第43章：六千字大章，補昨天的斷更
「新身體的堵塞感，真是僵硬的厲害。」
結束后的李默活動了下胳膊，然後緩步離開。
走了很遠。
時間才恢復正常。
發生在水下一米的戰鬥，除了忽然爆炸開的垃圾桶驚得路人連連退後，兩具屍體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李默對這一套得心應手了。
也是他能夠對自己保持低調的關鍵原因。
大不了躲進水下。
無論哪個世界都有這所謂的水下。
當然。
離現實1到100米為人類強者可以遊走的區域。
超過100米就會遇到死物了。
越深遇到的死物越強大。
500米以下就可能會遇到傳說中的生物。
如神靈之類的。
越往下，神靈便越強大。
但修仙者天然對神靈有著克制性。
天上的神靈需要香火，人間的神靈需要信仰。
仙卻什麼都不需要。
自己成就法身。
通過修鍊完成自我內循環，神識不斷內壓縮，形成最終如黑洞般煉神返虛，與道和真的最終形態。
且沒有止盡。
向外拓展的神靈則必須一個接著一個藉助信仰之力，吞併一個又一個世界了。
然而生者的世界相比於無限的死者世界，架不住狼多肉少。
往往還沒修鍊到能抗衡修仙者的地步，就自我凈化自我淘汰自我撐不住自我內鬥中毀滅了。
而修仙者卻能貓在一個地方修鍊到天荒地老，此世界完蛋了只要神識夠硬，大不了重生重來。
就如同此刻的李默。
壞處就是法力沒了，相當於成了人棍，如邪神沒有了觸手，只剩下本體在有限的地方探查。
信仰傳播就是邪神與神靈的觸手。
修仙者的觸手，通常都是靠不斷增多的分身，來感知種種世界。
「回去收拾吧。」
既然那邊霓虹防剿局終於對自己下狠手了，雖然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入侵者的預言。
他只覺得這次的因果來源於零上一次肆無忌憚以人類為目標的緣故。
零對自己來說很弱，但作為這個世界的本土生靈，來自死者世界的它似乎如魚得水。
加上這片生者世界大多數普通人的性光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污穢。
神識的強度還不如修仙世界的一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夫。
穢物是什麼呢？
慾望的集合體。
受本地所信仰的神靈所影響。
通過李默在這個世界兩個月的觀察可以得出。
此世界的人類多是信仰金錢，物質，慾望等等。
表面上看沒什麼問題。
可各種各樣的。
瘋狂，反覆、無序，莫名其妙，沒有緣由，不合邏輯，不可名狀卻人群中瘋狂滋生。
一時半會兒還看不出什麼。
畢竟這方世界還很年輕。
相比於動肘修鍊個幾千年的修仙世界。
這裡整個現代人類文明也不過才幾千年。
所以看上去大多數人都很正常。
實際上已如魔女一般，危在旦夕。
花前松子，櫻木凜與梅令子的結局他很好奇。
既涉及到桃花劫，也涉及到她們可能對這個世界的影響。
回到自己的住處，李默開始打理物品。
要帶些什麼呢？
他沒有頻繁換衣物的習慣。
沒有納戒，從懷裡拿出靈魂寶石，試探性侵入掃了一眼。
和水下沒什麼區別，空無的好似隨時要徹底化作水下的一部分。
再掃了一眼房間，已經擺設和他最初在這個房間醒來的時候，大不一樣了。
畫布手辦之類的還在，可文具以及許多生活用品，都顯得有了很多的人味。
作為符和零結合體的分身，他自然是不可能修行的。
就算有著李默的記憶，力量完全來自於零的供應。
但似乎正是因為如此，相比於自己之前除了按照原宿主生活節奏上下學，看書吃飯寫作業，似機器般上床就打坐入定。
還沒適應多久，便前往了神隱島增長見聞。
兩個月過後的現在。
這一刻，李默才意識到自己的分身相比於自己，似乎更加像原宿主。
這是零本身的影響吧。
符上面儘管有著自己的一縷神識，行事作風卻仍然受到了零的影響。
完全依靠穢物的力量，真可謂是一種雙刃劍。
表面上服從你，實際上會本能的影響驅使它的人。
既然這樣，李默就更不敢再接收他有關於梅令子，與櫻木凜相關的記憶了。
也好，
要上路了。
那麼，第一步，看看要去哪吧，李默走在水下500米這個此世界人類絕對不敢涉足的深度，出城后坐在無人能看見自己的電車上。
