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練習射箭
最近幾日，竇姑娘心裡頗為煩惱，只因家裡人覺得她年齡到了，要為她選一個乘龍快婿。
竇姑娘實則出生於大戶人家，她乃是北周文帝宇文泰的外孫女，北周襄陽公主的女兒，頗得宇文泰的喜愛。如今她已滿十八歲了，家裡人不得不愁一愁她的婚姻大事。
古時候女子十五六歲就成親了，像是獨孤伽羅，十四歲就嫁給了楊堅。
因為竇姑娘身份不凡，本人又才貌雙全，家中之人自然想為她選一個合適的女婿，一定是有大才能的人。
可竇姑娘所愁的是，她心中好似已經有了人選。
但古時候談婚論嫁，靠的主要是父母，父母說怎麼辦，就得怎麼辦，做兒女的也沒辦法，否則就是不孝，不過竇姑娘想為自己選擇一回。
未過幾日，李唐在家中就被人找上了。原來是竇姑娘派來的人，說是讓他去城西常安坊那找她。李唐覺得好奇，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當即就決定去了。
只是李唐沒想到會這麼快，說起來他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其實才是五天前的事，但當時聽竇姑娘的意思，好似很難再見一樣，哪裡想到會這麼快。
一路上，穿過三個坊，李唐總算是來到常安坊了，又走過幾條小路，李唐來到一個大場子里，那是個靶場，用於練習箭術的。他在遠處巡視了一番，立馬就看到了竇姑娘的身影。
竇姑娘身子顯得小小的，但動作卻很凌厲，一手拿箭，一手持弓，英姿颯爽。
李唐走到竇姑娘身邊，打招呼道：「又見面了，竇姑娘？」
竇姑娘沒有理他，而是把弓拉滿，李唐以為她即將朝靶子射過去，沒想到她轉了個身，持著弓，朝向李唐，那尖銳的箭頭就指著李唐的眉心。
李唐不禁嚇了一跳，可他知道大庭廣眾之下，竇姑娘絕不至於做出殺人的事，連忙道：「這，這是何意？」
竇姑娘嘻嘻一笑，「別害怕。」接著轉過身子，一箭，竟直中靶心。
「這麼猛的嗎？」李唐心裡驚愕道。
他向竇姑娘靠近幾步，拍掌稱好，「太厲害了，這箭法，所謂百步穿楊也不過於此吧！」
竇姑娘微微一笑，把弓遞給李唐，又為他拿了一支箭，「你來。」
李唐擺手拒絕道：「我就算了，我不會射箭，從來就沒碰過這種東西。」
「什麼？你碰都沒碰過，你……」都姑娘很是生氣和驚訝，就差沒揍李唐了。
「我確實沒碰過這些東西，不過我練過刀法，若是你讓我耍耍刀，我還是會一點的。」
竇姑娘很無語，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時間不多了，我得抓緊教你了。」
「什麼意思？」李唐沒聽明白。
「沒什麼意思，就是從今天起，你每天必須練兩個時辰的弓箭，不，三個時辰，對，三個時辰。」
「為什麼啊？！練這麼久箭術有何用？」李唐知道三個時辰就是六個小時，每天練六個小時的射箭，他估計不是手廢了，就是腦子暈了。
「沒有為什麼，因為你箭術太差了。」
「等一下，我要重申一下，不是差，是根本沒有學過。」
「總之，你必須得好好練。」
李唐不解道：「為什麼啊？練這有啥用，我又不是運動員，又不參加比賽……」
「不要多問，讓你練你就練，就當是我的命令。」
李唐心裡覺得奇怪又憋屈，她竇姑娘又不是我的長官，憑什麼命令自己？他對竇姑娘確實有些好感，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兩人之間牽著一條無形的線，不過有時竇姑娘咄咄逼人的氣勢讓李唐會覺得有些不大舒服。
「可是，我總需要知道原因吧？」
「你是必須知道原因才肯練嗎？」
「也不一定。」
「既然你不需要知道原因，那就老老實實給我練吧！」
「不過，你要是能告訴我原因更好。」
竇姑娘這時臉色突然一紅，「你不是說過不一定要知道原因嗎？」
李唐猜到大概她有自己的秘密或是想法，但李唐卻猜不出來究竟是什麼，「那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我練，我練就是。」
李唐於是就稀里糊塗地開始練習射箭，師父則是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個頭還多的竇姑娘。
「等一下。」李唐忽然想到了什麼，「我練箭也可以，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把你的名字告訴我，畢竟現在你都知道我名字了，可我連你名字是什麼還不知道。我只是要一個，公平。」
「我的名字對你真這麼重要嗎？」竇姑娘異常平靜地問。
「當然了。」
「竇淑雲。」
「竇淑雲？」
「對啊，怎麼了？不好聽嗎？」
「不是，挺好聽的，真挺好聽的。」
「你的語氣讓我懷疑你撒謊。」
「怎麼會呢？我實話實說，『淑』字和『雲』字不都挺好聽嘛！」
李唐所詫異的就是，眼前這個大脾氣的千金小姐竟然會有這麼柔和的名字，和人真是一點都不像。
第一箭，李唐本以為能夠正常射出去，沒想到直接掉地上了，射程約等於零。他這時更加意識到射箭不是件容易事。
接著就是魔鬼似的練習，不過經過訓練，漸漸他終於能夠射到靶子內了，而且進內圈的幾率也越來越大。
累了一下午，竇姑娘將弓箭都送給他，讓他回去繼續練，三日後他們還會再見，那時候他必須有能力射中靶心。
李唐只覺得竇姑娘太過嚴苛，就練三天，射中靶心，跟開玩笑似的，可他卻答應了，因為他還有一個老師——老李。
回去后，他便找到老李，要他教射箭。
老李斬釘截鐵地說：「不會。」
「怎麼會？你武功那麼好，怎麼可能連射箭都不會。」
「我只是擅長刀法，射箭什麼的，很少接觸。」
停了片刻，李唐忽地想到辦法：「沒事，錢什麼的，好說。」
老李突然起了興趣：「就等你這句話了，你小子做了大官，讓皇帝親自封了爵位，也不知道孝敬孝敬你師父。」
「可你不是說過咱倆永遠都不可能是師徒關係嗎？」
「我說過這句話嗎？」
「說過。」
「噢，沒關係，你想學箭術，我可以教你，但錢得到位。」
「你開個價吧。」
「每日二十文。」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