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3號審訊室

五分鐘以後，童念和太叔劂站在路邊，看了看周圍。

太叔劂突然指著對面的垃圾桶，激動道：「這裡就是凹字形的衚衕外面，我們過去找找看，裡面肯定有兇手丟掉的鑰匙。」

站的地方位於電影院後面的凹字形衚衕外牆，是一條又長又寬的街道，身後是一道牆壁，牆上沒有留下任何人的鞋印。

童念不說話，往對面街邊瞟了一眼，聳立著一排西方房子，房頂是紅色，非常顯眼的歐美風格的建築。

聽不到回答自己的聲音，太叔劂嘟嘟囔囔起來：「你想要到達對面，你得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因為這條街道沒有斑馬線。等你到達對面的時候，你就能搜查那個唯一的垃圾桶，裡面肯定有你想要的鑰匙。」

童念向左扭頭，對著太叔劂微笑，然後看了看街頭和街尾，車輛與自己擦肩而過，便大膽邁出腳步。

太叔劂留在原地，只見童念到了對面，投來一個很簡單的目光。

雖然童念站在垃圾桶旁邊，但是心驚肉跳，故意露出高高興興的樣子，沖著遠處的太叔劂揮揮手。

太叔劂扯著嗓子喊道：「等著我，不要著急，我馬上過去！」

由於這條街道又長又寬，可以容納十幾輛車子，來來回回的奔跑，自然覆蓋了人聲。

一個垃圾桶擺在街邊，外表乾淨，不過當微風吹來，飄著一陣陣奶油的香氣。

正當童念戴起手套，想要尋找垃圾洞里的鑰匙，身後多了一個腳步，肯定是太叔劂過來了，並不打算搭理。

「這種臟活累活，我來吧，你看著就行。」太叔劂說道。

童念挺胸抬頭，扒拉了一下兩邊的頭髮，然後稍微倒退。

太叔劂二話不說，就把上半身探進垃圾桶，因為不顧形象的模樣，所以引來大量的老百姓。

童念趕緊解釋：「大家不要驚慌，副局長正在搜查證據。」

垃圾桶散發的氣味並不噁心，畢竟有一盒奶油，下面是已經爛的香蕉皮，被一堆又一堆的蔬菜沙拉包圍。

太叔劂看到這一幕，屏住呼吸，左手抓住垃圾桶的邊緣，右手摸了摸垃圾堆里。

童念等待的過程中，轉過身，看見一個西方的門前，都放一個地毯。

「我就不信了。」

從垃圾桶里傳來太叔劂的堅定語氣，童念記起了一件事情，接著問道：「你戴手套了嗎？」

太叔劂沒有回答，挺直腰桿的時候，露出一臉沉悶。

「不戴也沒關係，我看了一眼，垃圾桶里沒有化學物品。」童念說完，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是中國的風水師嗎？這一排西方的房子的大門朝著東邊，永遠是明亮，只要太陽升起的時候，住在裡面的人們絕對能感受到溫暖，而且是第一時間。」

「應該是中國的風水師，如果冬天來了，關上大門和窗戶，就不會感到寒風刺骨。」

「嗯。」童念點了一下頭，從挎肩包里掏出手帕，「叔劂，找不到就別找了，兇手肯定不丟在這裡，或者環衛工人收走垃圾的時候，鑰匙跟著一起收走了。」

太叔劂左手接過，認認真真的擦了右手。

童念感興趣的問道：「這一排西方的房子內部結構是怎麼樣子？」

「我大膽猜測一下，卧室應該是四面白色的牆壁，因為擺放之衣櫃和鞋櫃，所以散發著皮革臭味。客廳也是四面白色的牆壁，天花板吊著水晶燈，距離地面有些猶豫，只有個子很高的人才能摸到。挨著窗戶的牆壁是一個巨大的壁爐，有著一層灰塵。壁爐的前面放著一把椅子，只要到冬天的時候，用柴生火，主人家就能取暖。廚房不好猜測顏色，畢竟油煙大，早就塗上一層棕色的污垢。總而言之，西方的房子雖然住的舒適，但是太冷清。」

「叔劂，你說的頭頭是道，會不會到過裡面？」

「你別忘了，我用五年的時間坐上副局長的位子，當然到過很多地方，從一個破案菜鳥變成一個破案高手。」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童念對著太叔劂做了一個鬼臉，「那我走？」

「按照目前的情況，你可能走不了。對了，要是你喜歡住在西方的房子，我們以後可以買一套。你覺得怎麼樣？」

「我身子單薄，個頭矮小，經常失眠，可不敢住在像是死人的房子。中國的房子那麼溫馨，那麼宏偉，我為什麼要選擇這種冷清的房子，除非我腦子有病。」

太叔劂被童念懟得無言以對，突然不善於表達，只知道直勾勾的盯著童念，還不忘記把手帕塞進口袋。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童念一邊提問，一邊轉移話題，「關於我們找不到鑰匙的這件事情，說明一點，兇手很聰明，把鑰匙丟在其他地方了。」

