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鶯歌燕舞藏殺機 誤入青樓辨忠…

第二十二回 鶯歌燕舞藏殺機 誤入青樓辨忠…

卻說半斛見那青樓,匾額上寫著「鳳鳴院」,有四層高低,窗上香幃飄飄,樓頭小婦撫箏而坐,門內外簇蝶聚蜂,多少男兒拼醉花前。

張半斛也是鬱悶,雖說自己對小何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記憶和感情,但是被人甩了總歸是不太好受。

男人心裡高興,就喜歡找女人,心裡不高興,更要找女人,幾千年來都是這樣。

張半斛長了這麼大,卻沒到過這種地方,心裡好奇,思索著難得張角和小麥不在,又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張角常說要籠絡三教九流,這妓院里三教九流最多,何不去一看?」

這麼想著,半斛就湊近了青樓門口,還沒來得及反應,馬上就被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拉了進去。

青樓一層的大堂里站滿了人,原來這天是選花魁的日子。

張半斛稀里糊塗被人推著挪來挪去,好不容易在一處角落停了下來。

老鴇吆喝了一段花詞,就說要請出今日的花魁。

只見一位西域美女從樓上緩緩走下,上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下穿淡白水霧百褶裙,站在樓梯上搔首弄姿,朝著眾人媚笑頻頻。

人群發出歡呼聲,彷彿見到明星一般。

老鴇就開始介紹這女子,眾人也都盼著與西域美女共度春宵。

張半斛聽見身後兩個人竊竊私語。

一個人說:「最近這個西域女子特別搶手,只是你聽說了嗎,好多人找了這女子,回去后就一病不起了!」

另一個人笑道:「呵呵,該不會是忙活了一晚上,有力過猛吧。」

張半斛對那種帶有西方特點的女子不感興趣,又見這裡烏煙瘴氣,便想離開此地。

老鴇此時卻說道:「今日是寒食節,為了答謝新舊賓客,茹仙將拋出繡球,誰接到便可與其飲酒唱歌。」

樓下一片歡呼之聲。

張半斛擠出人群,就要往外走,怎料那繡球剛好落在半斛眼前,半斛本能用手接住,隨即被一哄而上的人群壓倒在地。

張半斛從活人堆里爬了出來,頭髮和繡球一樣雜亂不堪。

老鴇從樓梯上下來,雙手劃開人群,徑直來到半斛身邊,笑著說道:「恭喜這位小哥,請吧。」

張半斛心說以前撿煙屁股都撿不出個紅塔山,這次怎麼運氣這麼好了。

只是這個「運氣」半斛還沒做好準備,逛窯子這種事,聽了看了都挺刺激,真輪到自己了,有賊心卻沒賊膽了。

但是現在騎虎難下,這麼多雙眼睛,特別是這麼多雙男人的眼睛看著自己,不硬著頭皮上二樓,肯定會在街頭巷尾出現諸多版本的流言,自己以後在洛陽城也沒法混了。

張半斛心一橫,上了二樓,不就是喝喝酒唱唱歌嗎,唱歌自己最擅長了。

這個叫茹仙的西域女子一把拉住半斛的手,在樓下眾人的起鬨聲中,進了一間屋子,隨後就鎖上了門。

張半斛跪坐在屋內,茹仙拿了一壺酒,給半斛斟了一盞,又對半斛說道:「公子稍候,茹仙去拿琴來。」

張半斛自進了洛陽城處處小心,剛才聽見樓下身後那二人對話后,更是不敢去喝桌上的酒水。

茹仙推門進來,手裡抱著一把琵琶。這琵琶本就是西域傳來的樂器,茹仙自然彈起來得心應手。

茹仙便坐在床頭,嫵媚一笑,說道:「公子慢慢飲酒,我與公子彈奏樂曲。」

張半斛有些拘束,擦了擦額頭的汗,尷尬地點點頭道:「好……好!」一副新手上路的樣子。

茹仙又笑了笑,只是這次笑的有些陰冷,然後便開始彈奏琵琶。

隨著琵琶響起,半斛覺得自己飄飄欲仙,頭眼暈沉。

張半斛又想起剛才那兩個人的對話,額頭一下就冒出了更多的汗水。他想起身,卻發現腿腳不聽使喚,只能叫道:「快停下,別彈了。」

茹仙彷彿沒聽到一般,自顧自彈著。

半斛沒有喝酒,進來也沒有吃任何東西,難道是這樂曲的問題?

