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吳敵
蘭陵王看著這個有幾分儒生氣息的中年男子,此人叫做吳敵,年輕時是一名中學教師,本來應該是一名模範教師。工資一般一個月也就三千,可是他父親生活安逸下來后,偶然的情況下接觸了賭博,第一次便嘗到了甜頭,從此就開始整rì混跡賭場,有輸有贏,可是十賭九騙也,就造成了輸多贏少的局面,吳敵每個月寄給父親的一千五百塊錢工資,還有家裡原本的積蓄,都被輸個jīng光。
直到有一rì,他接到了賭場的電話,叫他來贖人。於是就匆匆忙忙的拿了一萬塊錢趕到賭場,路上堵車,不過只是晚來了三分鐘。他也與賭場的人溝通了,他們很豪爽的說道,這不是問題。
可是就是遲到三分鐘,等他來到賭場的一個小房間時,他看到自己的老父親正捂著手慘叫,而在旁邊還有半隻鮮血淋漓的手臂。吳敵憤怒了,嘶喊道:「為什麼。」他們的回復是剛剛通話的小弟,去廁所了,沒來的及告訴他們,所以他們就按規矩來辦事。吳敵只是個文弱書生,還能怎麼辦,打掉的牙也只能望肚子里咽,於是只好帶著老父親離開,當他想撿起那隻殘肢時,那群人卻攔著了他,說這是抵債的,想要可以贖回去。自己的父親欠下了三萬。不過為了彌補剛剛的過失,他們說可以就減少到一萬五千。吳敵給了他們一萬,說剩下的明天會給他們。可是那群人說,賭場有賭場的規矩,錢必須今天給,當然如果他或者他父親願意給他們添鞋子,他們倒是可以讓吳敵明天來還。
他們在笑,笑得很猖狂。對於他們來說折騰人,才能找回到那麼一丁點的自尊感。他們作為最底層的小混混,他們欺凌人的方式,其實就是他們被欺凌的方式。
吳敵看著自己的父親,此時已經昏厥過去了,可是那傷口還在流血。吳敵知道不能在拖了。於是他趴下了,舔著那些髒兮兮的鞋子,甚至舔了幾隻穿著人字拖的汗腳。他不知道這些是什麼味道。
他難受,鼻涕、眼淚在流,他不敢讓它們落地那一雙雙醜陋的大腳。所以他邊舔,邊擦。有些進入他的口腔。
噁心,苦澀,這些都不重要。
他已經把身份,自尊都丟棄了,還會在乎這些味道嗎。
後來他帶著父親來到了醫院,可是傷口已經感染,那截斷肢由於沒有妥善保存,此時已經不能接上了。
看著父親時常對著自己的斷手嘆息,想著自己那天被羞辱的情形。吳敵十分憤怒但有感覺無力。吳敵骨子裡還是有士大夫情節的,士可殺不可辱。
於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一個溫順的小蛾蛹蛻變了,變為一隻勇敢的飛蛾,他要做一件看似飛蛾撲火的事情。
他拿起菜刀蹲路上,果然他看到了,將菜刀藏在後背,走到落單的混混身邊時,他動手了。
不知道砍了多少刀,總之他停下時,那個混混已經面目全非了,渾身上下都是傷口。
那一夜,他衝進了兩間旅店,三間老宅,他不想傷及無辜,所以他蒙面了。又是五個人。他跑到樹林里笑了,笑得很猖狂,和他們那天笑得情景一樣,然後又一個人在那傻笑,笑得比傻子更傻,笑得比瘋子更瘋。
後來一位**大佬知道了他的事,受他做了小弟,帶著他滅了那天晚上出現在他視野中的人,因為他們或許知道他的身份,不過第二天的報紙報道的是幾場大火,造chéngrén員意外死亡。他知道這是自己老大的傑作。又帶他平了那個賭場,並將賭場交給他打理。
我本善良,奈何現實逼良為娼。
一個好人,本該是人民的好教師,卻變成了那種被別人看不起卻又驚恐的人。
他後來一步一步往上爬,現在這個幫派就是當初**大佬的幫派。**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他現在成為這裡的佼佼者,最厚黑的人,人稱笑面虎。
蘭陵王了解他的故事,不知該如何評價,也不想評價。
蘭陵王笑了笑說道:「比起你笑面虎的稱號,我更喜歡管你叫先生,可以嗎,先生?」
