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遠道而來蘭陵王
看著桌上玉瓊之杯里的渾濁之物,蘭陵王心有不甘。一生三十餘載,為臣忠君愛國,為將躬勤細事,戰果累累,功名顯赫,雖不能死而後已,但也有馬革裹屍之意,怎落得如此田地。看著貌若海棠,氣如幽蘭的妻子,蘭陵王這個鐵血男兒不禁垂淚涕泣。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遇訴泣人。
「我對國家如此忠心,哪裡有辜負皇帝,而要賜我毒酒?」
妻子也掩面而泣,聲音哽咽的說道:「為什麼不親自當面去跟皇帝解釋呢?」
蘭陵王捶胸頓足的說道:「皇帝怎麼可能會見我呢?」說完就要拿起酒杯yù一飲而盡。妻子抓住蘭陵王的雙手,淚流滿面的說道:「夫君——」
蘭陵王不忍看妻子臉上流淌著的清淚,轉過頭去,但手還是死死的抓住酒杯說道:「何必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就算奪去這杯濁酒又當如何?」
妻子無奈的放開了自己白若霜雪的雙手,看著蘭陵王清冷俊朗的面孔,突然像是發了瘋似的喊叫起來,「你一生驍勇善戰,屢建奇功,且忠以事上,和以侍下,自有神明庇佑,我去為你祈福,神會佑你。」說完就發瘋似的朝外面跑去。蘭陵王看到妻子這般模樣,立馬放下酒杯,找外追去。
站在門口的徐之范看到鄭氏跑出門口,以為她是不忍看見夫君死去的模樣,所以並沒有阻攔,就嘆息著轉身,就看見蘭陵王也跑了出來,剛想說話,蘭陵王就率先說道:「請容我追回妻子,稍後我定會喝下皇上御賜之瓊漿。」說完也不待徐之范開口,就跑去追妻子,留下徐之范愣神佇立在門前,不知所措。
終於在庭門前,蘭陵王追上妻子,並且一把抱住因氣力衰竭而正輕輕碎步的妻子,執手相看淚眼,哽咽的說道:「沒用的,天若佑人,天下何來不平之事。」
妻子心已枯,淚已竭,感受到夫君溫暖的胸膛,決定發出困獸最後的嘶吼,掙脫那也許再也無法享受的懷抱,對著蔚藍的蒼穹哭喊道:「請佛祖佑護我夫君,我願從此青燈古佛,超度眾生,rì誦十經,望天猶見。」
白雲依舊飄蕩,天空依舊蔚藍,鄭氏面如死灰,悵若失魂。蘭陵王緊握雙手,在妻子光潔的額頭深情一吻,隨後站立,轉過身去,目不斜視,緩步慢行,淚落石青。
「轟」
一聲晴天霹靂響徹雲霄,天空雲彩滾動,天空散發著熠熠金光,宛若佛光普照。鄭氏那雙呆若死魚的雙目重新煥發出動人的光彩,欣喜的喊道:「夫君,你看。」
其實蘭陵王早就抬頭觀看這天生異象,庭院內外,市井街道,無論是居朝廷之王臣,還是在鄉之野人,都在看這神奇的一幕,皆呼「神靈!」更有甚者匍匐於地,口中念念碎碎,不知所云。
蘭陵王仰天大笑,「哈哈,沒想到我死前能看到如此壯景。」
「轟」
又是一聲雷躥九霄,雲成五彩,不斷翻湧,似那暴風雪雨下的驚濤,讓人驚顫。金光閃閃,忽明忽暗,似夏rì里調皮的螢火蟲,翅膀在屁股上的尾燈上一張一合。
「轟——」
、、、
九響雷鳴之後,天空上的五彩雲霞開始形成旋渦,一道金sè閃電劈打在蘭陵王身上。閃電過後,天空立馬恢復初狀,絲毫沒有異象的痕迹。除了消失的蘭陵王。徐之范呆若木雞看著剛剛蘭陵王站過的地方。鄭氏於心中默念阿彌陀佛,不聲不語,也不知在想什麼,一個人安靜的離開。
徐之范走後房間,看著那玉瓊杯,杯弓蛇影,走過去將酒拿起潑在那把做工jīng良的長弓上,弓弦斷開。徐之范輕輕的說道:「高長恭已死,我可以回去復命了。」
大步跨出房門,徐之范看到鄭氏離去的背影,不知喜悲,嘆息道:「願天猶見。」
都市的夜空總是難以看到那璀璨的星空,只因那街頭一盞盞通明的路燈,當然也不是所有地方的路燈都是亮著的,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路燈。但即使是這樣,也不會出現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除非是在自己的安樂小窩中拉起了那隔絕外界的窗帘,才能感受什麼叫做真正的黑,這便是都市。
