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晉陞在即（二合一）

「地脈不比神殿，遮掩天機的效果並不持久，我的時間不多，只能長話短說。」

蓋亞的意念傳音在王峻腦海蕩漾。

王峻搖頭，「不勞煩操心細枝末節。」

他搓動手指，輕微的響指聲在水波中盪開。

奇異的空間波動影響著周遭的一切規則，最終，定格在王峻周圍十米方圓。

命運，因果，或者其他一切規則，法則都將無法生效。

「現在，可以盡量說詳細點。」王峻說。

玉石手串揮發柔和光暈，形成一張美麗的面龐，她雙眸漠然，讓人看不出情緒。

掃視左右，蓋亞的雙眼落回王峻身上，「你擁有屏蔽天機，干擾規則的至寶，那麼我們以後的交流也會好辦許多。」

「未必就有以後。」王峻攤開雙手，心底閃過「褐裙蓋亞」四個字。

眼前的女子面龐與之前見到的蓋亞截然不同，全然不見大地母神的慈愛，眼神中透著高山般的威嚴。

比喻一下，兩者的區別就在於——

樣貌普通，身穿鵝黃連衣裙的蓋亞更具人性。

容顏絕世，身穿褐色衣裙的蓋亞更具有神性。

「你是另外一個蓋亞？」王峻說道。

蓋亞道：「錯了，我和她始終都是一體，只不過我是她更加剛強的一面。」

王峻說：「你肯現身就行，我只問一句。」

右手豎起食指，他略作沉吟，直視玉石手串投影出來的女子面龐，「為何引我前來此地？」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已經想到了原因，」蓋亞眼底流露一絲笑意，微不可查地搖頭，「這不是你真正的問題。」

「好，那我換個說法。」王峻點頭，「這些地脈節點的真實作用到底是什麼。」

蓋亞眼底閃過一抹流光，說道：

「地脈是這顆星球的脈絡，遍布世界各地，無論高山、海洋、陸地、島嶼，皆有地脈通達，皆留有地脈節點。」

「這些屍體，嗯，我們簡稱祂們為仙屍，全都來自仙土。」

王峻追問道：「仙土是另外一顆星球？」

「你可以這麼理解，但卻不夠準確，」蓋亞搖頭，「與其說是星球，不如說是一座特殊的時空。」

王峻輕微頷首，表示自己可以理解，並用眼神示意蓋亞繼續。

略微整理思緒，蓋亞說：「其實我知道的並非全部內情，但我能明確告知你，仙屍放入地脈節點的作用，就在於四個字——改造環境。」

聞言，王峻瞳孔地震，眉宇間的疑雲輕微散開。

「地脈、仙屍、天地改易、靈韻生態……我明白了，靈韻生態的幕後推手也是你們永生議會。」

蓋亞輕微頷首，「確實是永生議會，但不要加上『你們』兩字，嚴格說來，我現在與你是一夥的。」

王峻沒有搭理蓋亞，輕聲呢喃道：「日之歷末期，仙土降臨……兩個輝煌文明的碰撞……人王率領天罡地煞與仙土來客決戰，所以才迎來了人類最輝煌時代的落幕……沒錯，沒錯，這樣才說得通，人王貴為當世至強，又怎會在還沒步入暮年，突然消失無蹤。」

蓋亞耐心等待王峻，沉默不語。

莫約一分鐘后，王峻抬頭，雙眼分外明亮，說道：

「靈韻生態的起因就是仙屍埋入地脈節點，潛移默化地影響並改造我們腳下的星球，讓它的環境更加貼近仙土。」

蓋亞頷首，「對的，祂們以仙為名，超脫神明之上，幾乎完全沒有感情，每一個存在都是絕對的理智。」

略作停頓，她繼續道：「我的信徒眾多，見過無數人類與生靈，感受過他們在膜拜中傳遞來的思緒，從來不存在完全沒有情緒的生靈。就算永生議會的幾位成員，也很少完全沒有情緒的，只不過都掩飾的很好而已。但是，我唯獨從未真正感受過議長的情緒。」

