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提前回京
方瓏回到坤寧宮時，收斂了所有的情緒。
這個時候不能讓主子知道付辰雲的事，主子正在關鍵時候，方瓏不敢告訴她。
青姨問的時候，方瓏就說付辰雲受傷了，小阿措在照顧他了。
青姨叫小阿措過來也是以防萬一，坤寧宮已經有這麼多太醫了，而且還有兩個經驗豐富的接生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
但生孩子這事哪有說得準的，青姨的心都懸著。
屋裡宋九兮死死咬著牙，她不想外面的人擔心，但一陣漫過一陣的劇烈疼痛，讓她整個人都快被撕裂開了。
這種痛比她以往每次受到的重傷還要疼，她實在咬不住牙，痛得叫了出來。
方瓏恨不得自己上去受苦，主子受傷的時候都沒哼過一句，如今竟然痛到讓主子叫了出來。
方瓏心裡擔心，又因為付辰雲的事，心裡始終壓著傷心，這會兒全涌到眼眶裡去了，眼淚控都控制不住。
段牧他們知道宋九兮是真的發動了肚子，這下緊張壞了。
他蹲在坤寧宮的門口，竟學起來了段昶咬指甲的習慣，死死咬住了，彷彿這樣自己才能不緊張。
不知道主子什麼時候能回來，夫人已經開始要生了，這個時候主子不在可怎麼好。
屋裡青姨握著宋九兮的手，兩個接生婆也在照看著。
但這個時候還不是生的好時候，宋九兮只能自己忍住一波又一波的痛。
等緩過一波疼痛后，她大喘著躺在床上，滿身都是汗，過了會兒她問：「什麼時辰了？」
青姨道：「還有一刻就到寅時了，天馬上就要亮了。」
宋九兮白著臉道：「讓方瓏進來。」
青姨急聲說：「這個時候你不積攢點力氣，你還要幹什麼？」
「事情不交代清楚我不放心。」宋九兮道。
青姨咬牙只能將方瓏叫進來，方瓏一進來就跪在了床邊，將宮門口的事快速說了出來。
宋九兮點頭：「讓蕭家和兵部看住三大營，徹查的事等京城安定了下來再處理。鄒寺關到錦衣衛大牢，不許三法司插手。」
鄒寺是太上皇留下來的人，可偏偏是這個人出了問題。
宋九兮怕三法司還有其他人有異心，這個時候錦衣衛的詔獄是最安全的。
方瓏都點頭，道：「主子你就安心生孩子吧，其他事情都有我們。」
宋九兮閉了閉眼，又睜開：「太后那裡要派人去一趟，之前我們說看守著她，但難保她暗中沒有跟誰有聯繫。另外長公主去吱一聲，就說我沒什麼事，別讓她們擔心了。」
宋九兮之前放出消息，是為了吊七皇子，但想必長公主和永嘉都聽到了消息。只是皇宮封鎖著，又發生了七皇子的事，她們想見宮來都見不來。
青姨道：「這時候讓長公主來鎮著後宮最好，以免有些人心思浮動。」
宋九兮想了想，讓人去請長公主來。
青姨讓她休養好，等下一次發作。但宋九兮思緒一停下來，肚裡的疼痛她就忽略不了，她還不如安排些事情。
但她把所有能想的都想到了，把能安排的都吩咐了下去，實在沒好想的了，她只能咬牙承受了。
長公主和永嘉進了宮來，一見她的樣子眼淚就下來了。
長公主擦著眼淚說：「我還以為你是用計逼七皇子出來，沒想到你真的是提前發作了。」
永嘉含著淚摸著宋九兮的手，宋九兮無奈地說：「真的是意外，我也沒有想到。」
不過有長公主和永嘉關心，宋九兮心裡放鬆了些。
長公主有經驗，將永嘉這個什麼都不懂，還只會給宋九兮搗亂的人趕出去。她接手了坤寧宮，上上下下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
但直到太陽出來，宋九兮這一胎都沒出來。
長公主憂心，不知道是因為提前發動了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他原因，這時間拖的太長。時間越長，對宋九兮越沒利。
到了午時，長公主命人煮了些營養品給宋九兮喂下去。
宋九兮都沒力氣了，人全靠著一股意志在撐著。
若不是她從小習武，身體又好，還不知道能不能撐這麼久。
午後隨著太陽西移，坤寧宮上下所有人都焦心起來。段牧守在坤寧宮之外，宮內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神經跟著一跳。
方瓏守著門邊，一言不發。
永嘉蹲在廊下，獃獃地聳拉著眼。
他們都能聽到屋裡一陣陣的痛叫聲，這聲音越來越無力，接生婆和太醫院的人束手無策。
當一盆血端出來的時候，方瓏和永嘉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怎麼回事？」永嘉一把抓住一個接生婆的手臂問。
接生婆滿頭大汗地說：「娘娘這是力氣用盡了，要，要血……」
「閉嘴！」長公主呵斥一聲，「今日一國之母在這裡出了任何事，你們一個個的腦袋都別要了！」
接生婆不敢說話，太醫們在屏風外跪成了幾排。
宋九兮隱隱約約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她想說自己沒事，自己只是沒力氣了，但她說不出來。
天色暗了下來，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這時，坤寧宮外一聲高喊：「主子您回來了！」
方瓏猛地躥了出去，但她剛奔到了一半，一個身影迅速地從她身邊掠過，進了屋裡。
屋裡所有人都被進來的燕述白驚到了，隨後高呼：「陛下！」
長公主鬆了一口氣，燕述白坐到床邊抓住了宋九兮的手。
閉著眼的宋九兮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慢慢睜開了眼。她剛睜開眼，額心就被親了一下。「我回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燕述白眼底都是紅血絲，眼下青黑，渾身風塵僕僕。
但他滿臉都是心疼，眼角都紅了。
他死死握住宋九兮的手，聲音都哽咽了。「不要有事，好不好？」
他的聲音都在發抖，恐懼讓他神情更加憔悴不堪，他低頭親著宋九兮的手背，不敢用大力。「什麼事都交給我，你負責好好的行不行？」
宋九兮彎了彎眼，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