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陸狗：就此一生
《烈火》殺青的第二天。
宋詞和姜雨時從京都返回了江城。
下飛機不久，姜雨時就接到林荷的電話，讓她去趟老宅。
宋詞見此，便幫忙將姜雨時的行李送回住處。
辦完這一切，她接到陸行知的電話。
說是約她一起吃晚餐，給她接風洗塵。
說起陸行知。
在京都拍攝的這兩個月，他跟個無業游民似的，成天在宋詞面前晃蕩。
每次見面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喜歡她。
宋詞母胎單身，別說戀愛了，連曖昧都沒有過。
哪裡經得住男人這麼窮追猛打的撩撥。
回回都被說得臉蛋發熱。
聽見陸行知約她，她心口隱隱被燙了一下。
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
回到藍天小區。
宋詞換了身衣裳。
褪去身上那套中性的白T牛仔褲。
明明是一頓普普通通的晚餐。
可她硬是糾結好久應該穿什麼。
在鏡子前來來回回換了近半個鐘的衣服。
最終選了件一次都沒穿過，差點拿來壓箱底的淺色連衣裙。
換好衣服后，她沒著急走，坐到梳妝台前。
想著前些日子孫婷說的約會tips。
其中一條，是要化一個精緻的淡妝。
取悅自己，也尊重約會對象。
思及此，她又猶猶豫豫，拿起了桌上的粉底。
兩個小時后，宋詞終於走下樓。
單元樓門口停了輛令人咋舌的豪車。
駕駛位上下來一個男人。
約摸三十歲出頭，戴著白手套，恭恭敬敬朝她而來，「宋小姐您好，陸總讓我來接您去用餐。」
「......」
就一個晚餐而已，弄得也太誇張了。
宋詞抿了抿嘴，紅著臉，還是上了車。
-
車子穩穩停在世紀大廈門口。
頂樓是約定用餐的旋轉餐廳。
宋詞下車后，看見門口蔓延至電梯的紅毯。
心跳就開始莫名加快。
候在紅毯兩側的服務員，有序給她遞上各種口味的棉花糖。
一路走到電梯口，她手裡已經捧了一大束糖花。
站在被薰衣草特別裝飾過的電梯里。
宋詞看著電梯屏的數字不斷升騰。
心中的緊張纏繞得更加密切。
雖是沒有戀愛經驗。
但小說電視劇她看得不少。
她隱隱能猜到，今晚，不會是一個簡簡單單，普通的晚餐。
叮——
電梯停在22樓。
宋詞握緊手中的糖果，看著電梯門從兩側拉開。
入目的，是男人穿著深色西裝，手持一大束薰衣草。
眉眼深邃，眼含笑意看著她。
身後是正緩緩演奏優美音樂的小型樂團。
小提琴的聲音悠悠轉下。
宋詞看見男人笑著朝她伸出手，「宋宋，過來。」
......
偌大的旋轉餐廳被鮮花裝點得極為浪漫。
宋詞踩在柔軟的紅地毯上，每一步都有些輕飄飄的。
複雜的情緒縈繞在心頭。
詫異、驚喜也有絲絲的雀躍。
她的手被陸行知托著，指尖微微發麻。
陸行知緊了緊她的手，「手有點涼。」
「......」宋詞回過神，「你怎麼......」
「先別問。」陸行知打斷她，將她帶到窗邊，「看完再說，好嗎？」
窗外夜色深沉。
對面就是江城的三大地標之一，銀座大樓。
不少蒸蒸日上的企業都在這座大樓辦公。
此時不過晚上八點。
按道理，對面應該亮著忙碌的燈光，不少打工人穿梭在大樓才對。
可此刻，那座豪華大樓漆黑一片。
陸行知手攬著她的肩，抬起左手，看著腕錶。
「三、二、一。」
話音一落，剛剛還漆黑一片的大樓突然有序亮起燈光。
燈光如同琴鍵，錯落有致，描繪出一個又一個動人心弦的字。
宋。
詞。
我。
愛。
你。
......