吳敵笑了,笑得很開心,真的很開心,說道:「你是個有趣的人,先生就先生吧。」蘭陵王說道:「先生怎麼看待城南這塊地?」吳敵說道:「我怎麼看,很重要嗎?有什麼直接說吧,繞那麼多幹嘛。」
蘭陵王很爽朗的笑道:「好,那小子就直接說了,我和你分城南白虎幫的地盤,你六我四。」吳敵說道:「先不談如何分食,城南本來我就佔了一半,你還敢與我分食,不怕我rì后在吞掉你的地盤嗎?」
蘭陵王說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
吳敵身體探前,繼續說道:「你有分食的能力嗎?聽說昨天白虎幫有四十個人叛離,難道你靠他們,如果你只有這麼一點人,胃口也太大了吧,而且白虎幫也不是吃素的,不然我和他也不會僵持這麼久。」
蘭陵王無畏的說道:「你也說了,僵持了這麼久,現在出現打破格局的契機,你捨得讓它這麼溜走嗎,而且你也看到我的能力,怎麼也能以一當百吧。」
吳敵的眼神變得犀利了,身體又向前探,「以一當百又如何,不過是匹夫之勇,現在說話做事靠的是腦子。」
蘭陵王說道:「先生,你覺得我是那種有勇無謀之人嗎?」
「好,好,好,就憑你說的先生兩個字,我就幹了,不過地盤我九你一。」
「八二。」
「成交。」
這些不過是口頭約定,到底最後誰佔多少,終究看各自的本事,兩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都有著自己的小九九。
兩人商量好行動方案后,就開始喝茶論道。可是當吳敵第一次舉杯品茶時,眉頭皺了一下,說道:「今天的茶怎麼不對味?」
於是坐在一旁的年輕人叫來了送茶葉的夥計,蘭陵王認得,就是剛剛在樓下給他沏茶的夥計。
一走進來,沏茶夥計就跪倒在地上,哭喊著,「老闆,放過我吧,我只是不小心將兩包茶葉的位置弄錯了,下次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
吳敵不怒而威的說道:「做錯事了,就要受到懲罰,來人給我斬掉那隻拿錯茶葉的手。」
蘭陵王笑著說道:「先生,算了吧,你的拿包茶水,可是被我給品了,味道果然非同凡響,這位夥計的手藝也是了得,留著他的手給你掙錢豈不是更好。」
吳敵說道:「既然你都未他求情了,那我也就買你一個面子吧,誰叫我們剛剛皆為盟友呢,你下去吧。」
夥計感恩戴德的說了兩句,趕緊走了下去,天曉得自己的老闆會不會改變主意。
吳敵和蘭陵王交談了幾番后,大有相逢恨晚的感覺,吳敵說道:「高肅啊,你剛剛也太不給我這先生面子,人家說書的說得好好的,你瞎扯什麼。」蘭陵王說道:「不是瞎扯,只是闡述一個事實,蘭陵王他再厲害也是人生肉長的,哪有那麼厲害。」吳敵搖了搖頭說道:「你說得或許正確,可是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嗎?我喜歡關公千里走單騎,過五關斬六將的英雄故事,我喜歡趙子龍在曹營中七進七出,一身是膽,我喜歡張飛怒喝,威震長坂坡。也許這裡真假參半,可是人們就是喜歡聽。故事嘛,英雄不豪情,故事不生動,誰去聽,我們又不是做學問,何必太認真。只當是茶時笑料,不對之處,大可一笑置之,何必太糾結。他說的好,我聽著舒服就好。你說是不是?」
蘭陵王拱了拱手說道:「受教了,是我太無禮,故事總是要神話一些的。呵呵。」
吳敵繼續說道:「高肅,你與高長恭蘭陵王同名,而且也是貌柔心壯,音容兼美,不如以後你的名號就叫蘭陵王吧。」蘭陵王說道:「不急,先拿下白虎幫再說,我先告辭了,還要準備一番呢。」
「好,那就此別過,改rì定要與你一醉方休。」
蘭陵王拱了拱手,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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