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潑皮的小可憐(8)
清風搖了搖頭,他對做生意這方面不太了解。
「你有沒有什麼擅長的?」
「清風不曾學過什麼手藝。」他哪裡有什麼擅長的,要說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吃苦耐勞。
「咱家還真是一個樣,不對,做飯我可不如你,同樣的食材,你做出來就是比我做的美味,辦事也比我細緻。」薑茶茶嘆了口氣,「我啊才真是一無是處。」
「妻主很好。」他乾巴巴的安慰一句,絞盡腦汁想要再說些好聽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會喜歡。
她樂了,「讓我夫郎覺得我很好,看來我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
清風見她笑,心情跟著輕快許多,「妻主不用過於憂心,生意的事急不來,我們現如今在城鎮里,事事方便,平日里可以留意留意那些攤販,哪家的生意好一些。」
「你說的對,急不來,就是確定了做什麼,也不是說做就做的,年前先多多研究研究,和街坊鄰居打好關係,來年開了春在做也不遲,最好是找個輕鬆些,能溫飽的行當實。」
清風認同地點頭。
小九九趁機插話,【茶茶,我剛查了查,古代暴利的行業有鹽業和販賣鐵器,超掙錢哦。】
薑茶茶:那你有沒有看到,這也是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行業呢?
青樓、賭坊、當鋪、錢莊哪一個不是暴利的行業?只是她如今的身份是平民百姓,連個縣令都不認識,沾這些東西,只怕是開不了兩天就要關門。
她那幾十兩銀子的本錢,疏通關係都不夠。
倒是能給這些地方提供點新鮮玩意兒,設計點新穎的東西,但她不想,被人盯上也是件頭疼麻煩的事,還是支一個小攤省事。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
定製的新床遠要比之前的那張舒服太多,躺上三四個人都不會覺得擁擠。
之前兩人平躺著,抬手就能觸碰到,而現在,清風目測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中間還能再躺一人。
再加上兩人還蓋了兩床被子。
更顯得兩人之間生疏。
突然覺得床寬了也不見得是好事。
薑茶茶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側頭看向清風,夜色朦朧,只能看到他大致的輪廓,瞧不清他望過來的眼神。
「清風啊。」
他還以為是自己偷看她被抓包了,捏著被子錯開眼輕嗯了一聲。
下一瞬他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就是自己被褥里灌了風。
那人鑽了進來。
他還處於愣神中,就聽她問道:「你之前說想要一個孩子,不知道改主意了沒有?」
當然是沒有。
清風低聲道:「清風不曾改主意。」
話音一落,身側的人就翻身將他壓在身下,離得近了,勉強能看清對方臉上的神情。
「沒有改變主意就好。」
說完她就一手勾起他的下巴,炙熱的吻落在對方溫軟的嘴唇上。
清風讓自己繃緊的身子努力放鬆。
很快從被子里伸出一隻手,兩人的衣裳盡數被丟在床沿,木床很快發出吱呀吱呀有節奏的聲響。
這張床兩人再也不用擔心會塌。
薑茶茶出力,沒多久就悶哼一聲。
腰一定是還沒有好痊癒,這才剛開始呢,腰就突然酸疼了起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耳邊是他粗重難耐的喘息,對她來說簡直是一種催情葯,薑茶茶翻身躺下,勾著他脖子,帶著他換了一個姿勢。
還是他來出力吧。
驟雨初歇,薑茶茶也沒心思起來去燒熱水清洗身子,上下眼皮直打架,她身子往下縮了縮,嘟囔一句什麼,呼吸很快就變得綿長。
清風比著那些男子體力稍好許多,倒是沒覺得累,甚至還有再來一次的心思,這個想法剛出,他就嚇了一大跳,他怎能如此不知廉恥,生出這種想法。
