ゆ8丶宗師葉問⊙
沉沉的靜寂,被一聲長嘯划碎,眾人驚異的往聲音方向瞟去。
一陣細微腳步聲傳來,從街角拐角處走出一清癯光頭老者,芒鞋白襪,灰sè衣袍,帶領一干二三十號服sè不一之人快步闖了進來。這些個人腳下步伐穩當紮實,顯然俱是練過腰馬之人。
清癯老者快步疾來,在一圈古惑仔一米之外停下,只見他濃眉一挑,jīng目煞芒電shè,蒼勁的語聲道:「你們這麼多個大人拿著兵刃去欺負一個小孩,不覺得羞恥嗎?!」
面對這老者的質問,古惑仔們臉sè不變,只是一個個緊蹙眉峰,他們可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倒是一時遲疑這些人的來頭,不好做聲,行走江湖地他們還是多少能看出這些人的不凡之處的。一名一雙三角眼,兩道掃帚眉,方形臉,再加上一個鷹鉤鼻,顯然頗有威望地男子,掃了眼這幫人,最後對老者沙啞語聲道:「四大辦事,你們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那老者蹙眉道:「四大?就是近年異軍突起的,攪得滿港動亂,四處襲擊zhèngfǔ機構,燒殺擄掠,激ān搶毆鬥的黑幫?!」
聽得老者的話語,對面的三角眼一番,凶光四shè,換了一副獰惡神情,冷然道:「老傢伙,你們他娘的快給我滾,不然我滅了你們!」
聽得三角眼的話,老者身邊身後的一票人俱是滿臉忿怒,齊齊指著他怒喝道:「混賬,休罵我師父!」
「王八蛋,我們詠chūn可不怕你們。老子就不走,你們什麼狗屁四大,我可不怕,來啊,瞧瞧誰更厲害!」脾氣沖的甚至踏步出來,想要衝出來。形勢霎時間變得緊張起來,雙方臉sè劇變,雖然14k這幫古惑仔們手拿兵刃,對面來人俱是多是空空手,卻沒幾個膽小怕事的,氣勢更為逼人耳目。
眼看就要展開一場大戰,三角眼卻是跳來施展開雙手,阻止就要衝上廝殺的弟兄們,濃眉一挑,厲聲叫道:「剛才聽聞你們說詠chūn,你們可是詠chūn派的?」
提到自家門派,對面叫囂之人,面露自豪之sè道:「沒錯,我們就是詠chūn派弟子!」
得到確認,三角眼輕細了口涼氣,又將目光放在帶頭的老者身上,抱拳道:「那敢問,您可是宗師葉問公?!!」
雖是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那清癯老者沉穩的點頭,還以一禮,答道:「詠chūn葉問!」
聽到這個名頭,場中間的雷逸邪心神大震,沒想到會遇上這位老人;一些古惑仔不以為然,顯然沒怎麼聽過這個名號,但絕大多數人俱是倒吸一口氣,沒想到是這位。那三角眼抱拳欠身,賠笑道:「原來真是葉問公,剛才是我們著相了,對您多有不敬還請萬望包涵。」
一些古惑仔面露不岔,不明白這位在幫中威望也是不小的蛇眼賢,為什麼對這個老頭這麼恭敬,不就一個糟老頭子嘛,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他們不成。面對這些人的不滿,身邊一些老資格的開口解釋道:「你小子,連這位都不認識,這可是詠chūn拳宗師葉問,真正的武林高手,道上混的一些頭頭莫不認識,大半個香港的功夫高手都與之有交。」
葉問來港剛好十年,由於在港授徒再三遷換場地,因此也結交了香港大半數武林高手、門派,在此界威望甚高,這也因此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惹這位宗師,也是三角眼鬼眼賢前後轉變的由來,可不要小看這些武林人士,在道上雖沒有明文,但也是常識,有些人是不能去惹的,而武館之人就是其中之一,尤其是這些有名望的存在,黑白兩道或多或少都有些淵源牽扯。遷一而發動前身,要是惹地武館界的人齊齊討伐,沒那個幫派好受。
葉問也並不想自己弟子出事,皺眉問道:「賣個薄面,可否放過這位小朋友?!」
聽了他話,鬼眼賢有些遲疑不決,畢竟這是幫派顏面,不找回場子怎麼也說不過去,但又不願惹上這位,亦知這位愛管閑事,七十歲的葉問,其功力並不遜sè於青壯年時代,時在香港黑社會搶劫之風最盛時期,因此葉問常在夜間四處巡視維護地區治安,一旦見到有流氓劫匪出刀意圖搶劫路人,往往只見黑影一現,葉問就以疾風式的蹬踢踢向流氓,瞬間劫匪被踢出十數尺之外倒地不起。利達街也因此成為香港唯一安寧的地方。葉問也因此多次受到香港zhèngfǔ的表彰,得到「優秀市民」的稱號。
鬼眼賢陷在兩難之地,一時沉默下來,兩邊人都在等他答覆,雙方僵持不下,但總這樣也不是個事,不管如何,你總得給個答覆吧。就在鬼眼賢咬牙開口之際。
「走!」
一聲厲嘯,突震心神,在場眾人往聲源望去,一直圍在中間暗自恢復體力的雷逸邪也將目光投去。只見原本跪在地上埋頭沉默無言的喪興,緩緩站了起來,雷逸邪大駭,沒想到先前對他這麼一番超強打擊,這麼快就恢復過來了,當真可怕!
