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師父都還沒這待遇
第8章師父都還沒這待遇
此時正值午間,簡百三乘著師父的大蛇,停在了小魚峰上空。這山峰是周圍最高的,峰頂上模模糊糊有個院子。山上植物茂盛,後山更是有片巨大的樹林,這些樹木有不少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泛著奇異的藍紫色。
簡百三用自己進化過的耳朵聽,還能聽見隱隱約約的水聲。料想,師兄應該就是個主修水屬性的修士吧。
小魚峰四周還林立著足有八座大峰,數座小峰。有的看去,那山峰完全是座石峰,崎嶇嶙峋,植物稀少;有的看上去卻是發著紅色,寸草不生,僅僅看著就能體會到灼人的熱意。這些山顏色雖不相同,但又走勢相似,細細看來,不太自然。
蛇陽老人用手指道:「這一片峰,都是弟子峰。主人不同,顏色不同,是開宗宗主催動土勢而建。宗門內弟子凡是能力超群、分數足夠者,便能擁有自己的山峰,並以自己名號為其命名。你師兄……」他頓了頓,還是接道:「乃四十多年前,高階弟子比試的魁首,因此給他分得了這座峰。」
簡百三心中驚嘆了一下,隨即問道:「師父,那你住在哪裡?」
蛇陽老人道:「有弟子峰,便有長老峰,上面有通法閣的陣師繪的聚靈陣。我若看見你修行進度喜人,就亦可來我的山峰,修鍊一些時日,不用和其他人搶那靈泉名額了,權做獎勵。」
「另外,」蛇陽老人從懷中珍而重之地拿出了一隻黑色的捲軸,遞給了簡百三,道:「此乃馭獸的最佳法門,《分元馭獸經》。這是我代替宗門的《通諱令》修鍊的獨家法門,亦是我的私藏。我能以三靈根地天賦達到今日的地位,便是它的功勞。今日我便將它傳給你。」
簡百三伸手接過那沉甸甸的捲軸,問道:「那便不修《通諱令》了么?」
「不修。那等法門,太過溫吞,力量太弱。」蛇陽老人輕描淡寫地評價道,「堂堂天靈根,卻去修行這等法門,是對你天賦的浪費。待你到了鍊氣五層,是最佳修習此法門時候,我再來指導你。」
「另外,」蛇陽老人盯著她道,「你須知道,這法門我是從一秘境中,經歷了九死一生才奪來的。若是被他人知道,你我皆有生命危險。」
簡百三明白了重要性,點頭承諾道:「師父,你放心,我不會將這門功法和相關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的。」
一道因果之力,輕輕落在了她的身上。
簡百三落地之前,蛇陽老人又給了她一枚蛇形戒指,是枚儲物戒,內部空間足有一個小房間般大小,裡面的東西不多,僅在地上佔了一個小角落。
蛇陽老人道:「財不露白,財物定要放好。若是出了宗門,實力不夠,容易被劫。」
「另外,你那師兄近年來心情不好,」他又補充道,「他應該就在院里,你且去尋他。不過,他做事,你莫去擾他。」
簡百三鄭重點頭答應。
待蛇陽老人回了長老峰,她便一邊將身上的小袋子、薛懷兒給她的丹藥、師父給的捲軸通通往戒指里塞,一邊向山頂院子走去。大黃看起來挺開心,一會兒繞著她邊跑邊叫,一會兒衝到前面去,把腦袋埋在那顏色奇異的草木中,左聞聞,右嗅嗅。
等到了山頂,她卻發現山頂的這院子卻不是她想象中仙人洞府的樣子,院牆是普通白牆黑瓦,門扉緊閉,像凡間的小院似的。
她叩了叩門,靜靜在門前等著,叩了三次,裡面也沒人應答。她用手試探地輕輕一推,門竟是徑直開了。
她在門口輕聲喊道:「師兄?」
門內一片安靜。
她站在院門口提高聲音又喊了一聲:「師兄?你在嗎?我是蛇陽老人新收的徒弟,師父讓我先住在這裡!」
師兄依然沒有應答。
她又在外面繞著這挺大的院子走了一圈,想起來師父說的「莫要擾他」,便又轉手把院子門給關上了,和大黃坐在門口等,等得天都黑了,卻還是沒有動靜。
簡百三捏了一瓣之前切好的辟穀丹,給大黃和自己各自吃了,吃完不久,覺得口渴,想去後山叢林中找找水喝。
這山冠著師兄的名兒,便是師兄的東西;就如虎嘯山和她爹的名字沾了邊,便是她爹的東西一樣,按理來說,她這種還沒見過「寨主」的人,不該亂跑才是。可是實在口渴,不喝不行。
簡百三想了想,便起身拍了拍腦袋上濕潤的露水,和大黃往後山的樹林走去了。
找水的過程很順利。她不過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聽著那耳邊的水聲愈來愈近,愈來愈近了。
四周的這一片山林很漂亮,腳下泥土濕潤,草葉蔥鬱茂盛,恍若仙境。她輕輕撥開最後一層樹葉,便一眼看到了一片深深的水潭。
水潭波光粼粼,深藍的水中反射著一團搖曳的月光,時不時又有發光的小蟲從林間穿過,短暫地映亮一小片寂靜。
那潭水中央有塊小島,上面漂浮著一個巨大水團,水團中有一個青袍男子閉著眼睛凝在其中,和一條玄色大鯉定成了一個陰陽魚的形狀。
簡百三一愣,立馬意識到,這應該就是師兄了。為了不驚到師兄,她放慢腳步,只想取些水便走。
她只眨了一眨眼的工夫,再望向那水團,只見那水團還在,裡面的青袍男子與鯉魚卻突兀地不見了。
人呢?