短暫陷入追憶，蓋亞說道：「議長的所有情緒都像是一層偽裝的面具，從來不曾真正撼動過他的內心，就好像他的情緒不過是一種需要，一種演技，一種融入我們的試探。」

「永生議長很可能來自仙土？」王峻瞪大雙眼，「可是，我得到的情報表明，議長另有來歷。」

「長生星君？」蓋亞嗤笑一聲，「如果你說的是這一層身份，的確是他。我最初見到的他，還是用長生星君的名號行走天地。」

王峻眼瞳中似有海潮湧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果然是他！！！」

此刻，王峻的腦海飛速轉動，連接已知的線索，拼湊隱藏在歷史帷幕之後的真相拼圖。

長生星君與永生議長是同一人，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而，仙屍、仙土的情報補充了關鍵點。

長生星君的生命力遠超尋常，擁有超過常人許多倍的壽命，沒有人知道他具體的出生年月，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

這樣的異常，導致他熬死多名人王。

試想一下，他用老前輩的身份，獲取末代人王的信任，未必是件難事。

王峻已知的情報是，長生星君陰了通天閣主孔洞明，導致孔洞明永遠處於神隱狀態，只有極特殊的情況下，才能接觸到外界。

那麼，王峻完全可以大膽假設，長生星君本就是仙土來客，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來到這顆星球。

或者是意外，或者是專門派來充當間諜的，他花費打量時間，得到德高望重的地位，獲取歷代人王的信任。

等到末代人王之時，仙土展露凶戾的爪牙，開始侵蝕此方天地。

末代人王必定率領部眾反擊，長生星君、通天閣主都是值得信任的。

「如此高層，卻是敵方的……」

王峻想一想就覺得不寒而慄，在對抗仙土的大戰中，這樣一位高層的叛變，陰掉通天閣主這個層次的最高戰力，再背刺人王，策反少部分天罡地煞。

難怪輝煌到極致的人類文明，瞬間陷入了黑暗。

腦神經急速運轉，就像過載的cpu，王峻的額角突出青筋，太陽穴一下接著一下跳動。

輕微的疼痛刺痛大腦，王峻搖了搖頭，「感謝你的這份情報，需要什麼對等的交換嗎？」

「我們已經交易過了。」蓋亞輕笑一聲。

王峻道：「那是另外一位蓋亞，另外一件事，你這些情報讓我想通了很多關鍵點，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略作停頓，他繼續道：「說吧，我不喜歡欠人情。」

「你忘記了，我不是人，而是神。」蓋亞凝望王峻的面頰，「不過，我的確有自己的要求。」

王峻道：「免費的永遠是最貴的，有條件就是好事，說吧。」

「我需要你儘可能帶走地脈節點中的仙屍，」蓋亞眯了眯眼，「拿去解刨，拿去研究，從中找到仙土來客的弱點，推尋議長的弱點，等到合適的時機，我要親手了結他。」

「可以。」王峻稍微思考，點頭應下。

唇齒輕微顫動，蓋亞道：「看在你這麼爽快，又擁有遮掩天機的至寶的份上，我再附送你一個小小的情報。」

意念傳音直入腦海，王峻聽到她說：「議長閣下、長生星君都不過是他在歲月中顯現的某個身份馬甲，實際上，他的名字鮮少有人知曉。」

「嗯？」王峻皺眉，上揚的鼻音充分表達疑惑。

蓋亞：「我曾從乾天的口中套過話，知道議長的真名中藏著他的弱點。」

王峻道：「他的名字是？」

「只有絕對忠心的乾天有可能知曉。」蓋亞搖頭，「其實，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確定議長的意圖，我只能告訴你，仙屍侵蝕地脈就是他的布局。」

「懂了，仙屍的弱點、議長的名字，從這兩條線索去尋找，就有可能發現議長的弱點。」王峻道。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玉石手串的柔和光輝略顯沉寂，蓋亞的面龐閃爍雪花，像是即將斷開信號。