鋪開地圖。
500米的深度下。
整個世界的色彩可謂比夢魘世界還要精彩。
抬頭就能看見翻滾的觸手。
巨大的月亮好似活著一般在呼吸，吞吐光澤。
四處隱秘角落，如床底下隨時可能會有一隻血手彈出，摸索了兩下又縮回去。
人流擁擠的畫展，畫框內全是鮮活的靈魂。
「他看見我了？他好像確實看見我了！」
「不會吧？不可能看見的，哪有能看見我們的人類啊。」
「啊，看見的話就可以吃掉了吧？」
「傻瓜，要是能看見我們的話，沒準就是幹掉我們了。」
然而就在這時，它們發現李默好像真的在看他們。
紛紛驚得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的猶如接到殺手任務失敗的電話。
看著視頻內的梅中鶴心情很不好，因為這幫殺手居然敢騙他。
「你這個單子的對方不是普通高中生啊！分明就是超凡者，你提供了假情報，按照合同你得支付我們損失的三名精英的代價。」
「多少錢？」
梅中鶴強忍著掛斷電話的衝動。
「每名精英一千萬美刀的培訓費，但看在我們是老客戶的份上，您又是我們的股東，只需要您給個友情價，200萬。」
「呵呵，你們還好意思找我要錢？」
本來就怒火沸騰的梅中鶴，想也不想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把還在和自己女兒約會的視頻傳輸了過去。
很快，電話再次鍥而不捨的打了過來。
「我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你女兒身邊的那個，確定才是你要殺的人？」
「勞資告訴你們，就算沒有你們，我梅家也不是沒有人，我會聯繫你的上司，讓你知道你正在多麼愚蠢的事。」
「我們這邊會進一步調查的。」
篤——
梅中鶴又掛斷了電話。
很快，又有電話打來了。
梅中鶴想也不想就破口大罵。
「你們特么煩不煩，地點都發給你們了，還要我親自給你們完成任務是不是?」
「梅中鶴，你吃錯藥了？」
電話里卻是另外一道40歲左右中年女人的聲音。
梅中鶴一怔，看了來電顯示，東京防剿局初昭台廳第一社長目黑靜流。
她怎麼打電話來了？
因為自己女兒的事情？
「哦，對不起，目黑社長，我剛才這裡遇到了一點事。」
梅中鶴深吸了一口氣，保持著冷靜道。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成為梅氏家族族長，接管榊野學園的，一大把年級了，基本的心態都控制不好。」
目黑靜流諷刺了一句，又淡淡道。
「從今年開始，你們榊野學園將劃分到新都，其中優秀的學生，可以參與新人類培訓計劃。」
「啊？」
梅中鶴蒙了。
按理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自從得知新都的存在後，他就一直渴望參與其中，曾經花費了不少力氣。
結果新都涉及國家頂級機密。
就算他女兒參與其中，他也沒資格了解太多。
原因無他，任何試圖靠自己了解新都的人，都失蹤了。
可現在，怎麼直接讓自己的整個榊野學園都參與其中了？
正在梅中鶴受寵若驚，一頭霧水的時候。
目黑靜流又緩緩說道。
「千代正人，李默，梅令子都在其名單內，你明天就告知他們兩人，至於你女兒已經參與新都計劃了，就不用再說。」
「啊？李默？李默怎麼參與新都計劃了？」
「你可別裝傻充愣了，如果你不知道他是超凡者，你會讓你女兒接近他？」
對方似乎有些不高興，語氣好有些酸溜溜的掛斷了電話。
他懵住，原來他是超凡者？
他要是知道他是超凡者，他會一氣之下安排賞金獵人直接弄死對方？
弄錯了吧？
調查超凡者不是你們防剿局的事情？也沒人告訴自己啊！
自己真要早知道，自己還會請殺手？
莫名其妙！
這段時間梅中鶴一大堆麻煩事纏身，隨著社會上超凡者的犯罪事件日益遮掩不住的情況下，各個霓虹貴族家都在擴充自己的軍備，
似投資賞金獵人組織就是其中之一的行為，超凡者他也不是沒見到過，只不過所有家族都礙於防剿局定製的規則。
不敢大規模招募，實際上也招募不了多少，超凡者新聞上報道的多，實際上還是很罕見，不然整個社會早瞞都瞞不住了。