她背後不遠的地方卻突然傳來了一道陰沉的聲音。這之前她毫無所覺,連一絲絲危險的預警都沒來得及升起來——
那道聲音年輕,卻很沙啞,彷彿這聲音的主人許久沒有和人說話了似的:
「誰允許你來的?」
簡百三心道:果然是心情不好。
剛打算和師兄解釋,還沒來得及回話,便突然感到頭皮一痛,眼前一花,隨即天旋地轉。直到她的背狠狠砸到了一棵樹上,方才止下沖勢。
她背脊砸到樹上的那一刻,便立刻感到丹田震蕩,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不是開玩笑的,師兄羅小魚對沒有防備的她出手,不僅用了靈力,甚至絲毫沒有顧忌。
這素未謀面的師兄,見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拽著她的頭髮,從背後用一個極不好發力的姿勢把她狠狠摜飛了出去。
第二件事……
羅小魚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水潭邊,低低地騎著鯉魚,伸出一隻手突然把大黃的頭摁在了水裡,大黃立刻不住地掙紮起來。
那條玄色的鯉魚,只獃獃浮在羅小魚座下,一動不動。
大黃!
薛懷兒是這樣,怎麼師兄也是這樣?見面就動手,是這裡的什麼隱藏規則嗎?
簡百三來不及多想,只緊緊一咬牙,忍著肺腑和後背火辣辣的疼痛驟然發力從樹下彈起來向他奔去,同時從兩側腰邊抽出了短刀,擺出了進攻的起手式。
羅小魚遮在濕潤黑髮下的頭微微向她轉了一轉,彷彿在看她似的,又隨即發出了一聲嘲諷的哼笑。
「他千挑萬選出的好徒弟,便是你這德行么?」
那鯉魚動了。
玄色的鯉魚輕輕擺了擺尾鰭,張口吐了兩隻小小的水泡過來,速度不算太快,加起來也還沒人的一掌大。
只不過,這泡泡的角度很刁鑽。簡百三不敢託大,邊跑邊閃身躲了一下,躲過了一個,另一個則徑直撞上了她的手腕。
她的刀掉在地上的聲音和手腕骨折斷的「咔」一聲,幾乎是同時響起的。在運動平衡被打斷的狀態下,她甚至被這衝擊力狠狠甩在了地上。
她該停了,羅小魚想。
沒想到她卻看也沒看掉在地上的刀一眼,也沒看自己折了的腕子一眼,甚至連他都看不見了似的,只盯著大黃掙扎幅度越來越小的腿,用另一隻手擺好了攻擊式,繼續不管不顧地爬起身朝他沖了過來。
他把這老狗的頭暫時從水裡提了上來,輕輕捏著它的脖子,對著這個形容狼狽的女孩詢問道:「你想要我放了你的狗嗎?」
簡百三赤紅著眼向他揮刀,不發一言。
羅小魚閑閑地躲開這一刀,一指便把她的刀打飛了,隨即笑道:「你給我磕五個頭,我便把你的狗還給你。」
為了防她不信,他還補充道:「我發誓。」
簡百三霎時立住了,往後退了一步。
羅小魚饒有興味地看著她,捏著狗脖子的手指漸漸收緊。他就知道,最重要的東西永遠不是——
簡百三離他很近,其實,她後退的那一步是為了騰出空間磕頭的。
羅小魚想過她要開口講道理,要罵他,要繼續攻擊……卻沒想到,她退完那一步,頓都沒頓,立刻跪了下來,乾淨利索地向他磕了五個頭,又一骨碌爬了起來。
磕完,還略有些狐疑似的道:「把大黃還我。」
要多快有多快,要多乾脆有多乾脆。
顯得他的心思像個笑話。
羅小魚把狗拋給她,看她緊緊抱著狗那珍視的樣子,不禁突然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就趴在魚背上笑了起來,笑得右腿抽痛,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小魚師兄不是男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