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幸福的全家福
沒錯，陳川突破了，而在他突破的那一刻，他的腦海里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這個境界的名稱；掌控境！
意為完美的掌控自身的力量。
如果說上一個境界只需要不斷的增加自身力量就可以晉級的話，那麼這個境界就是在增強自身力量的同時，還要完美的掌控它，做到如臂揮使。
同時，這次突破也讓陳川知道了，覺醒境突破到掌控境的關鍵。
那就是信念！
這個信念可以是任何信念。
它可以是殺戮、守護，甚至是毀滅。
因此，這個信念沒有任何局限性，只要是堅定的信念，不管是哪一種，都可以使自身突破。
而剛剛陳川用以突破的堅定信念，則是憤怒。
對灰屍毀了自己家園的憤怒，對灰屍殺害自己親朋的憤怒，對自己如今東躲西藏的憤怒。
這股憤怒化為一團熊熊燃燒的怒火，在陳川用匕首捅入九階灰屍心臟時，徹底爆發。
「呼！」吐出一口濁氣，陳川扭動了一下身體，隨後便是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響起。
既然境界已經突破了，那接下來也該去尋找一些物資，然後回家了。
畢竟家裡還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想到這，陳川微微的笑了笑。
往前一看，發現正有幾頭灰屍奔襲而來，餘光往後一掃，情況相同。
沒想過多糾纏，銀光一閃，陳川身影消失不見，來到小巷旁邊的房屋內。
…………
昏暗的屋內，四處都擺放著上個世紀古老的物件，傢具基本上全是木質，染上一層暗紅色的木漆。
陳川來到屋內，入眼的便是一個老婆婆安詳的躺在木椅上，手上緊緊的拽著一張全家福的照片，似乎是睡著了。
陳川抬眼望向四周，掃視了一圈，發現沒有危險，只有這個老婆婆。
緊繃的身體，稍微的放鬆了一些。
雖然奇怪，這間屋內為什麼會有這個老婆婆還活著，而且又沒有其他人。
但陳川也不打算多管閑事，抬起腳，轉身便想輕聲離開。
至於瞬移，雖然境界突破了，可瞬移的次數與距離也變多了，但實在是沒必要用來趕路，這樣一旦遇到了強敵，這樣容易讓自己陷入被動當中。
然而，就在這時！
躺在木椅上，好像已經睡著的老婆婆，卻突然察覺到了什麼已經醒來。
她輕輕地呼喚，「羽兒…羽兒是你回來了。」
「唉！」陳川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打算直接使用瞬移離開。
但睜開眼的老婆婆卻將陳川認做了自己的孫兒：「羽兒」。
他看著陳川的背影，以為他又要像兩天前那樣再次離開，便掙扎的起身，同時，嘴裡輕聲呼喊著，「羽兒…羽兒別出去冒險，奶奶…奶奶，我不過…是個老婆子，一個人早就…活夠了的老婆子，你別為…了我去外面那…危險的地方。」
老婆婆似乎有些急促，同時，也很虛弱，再加上年紀大了，說話一頓一頓的，有些氣喘吁吁。
聽到老婆婆的呼喊聲，陳川便知道了這個老婆婆將自己認錯成了她的孫子。
終究沒法狠心，直接離去，陳川身上涌動的空間力量被收回體內。
「奶奶是我奶奶。我回來了，也不走了。」
陳川轉過身面帶笑容的說道，但心中不知為何卻有股悲涼之意。
「欸！羽兒不愧是奶奶的好孫兒，比你爸爸聽話多了。」看到陳川轉過身，似乎真的不準備走了，老婆婆似乎有些高興，停止了想要站起來的身體，同時說話也好像沒那麼虛弱了。
說著，便露出了笑容，同時伸出她那滿是皺紋微微顫抖的手，想要撫摸陳川。
「唉！」看出老人意願的陳川，趕忙來到老人身邊，把頭主動伸向老人枯老的手。
其實早在剛到這裡的時候，陳川便已經察覺到了，老婆婆已經氣若懸絲，命懸一線，隨時都有去世的可能。
現在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所以陳川才不想多管閑事，打算直接離去。
但既然老婆婆已經醒來，且將自己認錯為自己的孫兒，那麼，陳川決定還是讓這位老婆婆了無心事的走吧。
至於說靠近了老婆婆會不會認出自己不是他的孫兒，這一點陳川並不擔心。
畢竟老婆婆年紀本來就這麼大，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再加上已處在生死邊緣，迴光返照的她想來看什麼都是模糊的。
蹲在老婆婆的腳邊，陳川閉著雙眼，任由老婆婆枯老的手掌在自己腦袋上輕輕撫摸。
「好…！好…！好…！」
摸著摸著，老婆婆一連說了三個好，直到最後一個好字，話音落下，她的手掌輕輕放在陳川陳川的腦袋上便再也無法拿起來了。
窗外的光芒照進屋內，驅散了昏暗房間里的一絲黑暗，也映照出了老人那慈祥的面龐。
原本應該溫馨的一幕，卻透著一股悲涼。
房間內某個陰暗的角落，一隻漆黑如墨的黑貓，淺綠色的眼睛最後盯了一眼陳川，隨後將掌上的利爪收回，徹底的融入到黑暗當中。
突然察覺到了什麼，莫名的陳川鼻子發酸，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唉！」抬起手，將老婆婆的手從自己的頭上拿起，輕輕的放在一旁。
陳川緩緩站起，將老婆婆手中的全家福拿起。
照片中，老婆婆還是坐在一把椅子上，懷抱一條無暇的黑貓，面帶慈祥的笑容，一個15、6歲的少年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
兩邊是一對中年男女，看著像夫妻，雖面帶微笑，但陳川卻能夠隱晦的察覺到中年男女眼中互相的厭惡。
一副全家福確實這樣的格格不入和詭異，毫無全家福該有的幸福與微笑。
透過這張全家福，陳川大概能夠猜到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那對中年男女因為某種原因想要離異，然後在老婆婆的要求拍下了這最後一張全家福。
因為老婆婆年紀大了經歷的多了，所以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能夠露出最真摯的慈祥笑容。
而那個中年男女知道是拍全家福，或許是出於本能也或許是給老婆婆面子，所以也面帶微笑，但眼中的「表情」卻遮不住。
至於最後的少年，父母離異對他的打擊最大，其年齡也不大，自然將心裡的想法呈現在臉上。
可憐了老婆婆為兒孫擔心操勞，臨去前都不能看到兒孫和睦，只能緊握著這張不幸福的全家福，坐在椅子上等他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