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真相

同樣的問題發生在另一處裝修豪華的別墅區里。

年過半百的老人在反射頭頂菱形吊燈的格子地磚上來回渡步。

他時不時抬頭看向樓上，這樣的反覆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此人正是打算開除李默，卻發現李默竟然被內府盯上后，不敢再提及悶頭回家找身居內閣高位的老婆梅麗商量的梅中鶴博。

但終於，從樓上推開門，快步通過旋轉樓梯走下來的中年婦女。

臉色卻十分的不好看。

「你個混蛋，你居然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扇我心肝女兒的耳光。」

「你是不是以為你校長了不起了？」

「現在知道得罪內府的人了？知道我們女兒和李默一起被內府關注了？」

「扇我女兒的風光去哪裡了？」

梅麗一連串大罵如連環彈珠般打在梅中鶴博臉上，絲毫不給他校長的面子。

「何況談個戀愛怎麼了？」

「就談個戀愛你就那麼心狠？臉都腫了！」

「是不是想說年紀小？你追我的時候怎麼沒覺得我年紀小？」

「現在不認人了？老娘就一個女兒，我跟你拼了！」

梅中鶴博雙手抱頭，任由她撲在自己身上發泄怒火。

等宣洩夠了，又或者是給樓上的女兒演習。

「那小子，是被內府某位專員盯上的，極有可能就是今天轉進你們學校的南希。」

「有關南希的一切都屬於絕密，我們能看到的只有她的表面信息，所以其他細節我也沒法幫你打聽。」

「只能說，沒什麼事，甚至有可能是好事，畢竟近些年被內閣關注的少年少女，可都去了新都那所世界級最前沿的秘密學園深造了。」

「畢業出來的人，無不是一品大臣級的大人物。」

聽她提及正事，梅中鶴博才放下手，面容惆悵。

「但你可別高興的太早。」

「那肯定是學校出過什麼大事了，但我們不知道。」

「通常遇到這種事情，連初昭台廳的警員都會失蹤上百人吧，關鍵他們凌晨1點，還不回家，在操場抱在一起。」

「神情也不對，而且，視頻前一段，我沒敢保存下來的那一段，她一直在原地跳舞，就像是，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在身後操控著一般...」

「要是因為這個被內府盯上，那可有大麻煩了。」

梅麗眉頭一皺。

「這倒是，那視頻呢？」

「視頻肯定刪了，難道還要更多的人知道？最令人生氣的是她居然還說謊，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

梅中鶴博一想到這裡，就滿臉怒容。

站得越高的人，接觸到的東西就越多。

所以他的怒容里，其實夾雜著更多的害怕。

另外她的女兒身為校長的女兒。

本身就是一個極強的吸睛點。

普通人說謊沒事，談戀愛也沒事。

可她是自己梅中鶴博的女兒，還是什麼校花，論壇里天天討論「要是梅令子做校園偶像就太好了」之類的帖子，點擊量居高不下。

沒發現僅僅是過了一天，他的同事就都知道了嗎？

這就是他生氣的主要原因。

更深層的原因，他的老婆梅麗，卻臉色跟著不好看的，戳破了。

「有沒有可能，是她的記憶被內府的人，給消除了。」

要知道這種藥劑對於他們這種層級的人並不算什麼稀有品。

一想到那些都市傳言里，

當事所遭遇的各種非人折磨。

種種恐怖的場景，她就有些不寒而慄。

「這，這這。」

一直本能逃避，不讓自己去深思的梅中鶴博，也一下子面色蒼白。

不過，梅麗忽然發現了什麼，喃喃自語。

「等等，相關視頻和傳言都被消除了吧，你在網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梅中鶴博打開手機，一搜，發現上午校園論壇還隱隱有討論，現在卻消失不見。

他手機里保存的，哪怕是他不敢保存的監控視頻，也跟著消失。

居然這麼快？！

霓虹這什麼事情都要吵翻天的職權部門，能做到如此迅捷的部門只有一個，反應這麼快的，只有可能是內府及所屬特別警事部門裡的那些神秘職員了。

可如果兩人僅是在談戀愛的話，引起內府如此種種舉措，不合理啊？

不合理到，乃至於令人有些細思驚懼。

「難道是那小子救了我們女兒，被內府關注那代表咱們學園絕對是出了什麼禁忌，不然專員怎麼會親自到咱們學校去？」

梅麗忽然激動道。

都說到這裡了，梅中鶴博哪裡還不知道自己就是本能在逃避真正的原因，純粹是單純牽怒給了自己女兒，他甚至不敢親自去找那個東煌留學生的麻煩。

就在梅麗接著要說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女兒忽然站在了二樓，咬緊嘴唇，死死的盯著兩人。

「是記憶消除嗎？」

「我想要看那段視頻，爸爸，請告訴我真相。」

李默對自己爸爸的回應就很簡單了。

「是嗎。」

「我怎麼不知道？」

「爸爸從哪裡知道的？」

面對李默的一鍵三連，他爸爸則要通情達理的多，呵呵笑道。

「你爸媽可都是她老爸的學生，出了那事，她老爸還不得敲打敲打我們。」

李默秒懂。

「放心，下次見面我會跟她解釋清楚，免得再出現這種誤會。」

「你要真能拐到也是你本事，不過她爸爸可是個老頑固，認定你不行就是不行。」

「嗯，我知道了。」

見李默答應，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招呼吃飯。

這大概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默契吧。

病假兩天。

散步街頭的李默接收到由【幽冥咒】召來的契約物信息。

雖然能夠猜測到她會把自己供出來，但沒有想到這個世界所謂的魔女，-竟全都是女孩子。

更沒有想到的是，霓虹新都培養著眾多遠比他目前強的魔女，卻無法第一時間感應到他與所授契約物的聯繫，更連追蹤它都沒有做到。

也因此，李默順其自然，權當無事發生。

眼下，距離新都不遠的繁華街道上，望著那邊被各種名種樹木遮蔽的新都區域。

望著上方那堪稱衝天的七情八苦之氣。

這，便是導致他吸收不到靈氣，只能借【幽冥咒】換來願意幫忙地穢物協助的真正原因。

上古時代，人類不多。

因此草木得以肆意生長，靈氣得以盈盛，從而誕生練氣士。

但他老家，與這個世界，靈氣都因為過多的人類稀薄無幾。

有人的地方就有七情八苦，有七情八苦，就有所謂冥土。

冥土日多，世間萬物生機日減。

而他所在的這個世界，奉為超凡力量，終極兵器竟然恰恰就是靠最富有七情八苦的少女。

聯想到他記憶里殘存的關於一部霓虹經典的動漫【魔法少女小圓】。

他莫名覺得——

「真是大開眼界呢。」

「這就是所謂現實比動漫更魔幻嗎？」

仔細一想，卻又覺得合情合理。

或許他原本的世界也是如此，只不過當時的他毫無修為，就如同三色目的正常人永遠無法想象基因突變者，四色目所能看到的世界。

是有多麼斑斕瑰麗。

但這就是真相嗎？

不，或許是我還了解得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