他閉了閉眼,平復著激蕩的心情,等旖旎的心思徹底壓下去,這才起身,撿起床邊皺巴巴的衣服一一穿上。
隨後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出房間。
溫熱的水為她擦拭身子,她似是覺得舒適,眉眼舒展,嘴角翹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清風借著微弱的燈光,打量著床上的人,不同於他的其貌不揚,她在女子之中,是十分顯眼的存在。
要比許多女子長得更秀美,帶著一種所謂的書卷氣。
在村裡,他也聽聞了她之前的一些事。
若不是她當初不務正業,家裡窮的只剩兩間茅草房,鄉里鄉親擔憂兒子嫁過去遭罪不說,還要反過來補貼她們,她怕是早就娶親了。
他想不出,她在別人口中的賴皮樣會是什麼模樣,他只知道眼前的人是許多兒郎都夢寐以求想要嫁的人。
盛滿了歡喜的心頓時染了幾分憂慮,若真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若是做了生意,若是賺了錢,只怕沒有人會滿足這樣的日子。
就算她不主動納夫侍,也定然會有人和他爭搶他。
那樣的話,他守不住的。
如她所說,就做一些能溫飽小生意便好,他不想要她掙大錢,不想要過錦衣玉食的日子,只想著身邊這個知冷知熱的人一直都在。
以後兩人再要一兩個孩子,她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在一起。
清風抬手摸了摸臉頰,在怡香院的時候,他慶幸自己生的不好看,而如今,他又在想,自己若是再生的好看一些該有多好。
生的再好看一些,說不定她就能更喜歡自己一些。他若是生的好看了,兩人有了孩子,他也不用擔心孩子模樣隨誰。
他心裡裝著事,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天將亮時才睡過去。
還沒睡上多大會兒,就感覺到有人在推自己的手臂。
早集!
他記起今天是要和妻主一起去早集的,清風猛然間驚醒,就見薑茶茶已經穿戴好了。
「妻主,我這就起。」他面上寫滿了不安,不好多說什麼,匆忙起身。
兩人還是出門晚了。
到了菜市,許多小販都已經收了攤。
薑茶茶看到有位賣蘿蔔的大嬸,牽著清風走上前,「嬸子,你這賣的有沒有蘿蔔種子啊?」
院子里的棗樹這兩天就讓人砍了,等土翻新了以後,就能種下去了。
「當然有。」大嬸從隨身帶的布袋裡掏出個用麻布包著,系的嚴嚴實實的物件,「這就是了,蘿蔔好養活,種下去不需要怎麼管,保證結的和我賣的這些一眼水靈漂亮。」
「那我要了。」薑茶茶用一個銅板買下,揣進懷裡。
「大妹子啊,要不要再來點蘿蔔,我這蘿蔔買過的人都說好。」
薑茶茶掏錢買了兩根。
旁邊的一位老婦頓時拿著一捆韭菜道:「來點溫補的韭菜不?」
等會兒再買幾個雞蛋,買點麵粉,就能做韭菜盒子了,想到這薑茶茶把韭菜買了下來,都放進清風提著的菜籃里。
明明是極為普通的買菜,對清風來說,都是一件很新奇的事。
他從懷裡摸出銅板,走到另一個攤位前買了兩個土豆放進菜籃子里。
看他眼睛極亮,薑茶茶調侃一句,「買個菜就這麼高興?」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之前從來沒有機會像這樣買過東西,我沒有問妻主的意見就買了兩個土豆,還望妻主不要介意。」
「別說是兩個土豆,你就是包下整個攤位,我也不會介意。」她眉梢輕挑了一下,「比著買菜,購物更讓人心情愉悅,先找個地方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去另條街的店鋪轉轉去。」
兩人在街頭找了家賣包子的鋪,買了兩個肉包子。
「這就是我前幾次給你帶回去的那家包子。」薑茶茶咬了一口,香噴噴的肉包子冒著油光,「剛出爐的要比帶回去的更好吃,嘗嘗。」
包子有些燙,他把菜籃子掛在手臂上,左右換著手,等不太燙了,清風這才輕咬了一口。
滿口鮮香。
一樣的東西,還是剛出鍋的冒著熱氣,可他覺得還是她帶回去的比較好吃。
