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妖王之羽
昆崙山下的一條未名河畔,一隻黑貓正在清洗著自己的爪子,他的利刃上沾滿了鮮血。
不過她清洗的方式很特別,她先用舌頭一點點的把利刃上的血跡舔掉,再用河水漱口,這獨特的方式讓一旁休息老牛不斷的嘔吐。
老牛說:「你可真夠噁心牛的,我早上吃的青草都已經……」
話沒說完,老牛又吐出一團綠油油的東西。
黑貓不以為然,高傲的說:「真不明白,黑龍為什麼會派你這種不吃肉的傢伙會來跟我一起行動。」
說著,黑貓又抬起高貴的貓爪,在死者的衣服上蹭了蹭,如果江六在場的話,一定會認出死者就是自己的大師兄。
老牛說:「很顯然,他的決定是錯誤的。」
「當然!」每次口誅黑龍的時候,黑貓總是顯得那麼激動,「我甚至覺得由他來做妖王都是錯誤的。」
老牛猛地抬起頭,他小心的四周望了望,說:「你說話注意點,現在可不止我們兩個。」
像是配合老牛的話一樣,一條蛇從叢林里出來,說:「我已經看好路了,我們走吧。」
道門內,中央的大鼎屹立著,些許白煙游龍般飛向天空,弟子們早已整齊盤坐,此時,負責點名的弟子著急的向陳問道稟報:「掌門,李大樹不見了。」
聞言,大長老第一個跳出來說道:「師兄,李大樹可是你的大弟子啊,那可是未來掌門的候選人,這麼重要的活動怎麼能消失呢。」
當著眾弟子的面這麼質問掌門,顯然是絲毫沒有顧及掌門的顏面,似乎是察覺到了大長老的過分,二長老說道:「李大樹會不會遇到了什麼困難。」
話音未落,大長老搶著說到:「昆崙山上能有什麼問題,除非他也私自下山去了。」
面對大長老的咄咄逼人,陳問道卻面不改色,說:「先不要管他了,祭祀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就在此時,一頭牛從遠處奔來,速度之快令眾人都沒反應過來,老牛猛地撞擊大鼎,大鼎里的香灰在空中瀰漫,鼎也被撞倒。
只聽老牛憤怒的說:「你牛爺還沒死呢,祭什麼祭啊!」
陳問道二話沒說,一劍刺出,他早已猜到,是預言的靈驗。
「大膽牛妖,竟然冒犯到我昆崙山來了,今天我就剷除了你!」
大長老手握重劍,還沒等他大顯身手,一隻黑貓不知從何處竄出,張開深淵巨口,一口咬斷大長老的脖子。
黑貓笑著說:「哈哈,老牛,你又占人家便宜。」
「哼哼。」老牛得意的笑著。
二長老看到這一幕心中一沉,已經損失了一位長老,還不知道有多少妖躲在暗處,這下真的騎虎難下了。
他站在人群中,也不敢上前幫助陳問道,可即便這樣,一條蛇悄悄的爬上一弟子的肩膀,一口將其咬死了。
二長老終於忍耐不住,他大喊一聲:「殺!」
眾多弟子如洪水開了閘,奔涌而出。
在很久之前,弱小的妖族被人族瘋狂的打壓,以至於一段沉寂的時間裡,人們甚至認為妖族已經消失了,可今天妖族的重現,讓人們從夢中驚醒,妖族出世了,而且變得更強大了。
如今,昆崙山眾多弟子向三隻妖一擁而上,就像洪水淹沒三顆石子一般,可洶湧的洪水卻無法將三顆石子拍進海底,石子永遠漂浮在水面上。
不久,昆崙山上已經血流成河,道門內所處可見的斷劍,死去的弟子鋪滿了院子,叢林內不斷有劍刃交鋒的聲音傳出,原來陳問道正以一人之力斗三隻妖,僵持之際,在眾人都沒有注意到的一棵大樹上,一隻蜥蜴正潛伏著,準備伺機而動,此時,他長而鮮紅的舌頭迅速纏住陳問道的脖子,沒等陳問道反應過來,便斷了氣。
可這種行為卻引發了黑貓的不滿:「咱們幾個在人海里衝鋒,到最後最大的頭功卻被別人搶走了。」
蜥蜴也不生氣,反而臉上的疙瘩擠在一起,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老妹兒,你早說你想要哥哥就留給你呀。」
說著,蜥蜴還向黑貓眨眨眼,那猥瑣的樣子還是像往常一樣令黑貓噁心。
「休息夠了吧,該辦正事了。」
蛇吐了吐信子,看著不遠處的高塔。
……
「雨下大啦,快回家收衣服啦!」
酒館外不只是誰喊了一句,聽書的眾人才意識到屋外已經黑雲籠罩,雷聲陣陣了。
說書先生拱了拱手,說:「各位,今天就到這裡吧,散了吧。」
儘管意猶未盡,眾人還是紛紛離開,最後只剩江小六獨自坐在角落裡,師父說他不算崑崙弟子,那自己還有家可回嗎?
