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境

五月初五端陽佳節，這一日每年族中必定會舉行盛大宴會，早有族中弟子比武試煉，午後族中去祖廟祈福，入夜族中舉辦酒席，觥籌交錯好不熱鬧。與往年略有不同，今日又是十五年一次的秘境開啟之日，有些特殊，這一日早席后，族中男女老少都要去養葯峰祭拜，隨後由族長帶領靈嬰境長老合理開啟秘境，族中引氣後期至靈丹境界都能入內，尋找機緣。母親不喜歡熱鬧，又說身體不好，並未去參加此次盛會。蕭憶宸打理好后馬，便同族中幾位兄弟姐妹一起去了養葯峰。路過葯廬門口，自然是要與蕭摩長老行禮問安。

養葯峰山門是以一座巨大的山石雕刻，鐫刻有養葯峰三字，字體蒼勁有力，一種浩然之氣撲面而來。山門入口后，那就是漫長的石梯，共有兩千四百餘階。前一千二百階只至山腰，那裡修建了忘憂亭，專供族人休息。僅一柱香功夫，蕭憶宸就到了山腰處，但他又不想耽誤時辰，不曾歇息片刻，立刻又向山頂爬去。約莫一炷香時辰，幾人已經到了山頂處不大不小的廣場，其後的山璧之上有一洞府，那裡就是秘境入口。

隨著族人逐漸增多，族長帶著數位長老也慢慢來到了山頂，只是族中長輩與弟子們不同，弟子們爬山是為了歷練體魄，族老們則用靈氣凌空而上或搭乘靈器而來。

族長站在石台之上，輕擺手以示族人們安靜，道:「既然眾位孩子們已經到了，那儀式就開始吧。」

只見他轉身拿起三柱香來，對著那秘境入口行了三禮。隨後對諸位長老道:「時辰已到，諸老助我開啟秘境」。

眾長老也不推脫，站在族長身後，凝結手印，指尖射出一道道強大的靈氣。那靈氣慢慢匯聚在秘境入口的靈盤之上，那靈盤之上為一株七色靈草，慢慢被靈氣覆蓋，漸漸變得神秘莫測。隨即，秘境入口逐漸閃現，那是一個由七色靈氣組成的光門，門只有七尺高五尺寬，如鵝卵一般形狀，似一張鏡子貼在牆壁上。

族長轉頭看向蕭憶宸等數位族中弟子，道:「去吧，孩子們，好好把握機會，秘境時間只有三天，三天之後秘境會自動關閉。你們需要在秘境關閉前出來，否則只能在裡面再等十五年。記住，好好把握，機緣眾多，莫要貪多。裡面不光有機緣，更有強大妖獸靈獸和陣法，一切小心。若是沒有機緣，一切以自身安全為重，切莫都保護好自己，進去后要互相幫助，切莫行加害之事。去吧，一切平安。」

「是，族長。」這十一二個少年男女對族長拱手行禮，隨後各自施展功法，或閃現或奔跑，或輕跳，陸續進入那秘境之中。隨著少年們湧入，秘境入口也發生變化，靈氣不再變化，中間凝結為一面銀白色的靈氣鏡子，族人們只能通過鏡子窺探孩子們的處境，只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隨著眼前的靈氣慢慢散開，蕭憶宸和其他數位同族出現在秘境入口內，一個十丈余大小的平台上，背後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崖，眼前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森林，其中恍惚能看到幾座山峰，有青色的，也有赤紅的，周圍蟲鳴蛙叫聲不覺，偶爾能聽到一兩聲奇怪的獸叫聲，震人發聵。那山峰下的高大樹木周圍，能看到一群群鳥類飛舞其中。初入秘境，少年們被這場面震驚的有些失神，蕭憶宸只知道秘境廣袤，卻不知如此廣袤，怕是整個凌雲城都不能與之相比。

感嘆之餘，蕭憶宸看到了飛煙飛雨兩姐妹站在人群一角，過去打了招呼。那性格活潑的飛雨道:「呀，憶宸哥哥，你也來了呀。」

「嗯，飛煙飛雨你們是來找什麼靈獸的嗎？」

「那倒不是啦，憶宸哥哥。小青和小靈馬上就要進階了，我和姐姐來尋找藥典中記載的靈藥鳳凰花，據說能清潔血脈，希望能幫助它們洗凈鉛華涅槃成為真正的青鸞鳥。那你呢憶宸哥哥。」

