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好別讓我找到證據
看似呆傻蠢笨的官哥兒換上一身西裝,也略有人模狗樣,只是吃東西的狂放姿態,終究是土鱉習氣迸發,別說是陳青璇大小姐受不了,見慣了惡棍人渣的蔣jǐng官也是完全不能忍受。
官哥兒稀里嘩啦地將一對東西塞肚子里,食量大的驚人,三下五除二,也不知道吃多少湯包,跟著蔣佳雯過來的小jǐng察眼睛瞪圓了,心裏面全是啪嗒啪嗒的小算盤在那裡飈數字。
這得多少錢來造啊!
小jǐng察渾身都覺得肉疼,這可是都得他們掏錢啊,回去報銷又不能全報,這要是隨便撞上個證人都是吃飯這樣的瘋狂,jǐng察局也關門大吉得了。
官哥兒嘬了一碟山芋粉,有滋有味地夾著一根一尺來長的天津衛風味麻花兒。中海這地界兒,能吃這樣正宗天津衛麵食的,其實並不多。格羅塞托酒店雖然是義大利的,茶餐廳雖然是姑蘇城老字號的,可能見著多種多樣的風味小吃,也算是一大特sè。
嗝!
打了個飽嗝,滿滿的一桌,數籠屜都得有三十多個吧。一屜包子是三個或者四個,三十多個,這滿打滿算一百多個包子塞肚子里。
這還是人嗎?!
生理構造和正常人不同吧!
但官哥兒這麼一頓猛吃,倒是吃出個雙方知道點底細來。
蔣佳雯心中凜然:這人原來也是武道高手。
能這麼猛吃的,除了天生大胃王,也就只剩下武者。為何?因為武者一旦掌握運氣法門,開發人體的潛力,就對能量的消耗極大。
平時吃喝都是盡量管飽,傳說中rì啖一象的古代猛士,就是掌握神秘力量的武者。
越能吃,表明身體越好,也就越能夠儲存更多的能量,掌握更多的「氣」。
武道無非就是力、勁、氣、靈、神,先鍛煉身體,讓肌肉有力氣。然後掌握方法,合理分配力量,也就是會發勁。發勁之後要追求不拘泥於肉身軀體,於是掌握鍊氣秘法,能夠破敵於無形之中。氣沉丹田貫通全身,於是靈感迸發,化不可能為可能,各種玄妙現象不值一提。
至於見xìng明心堪比鬼神,那就是傳說中的故事,指不定真假呢。
只是世界各個文明衍生,有如此多的傳說,也是不足為奇。倘若真有大能到毀天滅地的傢伙,稱呼一聲大神,也的確不為過。
這些都是武者之間知道真切的東西,放在俗世,那就有些扯淡,和都市怪談差不多。
不夠巧的很,蔣佳雯也是武道世家,否則,也不會如此殺伐果決奇女子一個。盯著秦官吃完如此多的食物,心中也有了計較,便側首對跟來的小jǐng察說道:「小曹,我要和秦先生單獨談談,你先下去等我。」
「是,蔣隊。」
小曹點點頭,面sè奇怪地下了樓。
而這邊秦官周圍的陳家保鏢們,識時務地主動離開。
等人走光之後,蔣佳雯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是什麼門派什麼出身?」
「好說,江東三皇保鏢。還未請教蔣jǐng官。」
官哥兒喝了一杯清茶,笑眯眯地看著她。
蔣佳雯雖然心中暗恨官哥兒扮豬吃老虎的模樣,冷哼一聲卻還是正sè道:「松鶴蔣氏,鄉下把式,不入三皇鏢局高門法眼啊。」
所謂松鶴蔣氏,指的是松鶴萬壽門的一個分支流派。看這個武道流派名字就看得出來,松鶴萬壽,老松仙鶴都是長壽的靈種,這個流派的重點就在於養氣,說白了就是為了活的更長,活的更輕鬆。
後來因為側重點不同,松鶴萬壽門就分了家,大概是明成祖初年的事情,一共分了三家,已經衰敗了一家,現如今還有兩支流派。一支稱作松鶴萬氏,另外一支,就是眼前蔣jǐng官的松鶴蔣氏。
「好說,都是武道中人,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官哥兒偶爾也是客串一下賤人,嘴賤的時候多少能讓人一佛出竅二佛升天,一句話直接將蔣佳雯的肝火都激出來了。
「你!」
蔣佳雯氣的圓瞪杏眼,幾yù要站起身來拍桌子。
她不過是客氣客氣說自家鄉下把式,結果官哥兒真這般順著她的話下去了。放以前,這是要直接擺擂台來個生死斗,管你他娘的什麼來頭!
官哥兒嘿嘿一笑:「蔣jǐng官好大的火氣,消消氣,松鶴萬壽門的駐顏法門雖好,可還是得注意保養啊。」
如此油嘴滑舌,還是當初那個蹲金陵火車站外面啃雜糧煎餅的官哥兒嗎?