書放在懷裡藏好,避免被雨水浸濕,他向雨中去了……
狂風暴雨之中的高塔是如此的弱小,彷彿時刻都會被風吹倒,高塔內,隨著老牛的一聲嚎叫,密室的門終於被打開。
「你們都不許笑!」
「老牛,你這牛角也太不結實了,裝個門都能把你的半邊牛角撞斷。」
老牛沮喪至極,只能帶著斷角在一旁傷心,說:「整個高塔都有封印,你行你撞啊。」
就在這時,一種刺耳的聲音響起:「終於來救我了嗎,本王的臣民!」
「不過你們來的太晚了,本王根本不需要你們來救。」那聲音自顧自的說道。
話音未落,整個高塔開始晃動,密室內的高台開始出現裂痕,隨著裂痕的增多,在這一刻,高台猛地碎了,一支黑色的羽毛落在地上,不過由於高台的封印,此時這羽毛堅硬的像一塊石頭。
「妖王大人,請跟我們回去吧,妖族的振興需要您的幫助。」
??????……
妖王桀驁的笑聲在高塔內徘:「無數個日夜,本王多麼希望你們的到了,可就是今夜,本王最不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就來了。」
「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們那點心思,今天就是沒有你們,我也能自己突破封印,想要利用我的力量,做夢!」
「看在你們殺了這群小道士為本王報仇的份上,本王饒你們一命,快滾!」
蛇習慣性的吐了吐信子,說:「妖王大人,你不要搞錯,我們不是來求你的。」
話音未落,蜥蜴拿出一枚指環,指環上的寶石綻放著異彩。
妖王低吼著,他已經憤怒到了,他沒想到這群晚生竟然敢跟他來硬的,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天就是死也不能遂了他們的願。
在幾人的催動下,寶石的光芒照亮了整座高塔,而羽毛顫抖著,堅硬的石塊也開始軟化。
就在此時,江小六扛著大師兄的身體,終於登上山,道門內縱橫的屍體,讓他手足無措,他獃獃的立在廢墟之中,像一棵孤零零的小樹。
高塔忽然迸發出的光芒將他驚醒,他連忙向高塔飛奔去。
此時,四人眾星捧月般圍著指環,面露難色,隨著指環上寶石的破碎,幾人噴出一口鮮血,羽毛也失去了光澤,整個世界再度陷入黑暗。
在幾人驚異的眼神之中,江六闖進了密室。
黑貓,蛇,蜥蜴,牛……
幾人已身受重傷,此時也顧不上未完成的任務,各自逃竄。
此時,羽毛竟自己燃燒起來,一股黑煙瀰漫,惡臭的味道漂浮在空氣中。
江小六眼前一黑,昏昏沉沉的倒在廢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