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給毛驤點教訓!
金陵。
面積廣闊極為豪華的右宰相府。
正廳。
汪廣洋聽完孫子汪直仁哭訴,心疼得看著對方被打腫的臉,將他安撫回了院子。
「豈有此理!」
「毛驤,你欺人太甚!」
「你是親軍大都督,就敢狂妄的騎到本官頭上拉屎嗎?」
汪直仁走後,他憤怒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這時。
管家突然來報,左丞相胡惟庸登門拜訪。
汪廣洋立刻起身出門,將胡惟庸迎到府中。
一進來。
胡惟庸便示意汪廣洋安排一間密室。
汪廣洋向來聽從胡惟庸,不敢懈怠,安排了一間最為隱蔽的密室,兩人燃燭而談。
一番對話。
汪廣洋戰戰兢兢捧起茶,臉色蒼白小聲道:「胡相當真要如此?一旦事敗,可是夷滅九族的大罪呀!我汪家一家老小几百口……」
胡惟庸輕哼一聲,好笑的看著他道:「洪武六年,本相兒子被可惡車夫顛下馬車而死,便殺了車夫為子報仇,沒想到皇上竟為了個下賤車夫要殺我,若沒有善長說項,本相只怕早死了!若不反,在家等著被誅殺嗎?」
「可是……」
汪廣洋嘴唇動了動。
胡惟庸眼冒精光,指著他道:「勿再多言!你我今天在這位子,位極人臣,所作之事無數,功高蓋主,百般受責,早已為皇上不喜,為了胡汪等幾家,必須要這麼做。」
「唉!」
汪廣洋長嘆一聲。
胡惟庸眼睛一轉,笑道:「聽說,你孫子今天吃了憋,還是親軍都尉府的人乾的?」
「是啊,毛驤早看我不爽了,沒想到……」
汪廣洋立刻氣憤的將孫子的遭遇說了出來。
胡惟庸神情嚴峻道:「你看,你一味退讓,一個三品親軍都尉府的大都督都敢對你耀武揚威,再下去,被其他人看低,無人敢依附,若是發生點什麼,誰保咱們?」
「那該如何是好?」
汪廣洋擔憂的詢問道。
「簡單,當然是給毛驤一點教訓了!他不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大都督嘛?那咱們就廢掉他一隻手,本相倒想看看他習武之人沒了手,如何給皇上辦事。本相知道,你在城內一間酒館養有死士,聽說毛驤經常出宮,你且這般這般……」
胡惟庸身子向前一傾,說出了計劃。
……
是夜。
皇宮。
知了叫聲不斷。
朱元璋坐在後花園,看著天上月亮,腦海中所想的都是那個總說些奇怪言語的少年。
他身後。
只站在一個宮女一個太監。
太監端著茶水,宮女則默默的扇著扇子。
不遠處。
一身紅色輕甲的毛驤急匆匆走來,彎腰拱手。
「皇上。」
「處理好了嗎?」
「妥當了。」
「行。你這兩天,再安排一次微服私訪。」
「啊?皇上,您這些天出宮好幾趟了,民間兇險,還是謹慎些為好!」
「民間兇險?兇險什麼?老百姓要害咱不成?」
朱元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當然不是,皇上乃天下君父,百姓自然愛戴,只是,都尉府最近收到一些風聲,皇上幾番私訪,怕有人……藉機生事呀。」
毛驤提醒道。
「哈哈哈,你說的怕不是有人要行刺咱吧?」朱元璋朗聲大笑。「咱軍武一生打仗幾十年,戰場上沒被打死,還怕人行刺不成?莫不是,你把那小子的話給聽進去了?」
「這……」毛驤左右為難,最後不得不無奈道。「皇上,朱林或許得了神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要多話。」
朱元璋起身拿過太監盤中的一杯酒,喝了一口,雙手背在身後,向另一邊走去。
……
這一日。
嘩啦啦,夏日難得的大雨。
大街上。
行人稀少。
毛驤撐著傘。
朱元璋看著兩邊開著的店鋪和避雨的行人輕聲問道:「毛驤,你好歹也是個大官,你和當朝兩位宰相熟嗎?」
「不熟!」
毛驤身子一顫。
「那你覺得,胡汪兩人會反嗎?」
朱元璋隨意一問。
「啊?」
毛驤身子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問你話呢?」
「是是。」毛驤擦著額頭上不知是雨還是汗的水,聲音顫抖,傘都快撐不穩了。「老……老爺,您是天下共主,朝中之人就算是官兒再大,那也是您封的,誰敢造反,除非想死不可!」
「可是,你最近這兩天所彙報的事,都和那小子所說一一契合,不都證明著胡惟庸此人心有不軌?若咱有胡的權勢,居於人下,也會有反心吶。」
「他敢反,屬下必殺之!」
毛驤咬牙切齒道。
「好!咱倒想看看你是如何表忠心的。」
朱元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毛驤咽了口口水往周圍看了看,看到路邊一家酒館忙道:「皇上,大雨瓢潑,對身體不好。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避雨吧?」
「可。」
朱元璋點點頭。
這時。
路邊一間酒館外。
一個小二扯開嗓子,朝著避雨行人大聲喊道:「各位!如此大雨,請快到小店中來避雨吧!此時進店,所有菜品酒水五折,並為貴賓提供上好的鳳陽佳釀!」
「鳳陽釀?」
朱元璋眼前一亮,口舌生津:「好久沒喝過鳳陽酒了,走,避雨品酒!看它正宗不正宗!」
只是。
他向前走了兩步,卻轉身看向了毛驤。
「等下,注意著點。」
朱元璋低聲道。
毛驤立刻想起了朱林的話,苦笑一聲道:「老爺,都出來了,又喬裝打扮,還有這麼多暗探護著,應該沒誰敢像那小子所說,做下行刺之事吧?」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凡事小心,萬一他真說中了呢?不過,咱倒想看看這小子是不是真通鬼神,就連行刺,都能預料到。」
「這……」
朱元璋這話反倒是讓毛驤心裡打起了鼓,看了一眼酒館,苦笑道:「老爺,要不讓暗探們進去搜尋一番?等確定安全我們再進去吧。」
「蠢貨!等他們搜完,咱都被淋濕了,還避個勞什子的雨?」
朱元璋好笑道。
毛驤無奈的摸了摸頭,隨後又咬牙切齒:「這個小子說的話,最近幾天搞得手下心裡麻麻的!不行,非得找個機會好好的審問一番才行!他那麼說,不就是詛咒您嗎?」
朱元璋聳聳肩,和毛驤兩人走進了酒樓。
酒館二樓。
包廂內。
一道道菜不斷上來。
朱元璋和茅香兩人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
真香!
貓箱往周圍看了看,心中嘀咕:
飯菜全了,菜也都試了,沒什麼問題!
哪有什麼行刺,回頭一定好好整整那小子!
大雨依舊下著。
炎熱夏季有這樣一場午後大雨,實在清爽。
這樣的景象更適合看街景,而不是出行。
「得!先不走了。」
朱元璋一邊滿足的摸著肚子,一邊吩咐道:「你我先小憩一番,走了一上午也累了。」
說完。
朱元璋走向榻子,向里側躺眯了起來。
毛驤應聲。
他也莫名有些困,靠著收拾好的飯桌,閉著眼。
沒一會兒。
包廂里就傳來了男人的打呼聲。
這時。
門外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