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截住他們!
「走?公公他不是說……」
「對!就是走!老爹說有什麼皇天法紀,可現在是封建王朝,權力最大,堂堂宰相整人,跟捏死個螞蟻一樣簡單。」
「林哥,幼娘跟你走,可幼娘的爹怎麼辦?」
「我想好了!你先回家一趟找七婆,這個月先讓她代為照顧,昨天,我爹除了金元寶,還留些下散碎銀兩,夠你爹吃穿賣葯度過一個月了。」
「真走嗎?」
「當然!汪直仁不會放過我兩的,鐵定除了讓官府來抓咱們,私下也會下死手。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避其鋒芒,這天大地大,找個地方躲上一個月再回來,下個月,哼哼,胡惟庸汪廣洋這些傢伙都得倒霉。」
朱林冷笑一聲。
歷史上,
洪武十二年九月,胡汪兩宰相因事被拘。
洪武十三年正月,兩人因反案雙雙被殺。
短短不到半年間,兩家勢力被朱元璋剷除得乾乾淨淨,
他不傻,
自己一介白衣,沒必要在這兩家都快滅絕前,以卵擊石,跟他們硬剛,成為兩家的陪葬品。
說完,
朱林走到房裡,拿出了一袋碎銀,交到了幼娘手中,兩人相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柳幼娘回家了,
朱林在家簡單收拾著。
他看出來了,
老爹是個勞碌命,估計這段時間都回不了家,聽到風頭,也絕對不會蠢到回家等人抓。
兩人躲上一月,就可以回來看那個汪直仁的笑話了。
為惡者,必自斃!
稍晚些,
朱林和柳幼娘兩人趁天黑背著包裹向城外走去。
只是,
兩人沒注意到一前一後兩波人跟上了他們的步子。
金陵城外,
朱林回頭看了看燈火中的金陵城,無奈苦笑,
走了。
來這世上三年了,終究還是因為自己現代人的脾氣忍不了,得罪了權貴,不得不逃走。
雖只是一個月,
但誰又知道這一個月中會發生什麼呢?
或許因為自己這隻蝴蝶的存在,歷史早就發生了變化,胡汪兩家到底會不會被朝廷剷除也是一個未知數。
「林哥,我們走吧。」
柳幼娘小聲催促,倒是很堅定。
雖然她很擔心父親的身體,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朱林決定,她自然也不會遲疑。
「行,我們就走這條小路吧。」
朱林指向了一條泥土路。
但是,
兩人還沒走出百米,
嘩啦啦,
從路邊竟跳出十多個身穿青衣,凶神惡煞,手中拿著棍棒的漢子。
不好!
朱林急停腳步!
被人劫足先登了,這是要劫自己的節奏啊!
「想走?未免也太不把我汪直仁當一回事了吧?」
「哈哈哈!」
不遠處,
兩個下人提著燈籠,
燈籠后,汪直仁和其他幾個被朱林所打的公子冷笑而行。
「是你們!」
柳幼娘失聲叫了出來。
「沒錯!」
汪直仁嘩啦打開摺扇,一邊走著,一邊冷笑:「你們這對狗男女!打了本公子還想跑?應天府那幫衙差可真夠廢物的,大半天了,也不動手抓你們!待本公子回去,一定向爺爺稟告那曹廷訓的失職之責!」
「對!你們兩誰都別想跑!」
「得罪了汪公子,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拿你們問罪!」
「哈哈,好言勸你一句,乖乖讓這小娘子陪汪公子一晚上吧!或許,你們這對狗男女還能死得好看一點!」
……
幾個猥瑣公子抖著肩,搖著扇子,嬉笑著,
朱林慢慢的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三年了,
這三年,他一直保持低調。
他以為只要低調生活,不得罪那些封建權貴,就能在大明安安全全開開心心的度過一生。
可是,
在這個講究力量和權力的時代,懷璧其罪,哪怕老婆漂亮一點,也會被居心叵測之人所覬覦。
所謂的法治和公正,在這個時代稀有得不能再稀有了。
他暗暗發誓,
如果此番能活,回去后他一定要賺大錢占高位!
忽然,
他睜開了眼睛,
他將柳幼娘護在身後,直面走近的汪直仁:「姓汪的,不要把事做絕,我不過打了你一巴掌,你就要我命?說吧,多少錢?我可以給你賠禮。」
「呵呵,本公子缺你這點錢嗎?要想讓本公子饒你一命,可以,讓你的小娘子跟本公子去林里歡好,玩爽了,或許本公子可以考慮不殺你,只廢你一雙手腳。」
汪直仁將扇子指向朱林,咯咯地邪邪笑著。
「休想!」
朱林橫眉冷目。
「那就亂棍打死你們好了!對本公子而言,無非就是在長江中多了兩具屍首而已!只是,可惜了這個俊俏火辣的小娘子嘍……」
說著,
汪直仁將手慢慢地抬了起來,
家丁們紛紛握緊手中棍棒,一步一步的朝朱林二人逼近。
朱林咬了咬牙。
作為一個男人,他當然不會為了苟活而犧牲眷屬的身體和尊嚴了。
「林哥……」
柳幼娘痴痴地看著朱林,美麗大眼睛中滿是凄然。
今晚,
在這僻靜山林,兩人到了絕境。
嘩啦!
朱林卻猛的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
汪直仁眉頭一皺,和其他幾個狐朋狗友向後退了一步。
柳幼娘看著那把匕首露出凄美笑容,伸手碰了碰朱林的胳膊,喃喃道:「林哥,原來,你早就準備好了!就讓幼娘先你一步而去,我們倆在黃泉再做夫妻吧!」
說著,
她握住朱林的手,就想將那匕首捅向腹部。
「哈哈!」
「很好很好!」
「自尋死路,反倒省得讓本公子動手了!不過,就算你們死了,本公子也會讓人把屍首打成肉泥,再丟進燕子磯餵魚的,以泄憤公子心頭之恨!」
汪直仁得意笑道。
朱林卻朝他翻了個白眼,捏了捏柳幼娘的鼻子,一臉無語笑道:「傻丫頭,想什麼呢?生命這麼寶貴,我怎麼可能捨得和你自尋短見?」
「你以為,這兩三年我每天早上練拳練武就只是為了增強身體?尋常幾個人怎麼可能讓他們近身?而且,這把匕首是前兩年我存了七八十兩從名匠手裡購得,就算我們要死,也絕對不會讓這些人好過,誰敢上來,我第一個宰了他!」
說完,
朱林掏出一塊手帕,手指一松,當那白色手帕飄飄落在刀刃,立刻被切成了兩截。
月光下,
匕首發著清冷的金屬寒光。
那些拿著棍棒正在靠近的家丁們看到這一幕,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止住了腳步。
這匕首……
也太鋒利了吧!
汪直仁看到這一幕,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來啊!」
朱林吼了一聲,將他們震得身子一震。
他大吼道:
「蠢貨!你們還真以為自己可以草菅人命?別忘了,這是洪武大帝治下的大明洪武年!」
「洪武六年,現在的宰相胡惟庸因為他兒子出遊時從馬上掉落而死,就殺了車夫。洪武大帝得知,那是要讓胡惟庸自己抵償車夫之死的!」
「別忘了!其他一眾敢在京城中耀武揚威行紈絝之舉的權貴子弟,哪個在犯下惡事後有好下場,難不成,你們這些人也想死?」
「汪直仁,你當真是連當今皇上的鍘刀都不怕?」
一番話出,
汪直仁等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只覺脖間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