她說：「你我之間的對話跨越距離太長，手串里存儲的能量即將耗盡，這次通話得結束了。下次你還有情報需要交換，不必找到特定的地脈節點，只要觸及地脈便可。」

「手串如何儲能？」王峻追問。

「佩戴它，腳踩大地。」蓋亞的聲音虛無縹緲，隱約傳入王峻的耳畔。

緊接著，柔和光暈構築的絕美面龐消失，手串附著的光暈暗淡下去，幾乎無法看見。

王峻游向冰棺，雙手貼住棺蓋，玉石手串輕微震動，冰棺下方的地脈節點中心同頻率震動。

咕嚕咕嚕咕嚕~~~~

水泡環繞冰棺下沿，推著棺材徐徐上浮。

很快，冰棺不再連接地面，周遭的冰層明顯閃過一道微光。

「收！」王峻說了一個單字，冰棺應聲消失。

…………

界靈山空間。

阿遙聽見重物砸落的響動，側頭看去。

冰棺豎直擺放，穿鎧甲的美女躺在裡面，就像睡著了一樣。

輕微嘆了一口氣，阿遙揉著額頭，呢喃道：「裝甲車，人類倒也沒啥問題，現在居然還送一口棺材進來，這多晦氣啊，得找個機會和阿峻說道說道。」

…………

冰棺消失后，周圍的水和冰都在瞬間變得正常。

王峻低頭看去，地脈節點的中心處流淌著充滿磅礴生命力的光輝，沿著特定的方向徐徐流動。

「這就是地脈的實體化表現！？」

地脈散發的光輝有著自己的意志，向王峻傳達善意。

一道細小金光分散出來，化作拇指長短粗細的小金龍。

它繞著王峻遊了一圈，貼靠王峻的臉頰，輕輕蹭了幾下。

王峻抬手觸摸小金龍，它扭動身軀，調皮閃避。

游到距離王峻三米開外，小金龍忽然折返，一鼓作氣沖入王峻的胸口。

中丹田暖洋洋的，就好像吃了一顆大補藥，王峻眯著眼睛，渾身上下抖了一個機靈，就非常非常爽的那種，從會陰穴到百匯穴，舒爽的感覺猛衝而上，植入天靈蓋。

呼呼呼~~~~

王峻呼出一口濁氣，濁氣被周遭的水流包裹，形成肉眼可見的水球，顏色與周圍的親水有細微區別，其中蘊藏一縷若有若無的黑霧。

王峻不知道這條小金龍是什麼，但能夠確定它進入身體，帶來的一定是好事。

靈韻晶元自檢身軀，王峻驚喜地發現，原本的突破瓶頸有所鬆動。

「這可真是出乎意料，」王峻面龐帶笑。

此刻，他的胸腹之中潛藏了一道氣息，同時包含地脈氣息與女武神的冰寂氣息。

這玩意就像一枚種子，能夠讓王峻的能力在「冰」的層面上更進一步。

於是，王峻有了一個大膽的聯想——搜尋仙屍，找齊全水、霧、靈魂等專屬的屬性。

一枚枚種子全都附加進來，完全可以替代特定的晉陞地點，達到更加完美的效果。

畢竟，本源炁種為根，仙屍氣息為水，地脈氣息為土壤，三者交織形成的突破效果絕對會更好。

王峻越想越覺得可行，伸手戳爆了面前的黑霧水球。

嗷~~~~~~

黑霧化作龍首惡鬼，沖向王峻。

卻不料，王峻身體表面揮發金色光芒，像是構築了一層堅實的鎧甲。

龍首惡鬼的衝擊無法奏效，王峻伸手捏住黑霧。

略做感知，他挑動眉梢，「氣息不算陌生，似乎有過一面之緣……」

思考數秒，王峻腦海裡面閃過乾天議員的身影。

「拜拜。」

王峻痞壞輕笑，手掌猛然用力，掌心附近的金光猛然沖碎黑霧。

…………

遙遠的東北部海岸，乾天議員獨自鎮守一座城市，六隻手臂同時捏住六個人類的腦袋，三顆頭顱啃食著人類的軀體。

突然，祂神情一滯，仰天怒吼，「我的功勞！！！」

乾天議員並不相信王峻擁有足夠實力，凈化祂的氣息，自以為偽裝的鎖定之法天衣無縫，卻不料出了紕漏。

失去了贈予議長的一份大禮，祂怒不可遏，沖向城市中心，大肆破壞建築，屠戮人類。

…………

王峻鑽出水面，甩動腦袋，髮絲末梢的水滴灑向周圍。

「阿峻，你突破完成了？」孫不悟站在岸邊，招手道。

嘩啦~~~~~

王峻身軀如魚，衝出水面，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雙腳穩穩噹噹落地，他站在孫不悟身旁，搖頭道：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

接下來的五天時間，王峻穿梭各大地脈節點，連續提取地脈節點中的仙屍。

足足搜颳了99具仙屍，他總算湊齊用於突破的氣息。

荒野岩洞，月光斜鋪洞口，土灰色的岩層上鋪著草葉，王峻盤膝而坐，雙眼閉合。

他的身前擺放著寶器青銅鼎，鼎內虹光四射，氤氳涌動，九十九條搖曳遊盪的小金龍，99種仙屍的氣息正在其中煉化，去糟粕，存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