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討債2

我意識到她的動機后，火氣很大的罵她：「你坐在

這麼豪華的大樓，卻欠人家的血汗錢不還，是不是

找抽啊？」

我突然的爆躁，她一點都不懼怕，像瘟神一樣的盯

了幾秒，然後很平靜的說：「我長這麼大還沒被人

抽過，今天倒要見識一下。」

這時，我感覺到自己臉上的青筋在跳動，她根本

就沒把這話當回事，我同樣盯在她臉上，在她筆

挺的鼻子下是一張性感的嘴型，或許是沒跟我這樣

的人打過交道。

我暫時壓下衝動，但語氣比剛才更暴力......

「結不結賬就說個痛快，老子沒時間耗在這裡，

這筆生意做不做無所謂，但不要激怒我。」

她本來是坐著的，聽到這話反而很淡定的站起

來，對視著我的眼光毫不畏懼的激我：「把你激

怒了會引起怎樣的後果，今天我倒要領教一下。」

「是嗎，那不抽你還是我的不對了？」我反問她。

她根本就不削一顧，用翹著四十五度的側臉看著我，

好像拿定我只是在威脅。

我再次用冰冷的聲音說：「別再挑釁我！」

「你不配！」

她的回答和姿態完全把我的人格踩在腳下，即便再

暴力的語氣也威脅不了她，我迅速的迎著她微微揚

起的右臉隨手就一記耳光。

這下她愣住了，而我也稍稍楞了一下，接著我故

作瀟洒的放下右手，我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在憤怒

與屈辱中交替著，眼淚在眼眶裡很逞強的憋著，雙

眼短暫的放空后，立即就是滿腔的怒火，那種憋屈

的樣子很有儀式感，就是沒有失態。

然後轉過身想打電話，我如同小雞似的把她按在

辦公桌上......沒怎麼使勁，就想澆滅她那股由內致

外的優越感。

「說了別跟老子玩火，你偏不信邪。」

我放開后拍了拍手，不管她打不打電話叫人，我

直接就往外走，但還沒來得及打開門，就看到有

人推門進來，一個戴眼鏡的女人，模樣看上去四

十來歲，看到我楞了一下，接著看向辦公桌的位

置，驚叫了起來......

「裴總，你怎麼了？」

我替她回答：「被我打了，要報警得趁早。」

她在當下搞不清狀況，非常迅速的走過去......

「他是誰？要不要報警？」

「報吧，我不走，大不了拘留幾天，你以後要不要

過太平的日子得想清楚了！」

我紋絲不動的站在門內，轉過身看著她，剛剛還伏

在桌上，這時已經坐正身子，連看都沒看我，非常

果斷的說：「不必了，讓他下去。」

聲音冷的刺骨，我猜她此時的心態是不想跟我在

以後的日子裡留下隱患。

得到她的肯定，我很從容的走出屋內，直接來到

電梯口，剛才小五說不能坐，我有點疑心疑慮的

試了一下，果然動不了。

這可是六十多層的高樓，樓梯的通能不能直接下

去還是個未知數，短暫的思維后，我又重新推開

辦公室的門。

剛拉開一條縫隙，就聽到進來的女人在問：「剛

才的那筆錢要匯嗎？」

聽到開門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們同時看向

我，見到是我后，戴眼鏡的立即問道：「還進來

幹什麼？」

「誰願意想進來，電梯怎麼回事！」我語氣很冷

的回答。

戴眼鏡的直接從我身邊借過，徑直走到電梯內，

我看到她按了幾個數字后，電梯立即啟動了。

一樓大堂里，小五他們三個站在外面的綠化邊上，

見我下來，立刻上來說：「沒談妥嗎？電話到現

在還沒回過來。」

我黑著臉簡短的回道：「被她耍了。」

「她不是答應了嗎？」

「上當了！她根本就沒打算給錢，只是想引開你們。」

小五摸了摸頭皮說：「剛才那個包工頭還誇讚我來

著，說這是一家釘子戶，已經要了好幾個月。」

「被我教訓了，這生意就不做了。」

「你揍了她？」小五用不敢相信的語氣問我。

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在社會上爭吵是難免的，但

這是第一次動手打女人，我只想屈服她身上那種得

天獨厚優勝的姿態，優不優秀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但她今天的態度確實讓我下不了台，給不給錢痛快一

點就行，沒必要說刺激的話來逼我動手。

回去的路上，小五坐在副駕駛，見我心情不好，少

了平時愛嘮嗑的習慣，阿成和黑子他們的話本來就

不多，但能做實事，有股狠勁，狠的恰到好處，跟

我的個性不謀而合。

我們租了一間寫字樓，總共就五六個人，幹了幾年，

口碑挺好的，做事很有分寸，要的都是清白的一些

債務，基本都跟疑難雜症差不多，不是缺錢就是故

意拖欠。

很多老闆沒精力在要錢方面花心思，還不如花幾個

點的提成幫他們要錢。

基本的生意我都是自己親自出面，目的就是把控分

寸，不想觸犯法律的底線。

半路上，我收到一條簡訊，是林海把錢打進了我的

賬號，說實話我真的沒想過他會給，連大學都沒想

讓我上，這麼大一筆巨資，即使拿了也是很燙手的。

退不退回等見過他以後再決定，如果他的態度還跟

以前一樣無情，我是絕對不會對他手軟的，小時候

可以隨他拿捏我，現在我根本沒把他放眼裡，從離

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跟他一刀兩斷的決然。

租的寫字樓，面積還算大，我自己隔了一間獨立的，

除了轉椅、桌子和一台電腦了，就四大皆空了。

林海又打來了電話，可能是不放心，我收到款項后

沒給他回電話。

我接起電話就不耐煩的說：「錢收到了，到時候會

準時出席。」

「有你這話，我就相信你。」

「沒事的話我掛了。」

我眼睛盯著手機上的掛斷鍵，不想跟他啰里啰嗦的，

就在拇指快按到觸屏的時候，他的聲音又響起，很

意外的問我：「你現在靠什麼生存？」

「放心吧，不會去偷和搶，現在開始有了你這筆錢，

我可以去享樂了。」

我的話絲毫沒引起他的情感，只是為了他的兒子，

很不放心的叮囑我：「明天你要穿的正式一點，反

正錢給你了，怎麼穿著好就怎麼買，別邋裡邋遢的

出現。」

我很諷刺的回答他：「你這倒是提醒我了，我的衣

服最貴的沒超過兩百，等會去買套三百價位的衣服，

打算明天隆重出席。」

這就是他的劣根之處，十幾年的分開，打心眼就沒

想關心一下，只是怕我的形象會影響到林楊，把我

當成可有可無的附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