「我也是想找一些高階靈藥，幫助小岩和雲駒它們。若是順利的話，順便找一些靈草什麼的，供我煉藥所用。」

三人正說著話，忽聽得人群中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年站出來道:「既然各位族兄妹們都來了，那就各自散開尋找機緣吧，我們各自珍重。」隨後手結咒印，變幻出一枚形似芭蕉的葉子，跳了上去，朝著前方草木繁盛處而去。見有人動身，其他少年男女們也不拖延，或三三兩兩，或單獨一人跳躍而去。蕭憶宸告別了飛煙飛雨，輕輕跳下石台，落在一棵高大的香樟樹下，隨後掠身朝那片紅色區域而去。如今的少年們尚未進階到靈丹境界，只能藉助初階靈器短暫飄在半空，若想靠自身修為凌空而起，需有靈丹境實力，到那時可直接浮於空中，不借外力。

一路慢慢摸索前行，沿途看到的都是能在葯田中找到的藥草，偶爾獵得幾隻兇猛的小型凶獸，尤其有用部位可以煉藥。那蟲鳴聲不絕，周遭鳥叫此起彼伏，蕭憶宸輕下手腳，慢慢朝前面前行，依稀看得見前方那紅色山峰。不多時，剝開一片樹葉，紅色的山峰顯現，山體顯露的岩石呈棕紅色，向上望去樹木也是紅色。不敢輕易動作，施展凌空步急行而上，只跨過一大塊山石，突然一個洞窟顯現，那洞窟黑壓壓的，在山體顏色的映照下更加可怕，只是偶爾從洞口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頗為神秘，借用靈力探查，能感知出似乎是一種較為珍貴的靈藥。蕭憶宸也不遲疑，隨即悄悄進入洞內。那洞內的黑暗很快適應了下來，那洞體約莫有一丈寬敞，幽深黑暗，洞壁呈現棕黑色，與外界山體並不相同。走了大約五十步，清晰聽到水珠滴落的聲音，再往前數十步，終於看到了眼前寬敞了起來，那是一個極為空曠的空間，足有數十丈大小，四周樹著頗多倒立的石柱，中心的一塊石頭上，竟然生長著一株顏色翠綠的，散發著白色光芒的植物，葉片修長，花朵酷似紅梅，僅有的三片葉子繞在花枝周圍，隨風輕動。那水珠是花朵頭頂滴落的，滴落在花朵四周，滋養著花朵，在那水珠滋養下花朵似乎更加好看。那花朵從未在葯書上看到過，但是周遭靈氣濃郁，就知道肯定極為珍貴。蕭憶宸小心上前端詳著，隨即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盒子，那盒子不似納戒那般儲存萬物，卻是可以保存藥草。蕭憶宸引動靈氣，輕輕將藥草從山石間取出，置於盒內。又拿出一個小瓶，接了一瓶洞中滴落的山泉。花朵自進入盒中后，洞中光芒慢慢有些幽暗了下來，靈氣也慢慢散開。正準備離開此地，突然一聲嘶嘶聲從旁邊不遠處響起，蕭憶宸轉頭看去，看到一條蛇類。那竟然是一隻丈余長的赤練蛇，蛇頭如碗大小，蛇身粗如大臂，通體赤紅，摻雜黑色的花紋，之前一直隱藏在山洞幽暗的環境中，又收斂了氣息，絲毫不被察覺。此時赤練蛇正盤踞在前方十步左右的山石之上，死死盯著蕭憶宸。

蕭憶宸不敢亂動，小心觀摩著。想起族長長輩交代，凡是奇珍，總有神獸守護，那是其進階密寶，如有冒犯，必定猛烈回擊。

那赤練蛇慢慢纏繞在前方一個垂下來的石柱上，嘶嘶的低吼著，赤紅的尾巴輕輕擺動，波動著周圍的靈氣。那蛇信每吐露一次，赤練蛇就向前探出幾分。正想著如何應對時，那蛇身緊繃，隨後竟然張開大嘴，朝著蕭憶宸彈射而來。

蕭憶宸來不及多加思索，隨即朝著旁邊躲閃而去。赤練蛇落在蕭憶宸方才站立之處，竟然砸出一個坑來，細小的石塊崩落在四周，竟沒想到蛇身如此強悍，若是砸中，別說蛇毒，就是這堅硬程度，怕是夠吃一壺。

隨後，蕭憶宸立即朝著洞外疾馳而去，赤練蛇緊緊跟在後面，貼著地面極速追來。靠著靈力感知，這赤練蛇和自身實力相當，但是其毒性極為難辦，恐怕不出三日就被毒死，等不到三日後出秘境。