在太叔劂想要回答的時候，聽到電話打來的聲音。

童念掏出挎肩包里的手提電話，按了一下免提，然後問道：「我是童念，是哪一位打過來？」

「哦，我是孫月寶。」手提電話響起不高興的聲音，「你告訴副局長，我有事找他，叫他快點過來！」

「孫月寶，除非他願意打開手提電話，否則你別想見到他，我是不可能轉達的。」童念說著話，突然對著免提吐了吐舌頭。

耳邊響起靠近的腳步，童念抬起頭看，只見太叔劂站在前面，好奇的問道：「秘書長，你找我有事嗎？」

「有事，副局長。要不然我也不會從警局給你打電話，快點過來。」手提電話傳來孫月寶的激動聲。

「什麼事情？」

「我調查到了蔣民生的競爭對手。」

「是嗎？」太叔劂一臉笑容，然後沖著兔提問話，「叫什麼名字？」

「石林。」手提電話傳來孫月寶的告訴聲，還在說下去，「昨天晚上，我回到東署警局，我就去檔案室翻閱資料。然後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說今天就來，剛才我又給他打了電話，他說在路上。副局長，你快點來啊！」

太叔劂一邊點點頭，一邊笑著說道：「秘書長，你乾的不錯。我馬上過來，對了，我也帶著童念過來。」

「好吧！」手提電話傳來孫月寶的不開心聲，「等一下見。」

童念趕緊掛斷，就把手提電話塞進挎肩包，然後說道：「她會不會在騙你？」

太叔劂搖搖頭。

「你既然想去見蔣民生的競爭對手，我當然得支持，畢竟他也是一個嫌疑人。」

聽著童念同意的聲音，太叔劂轉過身，看了一眼前方的街邊，老百姓來來往往，時不時撞到對方的胳膊，硬著頭皮邁出腳步。

童念緊跟其後。

大概走了十五分鐘，來到東署暑警大廳。

「人在哪裡？」太叔劂大聲喊道。

這個時候，孫月瑩從不遠處走來，舉起右來回應：「這邊，我把他關在第三號審訊室里。」

「來了。」太叔劂跑過去，「對了，你要是累了，你先休息一下。審問的事情，交給我們就行了，去吧！」

一直跟在後面的童念點點頭。

「不用。」孫月瑩瞄了一眼太叔劂，突然小聲起來，「你想趕我走，沒門！」

太叔劂不再搭理孫月瑩，大步流星的走向第三號審訊室，站到桌子的右邊。

童念並沒有坐熱，看了一眼前方，桌子的左邊坐著一個男人，身穿白色西裝，梳著背頭。

「秘書長，您把誰叫來了？」男人不滿地的說下去，「您知不知道我的時間很寶貴，這十五分鐘，我都能賺幾千塊。」

「先生，你好。」太叔劂突然厲聲起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東署警局的副局長，名字叫太叔劂。今天叫你到這裡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訴你，蔣民生死了！」

男人向後仰了一下腦袋，雙手放在椅子的邊緣，假裝淡定的點點頭。

轉眼間來到旁邊，太叔劂俯視著男人，一直是高冷的模樣。

「行了，您也別在我面前裝，我知道您此時此刻的心裡在想什麼？」童念說著話，把雙手放在桌面，「我的意思您應該清楚，快點告訴我，您最後一次見到蔣民生是什麼時候？」

「你是？」男人轉移話題的問道。

太叔劂忍無可忍，抬起自己的手臂，放在男人的左邊肩膀。

第三號審訊室里瀰漫著可怕的氣息。

「我叫石林，今年三十七歲，還沒有結婚生子。」男人咽了一下唾沫，「還有，蔣民生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嗎？對了，剛才這位女偵探問，我最後一次見到蔣民生是什麼時候？當然在昨天晚上。」

童念沖著太叔劂使了一個眼色。

太叔劂便走開，沿著桌子回到自己站到的地方，就是童念身邊。

童念和太叔劂在一個平行線上，看起來很般配，傳來石林的好奇聲：「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太叔劂探出身子，瞪大眼睛的問道：「先生，你現在不裝了？」

石林用笑容掩蓋尷尬，抬起雙手，大拇指纏在一起轉來轉去，然後回答：「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副局長和女偵探呢？一個人用五年就當上東蘇警局的二把手，另一個人用五年就成為當紅女作家。」

童念直勾勾的盯著石林。

「今天不聊我們的事情。」太叔劂挺胸抬頭，看向對面的椅子，「石林，你究竟用什麼手段能和蔣民生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