那不止是一個包子那麼簡單,還意味著她心裡記掛自己。
他心裡這麼想,嘴上說道:「我覺得都好吃。」
……
說好的要備點薄禮,好拜訪街坊鄰居,但清風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人情往來,不知道這份薄禮該準備什麼樣的才好。
「禮實際上就是個託辭,主要就是認一下臉,以後好打交道,不好空著手登門,要是買不到合適的,回去我們煎些餅子送過去也是一樣的。」
清風這才鬆了口氣,隨著她進了一家頭面鋪子。
裡面打瞌睡的掌柜一看有客人來了,當即就起身迎上去,「小姐想看點什麼?」
「給我夫郎看個簪子。」
清風愣了愣,忙道:「妻主,我不用,我用髮帶束髮也一樣。」
「哎呦,這位公子可說笑了,髮帶束髮和發簪那怎麼能一樣,這買發簪啊,可不單單是為了束髮,更代表的是你家妻主對你的心意,你這要是拒絕,豈不是連著您妻主的心意一同給拒絕了。」
掌柜的這麼一說,清風便不再推辭。
他壓低聲音對薑茶茶說道:「那就買個價位低的。」
薑茶茶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放心吧,我知道。」
「二位就請放心吧,整個鎮里絕對找不出如我家價格這麼公道的鋪子了。」掌柜的將她帶到一個櫃檯前,「這些都是我店裡的鎮店之寶,我看與公子的氣質極為相配。」
薑茶茶抬手抹了一下托盤,捻了下指腹,「掌柜的您這可不厚道啊,都落了層灰了,還說什麼鎮店之寶,該不會是看我是冤大頭吧。」
「客人您說笑了,我這店裡就我一個守店的,平時也是忙,沒時間擦拭,這才落了灰。」
掌柜的賠了一個笑,連忙拿了塊布,細細擦拭著托盤,又將簪子拿起來一一擦拭一番,
「絕對不是以次充好,您要是不信,再看看其他櫃面的,都是沒來得及擦。」她說著又連忙補充道,「當然,客人若是見過臨悅坊的首飾,我這兒的東西怕是就入不了客人您的眼了,畢竟價錢在那擺著,您說是不是。」
臨悅坊是叢柳鎮最大的珠寶首飾鋪子,裡面的首飾用料不說,就是花紋聽聞都是從上京傳來的最時興的樣式。
能去臨悅坊消費的,都是叢柳鎮數得上的人物。
一套最便宜的頭面,都能買下她的鋪子了。
臨悅坊薑茶茶知道。
她這個穿著打扮若是進去,只怕裡面的夥計都不會拿正眼看她。
她也的確是消費不起。
「來你這買的就是一個物超所值。」
「這點小姐儘管放心,來我這買東西,絕對不會吃了虧。」
薑茶茶選了個造型簡單的銀制簪子,在清風頭上比了一下。
清風則是拿著個木質地說道:「妻主,我看這個就不錯。」
薑茶茶對比了一下,「是不錯,那就兩個都要了吧,掌柜的,兩個多少錢?」
「一個就好了。」清風忙道。
掌柜的心裡都急了,這男的怎麼這麼不上道啊,妻主肯為他花錢買東西,要就是了,還做什麼這麼推辭。
薑茶茶套用掌柜的話,「你這是在拒絕我的心意?」
一句話,清風就不敢再多說什麼。
簪子做工簡單,不是什麼金貴的材料,掌柜的價錢要的也公道。
薑茶茶接過她遞過來的裝好的簪子,好奇問道:「掌柜,你這簪子價錢也不貴,怎麼我們來了這麼多會兒,不見一個客人。」
何止是這麼多會兒不見一個客人。
她有時候守上一天,都不見一個客人上門。
在她之前,她可是整整有三天沒有開張了,要不是這家店是她一口價盤下來的,不需要付租金,只怕就沖著冷清的勁兒,早就關門大吉了。
掌柜臉色不變,「這個時間還早,我這店,到了下午客人就多了。」
薑茶茶沒有再多說什麼,她把包好的簪子遞給清風,「自己收好。」
清風忙小心接過來,有些愛不釋手地摩挲著簪子上的紋路。
薑茶茶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對面也是個賣頭面的吧?掌柜的,對門的鋪子怎麼人就不斷啊。」
提起來這個掌柜嘴臉的笑都險些維持不住,簡直是恨的牙痒痒,對面鋪子的手藝人,可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學徒呢。
她用心帶,結果就帶出來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