他家的榊野學園被作為一國護盾，相當於漫威動漫神盾局的防剿局化為自己區域內，這毫無疑問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不過，梅中鶴卻高興不起來。
自己養的女兒要被豬給拱了。
偏偏那頭豬確實東煌人。
東煌人，一群鹹鴨蛋都吃不起的傢伙，憑什麼娶身為名門的梅氏繼承人？
關鍵他還被防剿局看好。
他竟然會是超凡者？！
可惡！
「好事情啊！」
他的夫人梅麗聽說后。
「這下我們榊野學園，包括我們整個梅氏家族，都要在霓虹華族圈揚眉吐氣了，一旦榊野學園成為了超凡者的培育學園，前途可想而知。」
「榊野學園本來就是霓虹社會名流的孩子，前途本來就一片光明，如果新都要選，也只有選榊野學園。」
對於這一點，梅中鶴自信滿滿的說道。
「新都選擇李默，會不會因為李默的超凡能力已經威脅到防剿局了？要知道防剿局還沒有招募任何一名東煌人。」
梅麗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
「就他？不可能！」
梅中鶴嗤笑道：「學校的心理醫生專門就是監察學生心理動向的，而李默在學校就屬於那種什麼都處得了，什麼都合格，但是什麼都不突出的普通學員。」
「就算成為了超凡者，又怎麼可能是多麼厲害的超凡者？」
頓了頓，他又搖頭晃腦道：「要他真的是能夠威脅到防剿局的超凡者，我反而不用多在意了，眾所周知，能力越強，代價越大，反而越好控制，也就我們女兒，身為梅氏家族的繼承人。
即便成為了魔女也有家族在後面支付賬單，他家一個普通的華裔暴發富，憑什麼和我們傳承上千年的諸花族相比？」
「哎。」
梅麗聽著是這麼回事，但心裡還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既然他是超凡者，那這邊賞金獵人不正在行動嗎？我們正好看看他有什麼能力。」
「要是能力太差，那他也配不上我們女兒。」
梅麗欲言又止。
叮——
梅中鶴手機響了，賞金獵人那邊發來了之前的任務報告。
看完任務報告。
他只覺得他們是在撒謊。
可又有實事傳回的監控視頻做證據。
視頻中。
李默還沒有動手，他們的殺手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直到視頻顯示放慢了128倍。
他們才看清了全過程。
「這...」
「他們沒說謊，確實行動了，且全軍覆沒。」
梅麗深吸了一口氣。
梅中鶴沒說話。
第二個視頻隨之而來。
在他接電話的這段時間。
委託的殺手那邊找到了另一個，梅中鶴所提供地點的那個李默。
這是直播。
可以保證兩人看完全過程。
視頻內。
他們女兒已經被殺手安排的人故意分開。
「跟了我一路了，出來吧。」
出來的是一個普通人，一個面帶稚氣的少女。
走近了，她把李默打量了一番，立刻意識到了他的身份。
「看樣子你就是任務目標了。」
「你是魔女？」
「哦，不，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殺手。」
「殺手？那你現在是要做什麼？」
「這......」
「不願說嗎，幸好你碰見的是我，或者說，此刻的我，要是另一個我，你已經死了。」
「果然...有很多你嗎？」
「這應該不是秘密了，對於一直跟蹤我的人。」
分身李默穿過了她身旁，將要走開。
「那個，等等！」分身李默被叫住了。
「什麼？」
「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出現在這個世界嗎？」
「嗯？你似乎知道些什麼？」分身李默轉頭看向她。
她也看過來，少女的樣貌中稚氣滿滿，以人類的角度來看，她應該還在讀小學。
可在這個魔女的世界中，這樣的年齡，卻是最可怕的存在。
「如果有冒犯到您的話，敬請見諒，我，我是第一次接到殺死超凡者的任務。」
「以往只是訓練場和同期成員切磋。但身為入侵者的您，說話意外的平近，與傳言中的猙獰形象完全不同。」
「我覺得，您或許和其他入侵者不同呢。」
「入侵者？」李默鎮住了，這是他第一次他聽到這個關鍵詞。
「入侵者是什麼？」分身李默用很正經地用眼光巡視她，可以說帶著一絲殘酷的打量。
「嗯。雖然您在學校竭力保持和常人一樣，但在我看來，你卻是竭力與他人製造距離感，儘管您已經和梅令子以及櫻木凜關係非凡。」
