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在想你
太狂了。
狂的沒變了!
楊北這話一出來,大家牙根子都咬緊了:什麼叫是你們有眼福?
馬有錢更是瞪大了眼:但凡楊北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他拼著跟楚小姐翻臉,也得討個說法。
這可是甲子山參!
放在拍賣會上,能拍出千萬天價!
可在楊北手裡,就跟蘿蔔似的,在那揉啊,搓啊——搓壞了你賠得起嗎?
馬有錢的心,都在疼。
好在楊北還是有分寸的,最後根系頂部黯淡色漸漸消失,明亮了些,卻沒有破皮。
楊北這才懶洋洋的說:「野山參一甲子歲后,根系頂部會出現萎縮的情況,導致頂部紋路皺起,如同人的五官。」
「古人不懂,採摘后還以為是老山參成精化人,才取名人蔘。」
「同樣,養殖的人蔘跟野生的不同,在精心培育下不會出現萎縮情況,而是圓潤飽滿,就像這一株。」
隨著楊北話音落下,大家定睛看去,果然見到他揉搓的地方,紋路清晰飽滿,沒有半點人臉模樣。
其實都不用看,聽楊北說到這,有點見識的馬有錢就心裡大亂了。
這些道理,他幼年學藝時,也聽老師說過。
更驚訝於楊北那揉搓的手法:不破皮、不傷筋,卻讓藥材呈現了本來模樣!
這種手法,他也聽老師說過:只有古時御醫高手才會,早在民間失傳了。
這小子,怎麼會?
難道真如他所說,我買到假貨了?
馬有錢心思大亂,牙齦都在發顫:「你、你口說無憑,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胡扯?我跟藥王谷要過憑證,他們連挖掘的記錄都給我看了……」
「唉,嘴犟什麼呢?」
楊北搖頭嘆息:「世上總還有其他甲子山參,一對比就知道了。」
這話說出來,有個人舉手高喊:「我認識一個收藏家,江南的翁老爺子,我可以問問。」
「那還愣著幹嘛,趕緊問啊?」
四周催促下,卻是再也沒有人質疑楊北了,都帶著好奇側目聽那人打電話。
翁老爺子也是遠近聞名,在南方收藏家中排的上號。
時間不長,電話接通。
那人語氣放尊敬,趕緊問:「翁老爺子,我們這有株甲子山參,但不知道是不是真野生的,聽說您那也有,能不能發張照片,給我們漲漲見識?」
那邊立馬傳來個渾厚的笑聲:「哈哈哈,用不著照片,這有啥難的。山參野不野,只要年歲夠長,一看葯香二看臉,內斂無香的是山參,有臉的……」
翁老爺子說到內斂無香的時候,大家就屏住了呼吸。
后又說道年歲越長,紋路越想臉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人道了聲謝,掛斷了翁老爺子的電話,再看馬有錢時,後者臉色已經慘白如紙一般,倒退數步后,踉蹌坐在了椅子上。
整個人,都如同丟了魂。
翁老爺子雖然不是中醫界人,卻見多識廣,他既然說是這樣,那就肯定沒假。
「是假的!」
「甲子山參,竟然是人工養殖的園參!」
「怎麼可能?」
「我們都看走眼了——」
在場之人,沒一個不倒吸冷氣,渾身發顫,只感覺大熱天里,手腳冰涼!
馬有錢這株,是假的!
要不是有人點出,所有人都被蒙了眼!
楚月憐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楊北,臉上全是驚色。
「小、小先生,您剛才離得這麼遠,怎麼就看出來了?」
掛掉電話哪位,再也不敢對楊北無禮,換了稱呼。
楊北也不客氣,懶洋洋的說:「那葯香味都快把我昨天吃的晚飯頂出來了,還能是真的?」
嘶——
大家又是吸了口冷氣。
人家原來只憑葯香,就判斷出真假了!
了不得。
在場不少人自詡浸淫中醫多年,可見識卻比不過一個小孩。
有的自行慚穢,有的已經動了拉攏的心思,至於馬有錢那邊,臉上已經全無血色,半響后才看向楚月憐,痛哭:「楚小姐,我對不起你!」
「我,竟然花費千萬,買了株假的!」
「這要是被您買去,將來救人命時除了亂子,我老馬一百條命,也不夠賠的。」
四周之人,無不動容。
馬有錢說的沒錯,能捨得用甲子山參續命的人,華國之大又能有幾個?
絕對是頂天的大人物。
如果假山參害那種大人物丟了命,馬有錢全家賠上,也賠不起。
楚月憐,心裡也一陣后怕時,楊北擺擺手說:「行了,別嚎了,我說了你不是壞,你只是蠢,還沒賣出去,退掉就行了。」
之前被罵蠢,馬有錢還惱怒,現在只有后怕了。
楚月憐見馬有錢快悔死了,勸道:「馬叔,我朋友說得對,現在還來得及。家裡那邊,我去解釋,甲子山參不好找,我們可以慢慢找,您把這株、退還回去就行了。藥王谷最重名聲,你說明緣由,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是、是。」
馬有錢頻頻點頭,語氣里全是疲態,令人心酸。
楚月憐的寬容,也讓四周看客紛紛側目。
不愧是南山醫館的大小姐。
雖然沒落了,氣度還在這擺著呢!
楊北懶的看他們的苦情戲碼,背著手又出去曬太陽了。
剛走到門口,馬有錢突然問:「小先生,您能留個名嗎?多謝先生您指點迷津!」
「叫我紅領巾就行了。」
楊北頭也不回,語氣輕佻。
後面的楚月憐一雙眸子中全是他的倒影,倒影后則滿是好奇:他侃侃而談時的風采,還有此時遊戲人間般地不在乎,都讓她有些心神不寧。
她不知道。
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產生好奇的時候,她就危險了。
楚月憐跟馬有錢交代了下,追出去后見他深邃地眼神定定望著集市,問:「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著剩下的幾塊錢還夠不夠買倆包子——
可美女當前,楊北還是要矜持點的,乾咳一聲:「我在想你……」
話沒說完,肚子就咕咕叫起來。
特大聲,特丟人。
楊北厚臉皮都紅了。
楚月憐捂嘴噗嗤一笑,眼睛幾乎眯成了月牙兒:「我家就在附近,走呀,我請你吃飯。」
幾分鐘后,楊北坐著楚月憐的桑塔納,停在了一棟院子前。
院門左右石獅坐鎮,上有牌匾書:南山醫館。
楊北眼前一亮: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