五個字連成一句話，重重落在宋詞的心上。
她眼眶溫熱，瘦削的肩膀輕顫。
視線漸漸被淚水模糊。
宋詞抬頭，看向摟著她的男人。
男人正垂著眸，視線靜靜鎖在她身上。
身後的樂團演奏的那首舒緩的曲子，也來到了高潮。
他輕划指尖，撫過她眼角的濕潤，「做我女朋友，和我在一起，好嗎？」
宋詞鼻頭紅得不成樣子，問：「你怎麼......做到的？」
要讓一座辦公大樓的燈光，一字不錯地呈現出指定的字元。
這要比放一場浪漫的煙花，抑或是召集數百架無人機表白更難。
需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又要排練多少次，才能這麼準確？
陸行知看著她紅得跟兔子一樣的眼睛，笑，「你先回答我，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宋詞吸了吸鼻子，抿著嘴。
男人手指掐了掐她的臉，「不喜歡我？」
「不是......」
「那就是喜歡。」
「......」
他當然知道宋詞是喜歡他的。
至少這個世界的宋詞，在這一刻是喜歡他的。
不然纏著她的這兩個月，她不會半推半就，每次約她都出來。
也不會在聽說他感冒時，急匆匆給自己送葯。
她是緊張自己的，至少在這裡是。
小姑娘沒有吭聲。
陸行知從桌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盒子，遞到她面前，「打開看看。」
盒子里是一疊又一疊的文件。
有陸行知從小到大各式各樣的證件證書，甚至連出生證明都有。
還有他大大小小所有的財產清單、賬戶密鑰。
宋詞眨了眨被淚水濕潤的眼睛，不解地看他。
舒緩的音樂悠悠輾轉。
她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問她。
「這裡是我的所有。用我的所有，換你的一輩子，好不好？」
一輩子......
宋詞心口湧入一股暖流，眼淚不聽使喚往下掉。
陸行知雙手捧住她的臉，「怎麼這麼能哭？」
「你真的喜歡我？」
「真的。」
「可我們......才認識兩個月。」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手指摩挲著她光滑的臉頰，「我說過，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了，你忘了？」
「瞎話。」宋詞拿手錘了他一下。
陸行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手背上輕輕烙下一個吻，「和我在一起，讓我愛你，好不好？」
女孩兒眼睫還沾著淚水，好半天才接話，「那你不能欺負我。」
「絕不！」
嘭——
湛黑的天幕驟然被煙花點亮。
璀璨奪目。
影影綽綽。
忽明忽暗投在餐廳的窗邊。
投在那兩束交纏接吻的身影上。
-
表白成功的第二天。
陸行知帶宋詞回了陸宅。
車上。
宋詞緊張得手在冒汗，「我們才剛在一起，你就帶我來見你媽媽，也太快了。」
「不快。」陸行知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先見一見，熟悉熟悉。
以後談婚論嫁，也不至於太生分。」
一聽『談婚論嫁』，小姑娘臉都紅了，「誰說要跟你結婚了？」
「我只跟你結，你不要我，那我就去當和尚。」
宋詞被哽了一下，「你......」
不好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她癟癟嘴，又說：「你昨天幹嘛弄得那麼誇張？
以前給你那些女朋友也這麼誇張嗎？」
「沒有。」陸行知與她十指扣在一起，「只為你這麼做過，你值得。」
那個世界的他太糊塗。
把兒女情長男歡女愛當做遊戲。
即便喜歡宋詞，也從沒想過正式追她。
唯一一次，還土得掉渣毫無誠意。
最後氣得她拔腿就走。
這是他欠她的。
他的女孩值得浪漫而盛大的表白。
那個世界的他做錯的所有，他會一一彌補，不會再留任何遺憾。
包括帶她來見季蕾，也是如此。
他絕不會讓母親插手，干預他們的感情，傷害她和她的母親。
總是要見的。
不如先帶過來，把話挑明。
......
