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起碼得賣五兩
李靈玉連忙將手術刀、紗布希么的收進空間，門就發出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進來了。
「大姐，王大夫來啦。」
李家齊走在最前面，進屋來就蹬著小短腿往李靈玉這裡跑。
李靈玉抬頭看去，只見跟他們身後的一個乾瘦老頭慢吞吞走了進來，她站起身給他讓出位置，「王大夫，麻煩您給我爺爺看看，他現在有沒有好點。」
李靈玉不懂中醫，但以她後世豐富的手術經驗來看，李有全身上沒有其他毛病，只是腿被咬了個大傷口，沒有得到及時治療加胡亂用藥敷導致的感染髮炎、發燒，這種情況只要退熱、消炎，問題就不大了。
王大夫似有似無地點頭，坐在李靈玉之前坐的位置，低頭就看到了剛被颳了腐肉，還沒有用紗布掩蓋的傷口，嚇得差點沒摔下床去。
「哎喲，這是……這是誰做的？」
幾人看過去，發現李有全的腿竟然生生空了一大塊肉，甚至還能看到骨頭，這嚇人的一幕看得除了李靈玉之外的幾人臉色陡地慘白。
「我做的，我剛才見傷口處的肉都腐爛了，要是繼續留在那也許還會將好肉都給熏壞，所以把壞肉都颳了。」
李靈玉將兩個小蘿蔔頭往身後拉了一把，上前一步擋在他們身前。
王大夫聞言愣了下，沒想到竟然是個孩子做的，他可是知道李有全這腿上的傷口有多猙獰，他驚訝地看了眼面前的乾瘦女孩，「你不怕？」
李靈玉挑眉，「不怕。」
呵！倒是有膽氣，王大夫盯著那傷口看了下，又去給李有全把脈，卻越看越是心驚。
咦？難道這方法真的好？
皺眉想了下，他回頭問李靈玉，「孩子，你這方法是從哪兒得知的？」
「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的。」
原主的記憶里，她還負責教兩個弟弟認字，想來是看過書的。
「對對，我家靈玉聰明，會認字還會寫字。」
田香蓮在旁聽了連忙附和，緊張地看著王大夫問，「王大夫，我爹的病好點了嗎？」
王大夫眼中閃了閃，慢慢點頭，「這熱是降了些，脈象也變強了，是好些了。」
此言一出，田香蓮跟兩個小蘿蔔頭都興奮得眼睛都亮了。
之後王大夫給他們開了藥方，讓他們待會去他家裡拿葯，便起身打算離開。
李靈玉眨了眨眼，不用銀錢嗎？
這時代的人這麼樸實憨厚？
卻發現王大夫說是要走，卻並沒有真的走，一直在那來來回回收拾自己的藥箱。她突然醒悟過來，這時代的人不是樸實，而是「含蓄」呢，要什麼，人家不會直接開口。
「咳，王大夫，一共要多少錢呀？」
「你家也可憐，你們給十文錢即可，待會去我家取葯。」
李靈玉聞言看向田香蓮，十文錢家裡還有的吧？
卻見田香蓮面露難色，雙手在身前的衣裙上搓了搓，小心翼翼地問，「王大夫，家裡實在拿不出銀錢了，您看能不能先欠著，等我們有錢了一定馬上還您。」
王大夫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光芒，面上不顯，反而露出難色，嘆息一聲。
「唉，這要是往日，遲些就遲些，倒不是不可以，但如今，我們都要逃荒了，你們家不是說不一起走嗎？這往後我要去哪兒問你們要醫藥費？」
李靈玉猛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一臉無奈的王大夫，什麼？逃荒？
她眨了眨眼，猛地回頭詢問地看向田香蓮，對方卻一臉苦澀，甚至還抹起了眼淚，跟王大夫求情，希望能寬限幾日。
李靈玉無奈，只能看向這個家裡稍微穩重點的李家修？
「大姐，你這兩日昏迷了不知道，村裡最後一口井也枯了，村長決定帶大家逃荒去南邊，聽說那邊雨水多。」
聽聽，這話說的，著實穩重。
李靈玉忍不住感嘆，又被李家修話中的意思給震驚了，生存環境已經這麼差了嗎？對李靈玉來說，缺水缺糧食是最不能有的。
但好像，她現在這個家把這兩樣都佔了個全，不過沒關係，她來了，這些自然不是問題。
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好了，李靈玉心中微松，看向王大夫，見他還在看李有全腿上的傷口，她心中微動。
「王大夫，這傷口處理方法如何？」
「好。」
「這方法值當多少錢？」
「起碼……嗯？你要賣這方子？」
王大夫突然反應過來，連忙轉頭看向李靈玉，高聲問道。
李靈玉暗道一聲可惜，面上不顯，只彎唇點頭，「王大夫，我可以將這方子賣你，你打算出多少錢？」
王大夫聞言卻搖頭，「如今沒有時間等你爺爺醒來，我也不知道這方子具體效用如何，萬一沒用……這樣，你把方子給我，抵消了你爺爺的診金加藥錢。」
李靈玉：……說好的樸實憨厚呢？！
十文錢就想買她一個後世外傷處理方法？
雖然在李靈玉看來，這個方法再簡單不過，末世十年，誰不會處理兩個這種傷口，都是在刀口舔血的人。她從來沒想過要藏著捏著，但這麼明顯地被當豬宰，她李靈玉還從來沒吃過這種虧。
李靈玉抿了抿唇，卻不再說賣方子的事情。
「王大夫，你們準備何時出發？」
王大夫雖然不明她為何這般問，但對這個方子卻已經是勢在必得，這種外傷處理方法，很明顯要比他之前知道的要好，沒看原本要死不活的李有全，如今看著有了幾分活人氣息。
只要想到自己有了這能作為傳家寶傳下去的方子，王大夫心中就是一陣激動，他要是將這方子賣給藥鋪，起碼得賣五兩銀子，而且這方子還可以繼續留用，要不是因為逃荒，家裡糧食也不多了，他根本不可能拿這方子去賣。
在他看來，李靈玉之所以問這個事，不外乎是想跟著大家一起走，想請他幫忙。看在方子的份上，有餘力的時候看顧一二也不是不可，便笑呵呵地點頭說道。
「今夜戌時正。」
如今不過剛到午時，完全夠他去鎮上一個來回了。
誰知，耳邊突然響起清脆的聲音，「王大夫，我們一定會在戌時前將診金送去給您。」
「嗯？」
王大夫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等反應過來李靈玉在說什麼后，他陡地心中一跳，這丫頭，不會是打著跟他一樣的主意吧？
幾乎是立刻的，他就否決了這個猜測，怎麼可能？鄉下丫頭，沒什麼見識，恐怕連鎮上的藥鋪怎麼走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