不過光亮無法照shè的地方,總是能滋生一些yīn暗的東西,比如說:犯罪。
霍婉萱是一名高中生,漂亮的女xìng高中生。今天她由於要向老師反映現在班上的學習狀況,所以比平時晚回了四十分鐘,現在時間是十點半。像往常一樣,走著自己熟悉的道路,可是在一個轉角口時,突然竄出四個將頭髮染成五顏六sè的不良青年,他們將自己逼進角落。霍婉萱尖叫,一位染成黃髮的青年說道:「別叫了,再叫老子刮花你的臉蛋兒。」
霍婉萱像是沒有聽到黃毛的恐嚇,繼續飈她的超高音。
路上一輛麵包車開過,聽到尖叫,瞬間將車提速到七十碼,如果車主能開到那麼快的話。幾個騎著腳踏車的工人,看到這一幕,也提速自己的腳踏車。
一個染成紅頭髮的哈哈大笑,「黃毛,你不用嚇她了,嚇壞我們的清純小妹妹可不好,你看這臉蛋長得,都可以滴出水來,嘖嘖。」
於是四個流氓齊聲的說道:「你叫吧,喊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你叫的越大,我們越興奮。」
一個身材高大,體格粗壯的混混說道:「哥幾個,把她拖走,今兒大家好好玩玩,嘖嘖,還沒玩過這麼漂亮的,看樣子還是雛兒。」
「哈哈,那劉哥先上。」
霍婉萱現在極度恐懼,他們——自己珍藏了十七年的童貞,就要這樣沒了嗎,佛祖救救我吧,我願從此長伴青燈古佛,超度眾生,rì誦十經,也不願被這種人渣給毀掉。想想自己貌若海棠,氣似幽蘭,就十分懊悔,為什麼不聽媽媽的話。
「啊——」兩行滾燙的淚水從霍婉萱漂亮的眼眶中傾瀉而下。
「哈哈——」混混們笑得更盛了,「不怕,哥會好好疼你的,而且會讓你爽到爆的。」說著就去拖霍婉萱的白嫩小手。
這時,天空降下一道閃電。四個混混頓時被嚇了一跳,回身一看,一個穿著錦羅裘袍,貌似美婦的帥氣男子出現在自己後面。
蘭陵王感覺有點頭暈,還未清醒就聽到有一道如同夜鶯般的聲音喊道:「救命。」
蘭陵王抬頭一看就看到幾個穿著奇裝異服的男子抓著一個美麗少女的手腕,還有一隻手竟然懸於半空,像是要撕扯女子的衣服。蘭陵王頓時一怒,一股正義之氣油然而生,沒錯就是正義之氣,蘭陵王是何許人也,若非身於帝王之家,定是一行走於江湖中俠義之士。正氣凌然的喊道:「光天化rì,朗朗乾坤,竟然敢強搶民女。」
「哈哈,你以為穿著一身古裝你就是大俠了,連個白天黑夜都分不清,白痴啊。」黃毛們大笑著說道。
蘭陵王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抬頭仰望蒼穹,天似潑墨后的宣紙。有詭異,明明記得是白晝,現在怎麼變成了黑夜了,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蘭陵王依然保持著大將風範,絲毫沒有尷尬的感覺,也就依然正氣凌然的喊道:「放開那位姑娘。」
「紅毛,黃毛,你們去削了這個想英雄救美的小子。」為首的男子說道。
「好嘞,大哥就在旁邊看好戲吧。」
黃毛和紅毛抄出匕首就刺向蘭陵王,蘭陵王出手迅速。這兩個青年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奪去匕首,然後匕首有回到了自己的手上,不過是插在小臂上,疼的兩人哇哇叫。另外兩個人看到同伴這麼輕易被解決了,也是挺將兄弟情誼的,立馬跑了過來,可是還沒站穩腳跟,就被蘭陵王兩腳給踹倒在地上。
知道點子硬,四人立馬撒腿跑開,邊跑還邊放著狠話,「小子,你給我等著。」蘭陵王也不在意,自己什麼大陣仗沒見過,豈會怕幾個敗類。走到霍婉萱身邊,溫文爾雅的說道:「姑娘,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