陸宅。
茶几上放著三盞茶杯，冒著熱氣騰騰的水蒸氣。
陸行知將宋詞冒汗的手握得很緊。
不卑不亢看著對面坐著的母親，「媽，這是我女朋友，宋詞。」
季蕾穿著身素色旗袍，裹著純色的披肩。
聽見陸行知的話，手端起茶杯，沒吭聲。
陸行知見此，又緊了緊宋詞的手，「宋宋，叫人。」
「阿姨好......」宋詞從善如流，卻也聲若蚊蠅。
聞言，季蕾掀起眼眸，視線落在宋詞身上許久。
而後又挪到自家兒子和她緊握的手上。
察覺到母親的視線，陸行知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握得更緊。
以母親的脾氣，下一秒應該就會問宋詞的家庭背景，工作情況。
得到答案后應該就會露出奚落輕蔑的神情。
完全不顧及宋詞什麼感受。
陸行知已然做好了要與母親挑明的決心，他咽了咽嗓子，剛想開口。
忽然聽到母親問：「宋小姐，你喜歡行知嗎？」
這個問題別說陸行知，連宋詞都沒想到。
她怔愣了片刻，才下意識點頭，「喜歡的。」
「我們家行知從小被我慣得厲害。
他要是以後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會替你做主。」
陸行知眼眸微顫，「媽？」
季蕾放下茶杯，淡淡笑起來，「她年紀比你小，你要好好待她。」
沒有想象中的盤問。
也沒有預料中的否定，介入，奚落。
就這麼輕飄飄地答應了。
完全不是母親會有的做法。
陸行知總感覺哪裡不大對勁。
趁著宋詞提出要去小廚房幫忙洗水果的空檔。
他留在客廳，猶豫開口，「媽。」
季蕾攏了攏披肩，「行知，她是個好姑娘，對她好點，別做令自己後悔的事。」
「您怎麼......」陸行知微微皺起眉。
「兒子，媽媽不願看你後悔。
也許你現在想象不到，將來你如果失去她，你會有多痛苦。
媽媽不願你再受那種苦。
所以你要珍惜她，不要讓她離開你，明白嗎？」
這話聽上去好像沒什麼問題。
但陸行知卻察覺出了端倪。
母親好像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
腦中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他滾了滾喉結，「您......知道未來的事？」
聞言，季蕾眼眸微顫地看了兒子一眼，沒有正面回答，「你就當媽媽上輩子遇到過你們吧。」
她當然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
她愚蠢地拿支票侮辱宋詞和蘇慧，加深宋詞和自家兒子的誤會。
間接導致他們無法繼續在一起。
眼看著宋詞嫁作他人，自家兒子鬱鬱寡歡終生不娶。
到她臨終前，陸行知還在寺廟裡禪修，打算孤獨終老。
這是她的心結，到閉眼那一刻她都無法釋懷。
彌留之際。
她躺在病床上，心想著，如果有重來的機會，她絕對不會再干涉孩子們的事。
她會待宋詞如親生女兒一般好。
不會再讓同樣的錯誤發生第二次。
也不知是不是佛祖聽見了她的請求。
等她再睜眼時，她就回到了五年前。
回到了她還沒犯錯的那一天。
......
聽著母親這番話，陸行知已或多或少猜到了什麼。
他沒有往下問，無聲接受了這個事實。
小廚房裡，那束活潑可愛的身影忙來忙去。
正和水槽里的櫻桃激烈搏鬥。
季蕾看著那束，淡淡說：「她是個好孩子，好好待她，讓她幸福。」
「我知道，我會的。」
不知是否是有感應。
小廚房裡的宋詞忽地抬頭，往這邊望了一眼。
視線與陸行知相觸，她綻開一個甜甜的笑。
陸行知彎起唇，眼裡噙著笑意。
他會好好待她。
不會再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她。
他會將她寵成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掃平所有困難與阻礙。
與她一生一世，白頭到老。
就讓他永遠留在這個世界吧。
留在這個能與她相愛的世界。
就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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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陸狗，結束。
【作者題外話】：為啥會寫季蕾也跟著重生呢？
大概是，希望宋宋在這個世界能夠被寵愛吧。
不止是陸狗，還有陸狗的家人也愛她。
讓她能做一世無憂無慮的小公主，是作者君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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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率還會寫一個姜姐和顧狗初遇的番外。
這個是作者君一直想寫的，算是了個心愿。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