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血紅刺角芽
我幾乎是目不轉睛,可是,也就是十來分鐘的時間,那金光閃閃的光影一下了就消失了,就跟突然熄滅的燈火一樣,那個地方就陷入了黑暗。
我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景,就算那是鬼火,可怎麼會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呢。我揉了揉眼,覺得那個地方肯定有事,至於是什麼事,過段時間吧,我一定要去看看。
但又一想,那是亂葬崗啊,那又有什麼,我又不是沒有去過,就算那些骷髏架子再次追我,掐我,我現在不是有了嗎吡嗎吡轟的殺器了嗎?!
我好一陣得意,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右手腕上的小突起,那裡也就是一個很小的肉瘊子,不痛不癢也不硌手。
我是看過了這些大楊樹了,它們現在都在東北風裡,慢慢地搖起了葉子。那些長在高處的楊樹葉子,甚至還一陣一陣地傳過來嘩啦嘩啦地聲音,那聲音像極了誰在不遠處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手。
我就扭轉身,往北開始一路小跑,沒一會兒,我就跑到了三十三畝地那個機井房的位置了。現在天黑得厲害,加上這麼長的大馬路上,連個回家的人都沒有,我也不想太過多逗留,就想著快點回去,吃點東西再說。
可是,我看那機井房那個平房的房頂上,有一棵刺角芽長得特別高,讓我站在這馬路上看得就覺得很是特別。因為這棵刺角芽就是一根長莖,直直地往上長,然後在最頂端,就那麼開了一朵紅花。
一般刺角芽的紅,都是淺淺的梅紅色,而這個卻是濃重的鮮紅色,那花而且彷彿還在動。這刺角芽渾身上下都是鋸齒一樣的細刺,而在這些細刺的包裹里,居然有這麼一朵跟塗了人血一樣的花骨朵!
我看這刺角芽不太正常,就停下來,卻沒有走近,就站在馬路邊上,往這機井房頂上看。天是很陰,也很黑,但空氣卻一點都不濕潤,甚至那感覺還無比的乾燥。
但我細細看了,這刺角芽長得那是無比鮮嫩,無論是布滿尖刺的葉子,還有那粗實無比的莖桿,包括這朵有些瘮人的紅花,都彷彿是從水裡剛剛撈出來一樣。
我就不由得往周邊看了一眼,這歪松樹邊上,有一眼機井,這機井水面很深,不可能會噴出水來澆到這刺角芽上,畢竟這刺角芽是長在這機井房的最底端。
現在又沒有人在這地里澆水,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那這刺角芽為啥會在這連個露珠都沒有夜裡,長得這麼鮮嫩,看著這麼生動呢?
好奇心啊,讓我慢慢地從馬路上走近了這個機井房。我就是想看看這棵刺角芽為啥這麼另類。刺角芽在我們這裡太稀鬆平常了,路邊,田間,地頭,到處可見,這東西渾身是刺,不過家裡的牛羊卻很喜歡吃。
我曾經也薅過多次,但每次都會被這刺角芽葉子上的刺扎得直皺眉。但現在,我看到這棵長相奇特感覺異常的刺角芽,卻沒有生出一絲要把它薅下來的衝動。
我站在離這個機井房十來米開外的地方,兩邊都是棉花地,那些棉花已經長得比我高出去兩頭都要多,那些紅的粉的白的花,夾雜在深綠色的棉花葉子中間,倒是顯得很是嬌羞。
我剛剛站定,就覺得這個機井房前面那個牆角處,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我連忙眼大眼睛一看,除了風輕輕拂過,也沒啥活物啊。
我看向這個機井房裡面,這裡面真是啥也沒有,除了幾塊斷磚頭,還有幾堆已經陰乾了的粑粑坨,真的是空空蕩蕩。
難道是我眼看花了?應該不會,我從來都沒有看花過眼,雖然我年齡小,但是我眼力卻很好。我就又看向那個牆角,沒想到,這一下我卻看到了一個東西。
這牆角,本來就有幾塊被人間隔著抽掉出來的磚頭,但那些磚頭沒有全部被抽走,就那麼鬆鬆垮垮地支愣著,就在那伸出來的磚頭中間,竟然有一個很小的骷髏頭!
我一看,嚇了一跳,趕緊往外面跳出去好幾步遠。這地方咋有這東西呢,這裡又沒有墳頭,怎麼可能這樣呢?
其實這骷髏頭我並不陌生,也不怎麼害怕,但是讓我心驚的是,這東西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機井房的磚頭縫裡呢?真是奇怪。
我忙扭頭往馬路上看了一圈,還是沒有人走動,難道現在夜已經很深了嗎?
那路兩邊的大楊樹,這時已經連續地不停地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那聲音一陣一陣地,像極了海浪陣陣。東北風也颳得大了點,我明顯感覺,我的衣角都要快被撩起來了。
大路上有灰塵被風揚起,那灰塵從我身後刮過來,我聞著那熟悉的味道里,不知道啥時候竟然有了一絲絲的東西腐爛的味道。
心裡一緊,我怕是又遇到了什麼髒東西了吧。但我表現的很是鎮定,眼瞅著那個已經朽得很厲害了的骷髏頭,慢慢地想一步步退到馬路上去。
我還沒有退出去兩步,就見那骷髏頭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就從那磚頭縫裡,就那麼一擠,就出來了。
我一看,這東西竟然還能穿牆越壁?只見這出來的骷髏頭並沒有朝我衝過來,而是好像一彈,就跳到了這機井房的房頂上了,然後就那懸著,游到那棵被東北風颳得有些歪了的刺角芽邊上。
按理說,現在東北風刮大了,這刺角芽應該是歪歪斜斜地往西南方向倒過去才對,可是,當這個骷髏頭靠近這刺角芽時,這刺角芽竟然像是靈魂附體,那莖桿一個抖動,就站直了,那朵鮮紅的刺角芽花,這時就跟一個很小的喇叭一樣,慢慢地彎下來,就把那個有著鮮紅的喇叭口,一點一點地朝著我的方向彎過來。
我一看,哎喲,這東西竟然活了。那個刺角芽花,在這漆黑的夜裡,看起來竟然更加的鮮紅了,而且從那張開的花瓣中間,似乎還冒出來一股鮮血,那血一下子就把這花骨朵給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