茹仙此時又露出陰冷的笑容,言語道:「你以為繡球怎就剛好落在你那裡?」。

半斛心裡叫苦,知道上了賊船,隨即又冷靜下來,回想師父教給他的本事。

「對了,乾坤術!」半斛心裡想。

「可是我還沒全記下來啊!」半斛心裡又想。

「小麥我錯了,你在哪,我需要你!」半斛絕望地想。

茹仙此時將琵琶彈得更加大聲,曲子也更加快速,半斛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

「死馬當活馬醫,賭一把吧!」半斛心裡想著,嘴上便開始念乾坤咒,東一下西一點的念了一通,喊聲「如律令!」

話音剛落,半斛就覺得兩耳不聞天下事了,那琵琶聲居然聽不見了。

張半斛緩了緩身子,然後奮力起身,走到了茹仙面前。

茹仙正低頭彈奏,感覺前面一個人影,抬頭一看,嚇了一跳。

「你怎麼站起來了?」茹仙驚訝道。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半斛說道。

茹仙從床上站起,挪到門邊,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指著半斛。

張半斛說道:「姑娘,你若是被逼為娼,大可不必使這些旁門左道,我不會碰你的,其實我也是被逼為嫖。」

茹仙說道:「人不可貌相,沒想到你其貌不揚,卻能破了我的音陣。」仟韆仦哾

半斛此時耳朵恢復了聽力,眼神也突然變得閃亮,半斛定睛看了看茹仙,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張半斛說道:「你我無冤無仇,何苦呢?何必呢?」

茹仙說道:「廢話少說,把錢財都拿出來!」

張半斛笑了笑,從懷裡拿出那個玉佩,在茹仙面前晃了晃,說道:「我只有這個值錢物件,但是卻不能給你。你堂堂七尺男兒,幹什麼不好,非要干這個勾當。量你一個小小匕首能奈我何,我可是上山學過功夫的。」

茹仙聽了大驚道:「你如何知道我是男兒身?」

原來張半斛剛才把記住的符咒都念了一遍,不但破了茹仙的音陣,還一眼看出茹仙的畫皮之術。

「師父說乾坤術能洞悉萬物,誠不欺我!」半斛得意地說到。

茹仙此時卻不說話,眼睛直直看著半斛上的玉墜。

「公子,可否將玉墜給小女子……給小人一看?」茹仙說到。

「你這是明搶不成,又要騙我嗎?」半斛說到。

茹仙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半斛的右手,用肩膀只一靠,半斛覺得胸口欲裂,往後一個踉蹌坐在地上。

玉佩也到了茹仙的手上。

「你這是騙我不成,又要明搶嗎?」半斛捂著胸口說到。

茹仙說道:「非也,此形狀玉墜我許久前從軍時見過,將軍膝下有五子,我見過其中四子,各自都掛著這種玉佩。」

張半斛聽了大驚,問道:「你將軍姓甚名誰?」

茹仙答道:「戴罪之身,不便相告。」

張半斛說道:「我乃張奐將軍之子,張梁,此便是刻著我名字的玉佩。」

茹仙聽了身子一顫,隨即將所戴臉皮撕去,露出年輕男子相貌。

男子當下跪地抱拳,大呼:「吾乃張奐手下大漢朔北軍偵伺營安西校尉,侯志,延熹九年隨將軍入洛陽,授領將軍府親衛軍郎中騎。」

究竟張半斛是否就此找到張奐親衛軍,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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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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