面對雷逸邪jǐng惕的目光,喪興卻視而不見,轉過頭去,瞧著鬼眼賢平靜道:「鬼眼賢,你現在帶弟兄們回堂里去罷。」
「以後,你就是四大的雙花紅棍。」
周邊古惑仔神sè倉惶,鬼眼賢陡然心神一顫,看著他說道:「這...」
「剛才雖是戲言,但是此刻我也心意已決,從今起,我喪興退出四大;我拜剛才擊敗的我少年為老大,從此做其手下馬仔絕無二話。」喪興長嘆一聲說道:「好了,你們走吧,回去跟老大說,我喪興多謝他老人家的知遇之恩,改rì當以死報。」
喪興的話令古惑仔們嘩然sè變,誰也沒想到一代煞星喪興竟然會退出幫會,真是荒天之大暨,不可思議不可想象,誰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一些忠誠的小弟紛紛出聲勸告,讓他回心轉意。鬼眼賢目中jīng光微閃,對喪興假惺惺的勸告一陣,得到喪興的堅定拒絕後,故作哀嘆一聲,對周邊古惑仔道:「既然興哥心意已決,知道他已有了注意,咱們.....回去吧!」
喪興此時也已橫心,反倒神態自如地狂笑道:「弟兄們,咱們一場兄弟,啥也不說了,我心裡記得,都回去吧。」
見兩位做主的都發話了,百來票人,見此事無可挽回,哀嘆一口氣,隨著鬼眼賢一起走了。
剩下的詠chūn門人,一臉茫然,想不到事情會轉變成這樣,戲劇的一幕,讓一些人只嘆世事無常,一些年輕子弟卻是好奇的看著中間的兩人,看事情的發展。
雷逸邪是對喪興連連擺手,搖頭拒絕道:「我哪裡能做你老大,我一個小孩,你拜我做老大,豈不可笑?!」
「不。老大,我年歲大你許多,闖蕩多年還敗給你,我服了,加上前言我認定了的事,不會改變,以往我在四大混也只是那老大對我有知遇之恩,願意為他辦事罷了,而我拜你手下,我心甘情願。」喪興咧著大嘴,耍流氓道:「反正我跟定你了。」
雷逸邪實在不知道他這腦袋是怎麼想的,一臉苦笑。智慧姐也笑言冒聲道:「不收白不收,有免費打手送上門,幹嘛還往外推哩,就像老話說的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又是一聲苦笑,便宜有那麼好占的嗎?
哈哈一聲長笑,葉問邁著步子,對喪興點點頭,然後來到雷逸邪面前道:「我也曾經聽說過煞星喪興的名頭,想不到這個煞星也會拜倒在小兄弟手下,真是奇聞,當浮一大白!」
雷逸邪見著「真神」只把雙手一拱,朗聲說道:「葉老爺子!」
葉問儒雅,見得雷逸邪謙遜,容貌俊俏,身骨高挺,氣質文質彬彬,頹廢帶滄桑,真是矛盾又自然。這般人物不說這貧家,就是豪門裡也是難得一見,葉問善觀人,就曾笑言李小龍「短命」一語成讖,見了雷逸邪全容脫口而出道:「玉龍豬!」
聽到此言,眾人俱是大惑不解,說人是豬可是罵人了,但這詞前頭又有玉龍兩字這又是和解,雷逸邪雖有疑問,也沒問出來。葉問也察覺自己孟浪了,訕笑了一聲,對雷逸邪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勿怪勿怪。」
雷逸邪覺得挺親切,想不到這葉老爺子沒有給自己印象中那些威嚴大家、宗師感覺,反倒是和藹可親的像個平常慈善老爺子。對葉問道:「沒有沒有,....葉老您真好。」
葉問聽了一怔,爾後不覺暢快大笑,身邊的弟子也情不自禁的樂笑起來,雷逸邪不明覺里他們在笑啥,猶自發獃。葉問笑完,閃電也似的眼光,向雷逸邪自己掠了一下,復而抬頭看看黑蒙蒙的天際,聲如洪鐘道:「這次訪友比練的時間過得也忒久了些,咱們也該回去了。」
「是!」身後數十人齊聲應和道。
葉問又對雷逸邪笑道:「有空可以往詠chūn館一續,剛才關小友功底不錯,咱倆到時切磋切磋。」
說完對雷逸邪點了點頭,帶領一干弟子飄然離去,臨走時一名站在中間被師兄弟保護的十三四歲少年盯了雷逸邪一眼,好像想要牢牢記在心底似的。雷逸邪留在原地,在身後微微鞠躬,恭敬道別。耳邊響起智慧姐的話道:「這老爺子看來想教你功夫啊。」
雷逸邪又豈能聽不出來,智慧姐卻又道:「只是奇怪,他對你好似有股若即若離的感覺,既親近你又不願與你有太多瓜葛,真是奇怪奇怪。」
雷逸邪聽了,懵自想起剛才葉老爺子對自己的評價:玉龍豬!
這時卻聽喪興的那傢伙的大嗓門,大聲道:「老大,現在我們怎麼辦。」
「別叫我老大。」雷逸邪沒好氣的回聲道。
「那我叫你啥?」
「叫我名字,雷逸邪就好。」
「雷逸邪,好名字,雷字正,逸瀟洒,邪為惡,組合在一起是正是邪,取其逍遙,真是....好。」喪興沒啥文化,楞是扯淡道。
「那我以後就叫您,邪哥。」喪興最後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