秦官眼睛微微一眯,心中暗道:這個女人可不好對付,看她身份,貌似還是個特勤隊長,女人能混到這個位子上,沒點本事可不行。比起昨晚上的阿爾巴尼亞大漢,這娘們兒的功夫遠遠勝出,恐怕已經初窺勁道,知道怎麼收發勁力……
蔣佳雯冷笑一聲,終於平復了幾yù暴怒的情緒,沉聲道:「那好,明人不說暗話,咱們開門見山!」
「蔣jǐng官要說什麼?」
秦官平靜地問道。
「城隍廟外七個人,是你殺的嗎?」
「是。」
官哥兒是個誠實的孩子,於是他爽快地承認了。
蔣佳雯一臉驚愕,愣那裡好半天,她直接被秦官這個回答給搞懵了。哪有真的承認自己是殺人犯的?
「你竟敢真的承認!真以為我不敢抓你嗎?」
蔣佳雯見官哥兒那張看似忠厚老實,實則扮豬吃虎的笑臉,頓時喝道。
「你沒證據,我怕什麼。」
秦官淡定地又倒了一杯茶,「再說了,就算你有證據有怎樣?涉及到陳家二小姐被綁架,以陳先生的影響力,我想你們jǐng察總局的幾個頭頭,都會想著息事寧人吧。」
「你當jǐng察是什麼?」
「官兒啊。還能是什麼?你是jīng兵強將不假,你淡泊名利很高尚,但那些坐上了位置給你保駕護航的頭面人物,難道要因為丟了自家的烏紗帽,陪你做什麼清高衛士?」
官哥兒淡定地看著蔣佳雯,「我不過是一個保鏢,了不起跑江湖哪裡不是去的地方?但為此開罪陳先生,我想坐jǐng察總局位置上的人,就算是個傻子,也會算賬本吧。」
「你以為這樣惡意假設就有用了?只要我有證據,我就抓你。」
蔣佳雯冷冷地說道。
官哥兒又笑了,「我騙你的。」
「什麼?」
「我說我剛才承認殺了七個人是騙你的。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城隍廟外死了七個人還是八個人,我不過是隨口胡謅。」
秦官咂吧著嘴:「這苦丁茶滋味真好。」
「你說什麼!」
蔣佳雯滿腔怒焰直接噴了出來,一巴掌拍桌子上,嘭的一聲響,鋼化玻璃的桌面,直接裂的密密麻麻跟旱災過後的河床一樣。
「蔣jǐng官,你看,你又激動了。不要生氣……」
周圍一群喝早茶的人都在盯著蔣佳雯,蔣jǐng官紅著臉,氣爆了坐下,雙眼狠狠地瞪著秦官。
「我說過了,我是一個保鏢。你不一樣先惡意假設立場認為我殺了人,這不是一個好習慣。」
官哥兒一臉正sè,看上去無比誠懇和實在,讓蔣佳雯略微恍惚,竟然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好吧,我昨天還殺了趙文彪和那幫阿爾巴尼亞人蛇販子。」
秦官淡定地看著蔣佳雯。
蔣佳雯臉sè終於鐵青,直接抄起桌上茶壺扔了過來,官哥兒面不改sè,手速還在蔣佳雯之上,單手扣住蔣佳雯的手腕,茶壺微微向下,倒出熱茶在官哥兒另外一隻手的茶杯里。
「蔣jǐng官,客氣。」
官哥兒淺飲一杯,然後緩緩地將茶壺摁回了桌面。
蔣佳雯臉sè一變,如何都沒有料到,自己引以為傲的速度,竟然被對方直接壓制。
「你是三皇鏢局的什麼人!」
「七代總鏢頭,怎麼樣?」
官哥兒輕微一笑,然後湊近了蔣佳雯耳邊,「人是我殺的,你沒證據,你能拿我怎樣?城隍廟外我留了一個活口,他什麼都會說,但你覺得,整個中海市jǐng察局,除了你,誰會信他的話?」
「你狂妄!以武犯禁,早晚都會落在jǐng方手上!」
「等你有這個資格來抓我,再說吧。」
官哥兒不置可否,說完,將茶杯放下,整理了一下西裝,淡然道:「蔣jǐng官,這頓我吃的很爽,謝謝。」
說罷,大搖大擺地轉身離開。
「最好別讓我找到證據!」
蔣佳雯放著狠話。
官哥兒一邊走一邊笑,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氣的蔣佳雯大叫:「埋單!」
「小姐您好,一共是六千兩百八十塊,打折去零頭,一共六千整。您是刷卡還是現金支付?」
「怎麼會有這麼多!」
蔣佳雯正說要摸錢包,聽到這個價錢整個人臉都綠了,「稍等,我叫人上來付錢。」
「秦官,你給我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