「我卻依舊能看出您內心的脆弱，與本該目空一切，傲慢的同類相比，實在算得上稀有動物。」
「呵，真是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修道2000年，我還是第一次被人說內心脆弱。」
「原來您是修仙者，來自所謂的修仙世界嗎？我相信無論哪個世界的入侵者，都擁有著和人類一樣的感情。」
「但身為其他世界的你們，天然和本地世界格格不入，因為始終無法和本地世界建立聯繫，你們總是不小心就毀掉了整個世界。」
「所以久而久之，人們口中流傳的入侵者就大都殘忍無情，兇狠殘暴。」
「另外你們還有另一個名詞，第四天災，在新都了解完你們的歷史后，我深深感受到，你們確實是需要被抹除的存在，即便你們擁有著和正常人一樣的喜怒哀樂，即便你看上去那麼脆弱值得愛憐。」
「只不過對我們來說，你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毀滅我們而降臨的。」
「嘿嘿。」分身李默斜著嘴，微微露笑，「既然你知道所謂的入侵者這麼可怕，那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我，面對第四天災還嚼著泡泡糖？」
她低下頭，「害怕的應該是你，殺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我們的處境...」
重新抬起頭的她，雙目已呈現出極致的絢麗。
強大到不可思議得到魔力，以至於將整個視野中的一切與她關聯，彷彿她一個動作，就可以帶著整座東京城的物質重量。
「總之，說完這些話，我心理好受多了，接下來你這種就知道什麼叫做害怕。」
「威脅我...」
分身李默笑了，「我第一次被凡人威脅。」
「力量啊，凌駕於凡人之上的力量。獲得這種力量是有代價的，或許從踏上修仙之路開始，我們就註定要割捨掉名為情感的東西。
但強大的力量也不允許我們將自己歸屬於凡人，無論是修仙者，還是你們魔女。
只不過你們魔女所支付的代價，似乎完全就是為了犧牲而犧牲，你所謂產生會導致世界毀滅的後果，似乎看上去，概率要比我們這種要大得多呢。
至少來自修仙世界的我，其實是希望和你們友好相處的...」
似乎因為她的長篇大論，分身李默也罕見多說了一些。
隨著述說，他也趁機將其中關鍵情報傳輸給了本尊。
「是嗎？可惜你看不見了。」
她從裙下拿出了法杖，「還有，給你一個提示，要是以後遇到像我這種純法系的魔女，千萬別給她吟唱準備的時間哦。」
不等分身李默回過神。
極致的絢麗綻放開來了。
本尊李默頃刻間失去了那具分身的聯繫。
他怔住。
視頻外的梅中鶴同樣眉頭緊皺。
因為他這裡殺手給的視頻前方李默正在被一個身穿魔法少女服裝的小女孩聊天。
具體說了什麼他們也聽不見。
十分鐘過去。
忽然。
小女孩拿出了魔杖。
殺手失聲喊了句，「握草！尼瑪那個魔女居然無差別攻擊！」
「快走，別管我了！」
「大哥！！！」
接連著一段短促的，急促的忙音。
視頻黑屏。
梅中鶴看得一臉茫然。
梅麗劃上前，重新看了一遍，看著分身李默的側臉，一臉疑惑。
「這孩子看著也不帥啊？為什麼桃花運這麼好？」
梅中鶴似乎看出了什麼。
沉默不語。
直到他點擊出翻譯唇語的軟體，得到了全部對話的內容。
兩夫妻對視一眼，眼中才浮現出滿滿的驚駭之色。
可為什麼，既然防剿局要李默的命，為什麼新都那邊又把他列為新人類計劃中的一員？
他忽然想起，除了政壇外，就算是防剿局內部，也是有兩派爭執不休的。
哪怕是入侵者這樣的議題。
定然也有人持反對意見，諸如他們的女兒一樣，即便是知道他是入侵者，也願意冒險在他身上押上賭注。
正如分身李默所言。
相比於他，魔女的存在本身也是一顆不穩定的核武器。
梅中鶴深吸了一口氣。
「入侵者這方面的信息，絕對不要泄露出去，我們依舊什麼都不知道。」
作為華族中的一員，見慣了政壇爾虞我詐，內部人捅刀子的梅麗點了點頭。
「既然他都已經被新都那邊派的強大魔女親自解決了，連直播的殺手都死了，那這一切，就算是揭過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