僅幾個呼吸之間，蕭憶宸已經掠出洞府，落在山洞對面較高的山體之上，那赤練蛇見如此，吐出一團幽綠色色極為腥臭的蛇毒朝蕭憶宸噴射而去。

蕭憶宸忙用靈氣擋住蛇毒，四散的蛇毒落在四周草木山石上，只見山石腐朽，草木枯萎，毒性竟如此猛烈。抵擋了片刻后，突然想起火焰克妖邪，他喚出幻靈妖火對付妖蛇，傳說火焰至陽，蛇類至陰，果然火焰一出，那赤練蛇頓時定在原地警戒起來。蕭憶宸看到這方法管用，直接拋出火焰去攻擊蛇體，那赤練蛇來不及躲閃，被火焰纏繞，蛇體竟然在火焰下燃燒起來。赤練蛇企圖用蛇毒抵禦靈火，可惜碰到剋星，竟然直接被火焰煉化。蛇體燃燒發出噼啪如爆竹般的聲音，妖蛇疼的滿地打滾，發出凄慘的嘶嘶聲。約莫一柱香功夫，那妖蛇就被火焰燃燒殆盡，消失在視線中，甚至一絲鱗片和一段毒牙都不曾留下。蛇體消失后只留下一枚幽綠色的蛇丹浮在空中，不等蕭憶宸拿來查看，就被靈火吞噬，甚至發出吃飽喝足后的打嗝聲，隨即這幻靈妖火消失在他泥丸宮之內繼續修養。

此時，蕭憶宸竟然有些懵在原地，那赤練蛇如此強悍，靠自身都要費些功夫，以為靈火只是可以幫助自己抵禦半刻，竟沒想這靈火如此厲害，直接焚化吸收了妖蛇。看來這靈火著實有些神秘，只是自己如今境界不高，其中奧秘，怕是只有以後細細探查了。只知道這靈火可以吸收同類強大自己，沒想到妖獸也是它的養料，看著這火焰還有好多秘密。

轉頭看了看四周，仔細探查一番，感覺這附近已經察覺不到有需要的東西后，隨即朝著更深處而去。

接下來的一天無事發生，他尋到了一些靈草和妖獸骨頭，那都是可以煉藥的存在。也許是修為不高的緣故，蕭憶宸並不能探查到強大的氣息存在，只能感知到一些和自己修為相當的妖獸，盡量躲開，還是先找幫助自己提升修為和鞏固靈氣的藥草為先。

就這樣尋了一日，也是收穫不菲，可是都是一些同階藥草。正巧走到了這片秘境最高山峰腳下，這裡靈氣濃郁到已經能化成霧氣的存在，甚至在半山腰上還依稀可見靈氣化成的瀑布垂落。蕭憶宸略在此休息了半刻，就朝上方極速而去，那裡已經可見到幾個少年在此採集了。打了招呼，就繼續前行，在一片僻靜少有鳥獸的瀑布下，竟然找到了個奇怪的珠子，那珠子呈現淺綠色琉璃狀，若在外界，絲毫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但卻浮於空中吞吐著靈氣，卻又感知不到絲毫靈氣。

小心翼翼上前，伸手去拿，尚未碰到，那珠子竟然消失於眼前，正當蕭憶宸疑惑時，又出現左側不遠處，如此幾番，蕭憶宸竟然覺得這珠子甚為奇妙，一定要拿到手中。

他不再用肢體觸碰，而是伸手引動自身靈氣去與珠子感知，那珠子也不再閃躲。初期碰觸珠子，與尋常珠子並無兩樣，但不多時，那珠子在吸收了蕭憶宸一些靈氣后竟然發出一些歡快的光芒，似有靈智一般。

蕭憶宸輕輕將其引到身前查看，那珠子約莫鴿子蛋大小，琉璃質地，通體碧綠，內部有一片葉子模樣的東西，卻又沒有什麼奇特地方，用靈力準備將它收在袖內，那珠子竟然輕微躲閃，繞著蕭憶宸轉了幾圈，似乎是探查什麼，隨後又在泥丸宮的位置繞來繞去，似乎是感知到了靈火氣息。蕭憶宸知道那是靈火在體內泥丸宮休息的地方，這珠子竟然可以感知，正想著如何處置，那珠子竟然直接沖入體內，進入泥丸宮中。

那珠子剛進入體內就繞著靈火轉悠，似乎有靈智一般，隨後竟然找了個地方留在了泥丸宮中。似乎也沒有什麼奇特地方，蕭憶宸也不再顧慮，便坐下來休息。

時間匆匆，三日秘境之氣期已到，蕭憶宸感知到秘境內的靈氣竟然在慢慢消散，便知道這秘境馬上就又要關閉了，隨後跟著從山上下來的幾個少年，一起朝著秘境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