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第 250 章
長明十一年,小花對小朔的愛意視若無睹。沈懷楠很是欣慰。
盛瑾安來的時候道:「小花跟小朔實在是不容易,你們也不幫著問問兩邊的意思。」
沈懷楠委實有些看不上小朔這般的性子。他道:「難道他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嗎?」
當年他要納妾,走了。如今他想明白了,想來。
他來來走走的,小花自然也有來來走走的自由。
沈懷楠還有些得意,「我們家小花,不是那般為了情愛哭哭吵吵的姑娘,她心裡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呢。」
盛瑾安聽了這話,嘿了一聲,「那也好,我反正看小朔這般磨磨蹭蹭的也不順眼。」
正說著,就見小花風風火火的進來,然後風風火火的走。臨照面的時候,只打了一個招呼。
盛瑾安:「這是忙什麼?」
沈懷楠:「以禮部的典籍,行刑部的事情。」
盛瑾安:「什麼意思?」
沈懷楠:「自然是要去揍人。」
小花最近確實無暇顧及小朔那點子心思。情情愛愛在大義面前比起來,還是小了。
——這點,她真是得了女帝和河洛的真傳,可見人傳人還是有點根源在。
前幾天,她跟禮部侍郎幹上了。她如今在禮部上值,跟著禮部尚書學東西,因為她爹沈懷楠是所有世家公敵,她也難免遭到了一些打量和孤立。
在尚書之下,就是侍郎最大,禮部侍郎邢海德今年三十有二,比起小花走後門進來的,他雖然是世家子,但是走的是科舉。
因為看不起沈懷楠,便帶頭看不起小花,笑著道:「你爹常說要給寒門一條出路,年年說加大科舉取仕,我還以為你會考科舉。」
小花看他一眼,道:「我是皇太女內官,郡主之位,走的是皇族封賞,皇親俸祿。」
「你問我這個問題,為何不去質問皇太女為何不科舉取仕做皇太女,又為何不問問,天下寒門之子能考狀元,你一個世家子,佔據天時地利,為什麼又考不中狀元呢。」
禮部尚書就出來打圓場,小花當時覺得自己說得很好,後來回來一想,真是好幼稚啊,好丟臉啊。
她給她爹娘丟臉了。
便跟禮部侍郎幹上了。好巧不巧,她因為跟他作對,便有人給她透露消息:禮部尚書打死了一名婢女。
還沒抬出去,是想等著晚上抬出去的葬的,悄無聲息,沒人知曉。
小花想了想,直接帶著人去抓先行。人是抓到了,但是邢海德卻並不慌張。
他說,「此奴婢偷盜,被抓后拒不逮捕,便被亂棍打死了。」
小花看著他的目光就漸漸的冷下來。她看見了她的衣不蔽體,身上有明顯的反抗痕迹。
這是被侵犯了。
邢海德見她這般的眼神就怵。
但是他也不慫,被冷冷的看著,便也冷冷的看回去。
「這婢女簽的是死契,又想偷懶主人家裡的珠寶,被我夫人發現了,自然是要被打死的。」
他說:「無論是按照什麼律法來,這般的偷盜,都是大罪,主家都是可以罰的。」
「罰重了,打死個人,也算不得什麼。她是有罪之身,難道僅僅因為她是個女人,戳到了郡主您的心,您就要為這種偷盜的婢子鳴不平了?」
小花在官場也有這麼久了,還沒有見過這般在她面前放肆的人。她也不冷笑了,只道:「她死前被侵犯過。」
邢海德,「可不是侵犯,這婢女不僅偷盜,還跟人無媒苟合,做下這種不光彩的事情。」
他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隨時可以找出一個跟婢女無媒苟合的小廝來頂罪。
小花之所以決定來抓人,也是想要抓個先行。她來的時候也沒想過要用這件事情來定邢海德的罪,只是想給他的陞官路上加一塊石頭。
這塊石頭一定要宣之於眾,然後在以後被用來填他的墳墓。
但是她萬萬沒曾想過,這婢女不僅是被打死的,還是被冤枉打死的。
但是有一點邢海德說得很對,如今婢女已經死了,她很難再從他的家裡找出人來指控他的罪過。
她的目光看向了邢海德的夫人。她正笑著道:「羲華郡主,您這般帶著人上門,就為了一個偷情偷盜被打死的婢女,這……不合適吧?」
夫妻一體,邢夫人跟邢海德站在一起,刺痛了小花的眼睛。
她的怒氣沖在腦門,又發不出,好一會兒,她才冷靜下來,道:「人在做,天在看,邢大人,你這般無德,做下罪孽之事,怕是將來不得好死。」
邢海德笑著道:「這就不容郡主來關懷了。」
他道:「郡主,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便請回吧。」
小花轉身騎馬,然後一甩馬鞭,在馬上睥睨他:「女婢雖然是你家的死契婢女,可我大秦對奴才們也有仁德之心,婢女即便有錯,也要有官府來發落,你私自打死,就是不對。」
「而且偷盜偷情之事,只有你自己說,沒有人證物證,你這般的行為,我也是有律法所依,可以來抓你的。」
邢海德也是混不吝,他知道已經得罪了沈懷楠一系的人,那就索性得罪個遍,反正他是世家子,要想用一個奴婢來定他的罪,可真是異想天開。
他道:「即便我不對,郡主又該如何?」
他笑著說,「郡主來得匆忙,怕是沒有讀完律典,律典裡面可有告訴郡主,我這般的罪,怎麼罰?」
小花確實知曉律法對他的懲罰不夠,她本只打算輕輕放過的,來抓個先行有個文章做就好,但是此時,一條鮮活的性命,一個明顯在死前被糟蹋過的姑娘在她面前,她做不到輕輕放過。
她爹曾經跟她說過,朝廷之上,最忌諱感情用事,一時莽撞。但是此時此刻,她覺得她爹說得不對。
若是遇見了這種事情,還思考莽撞不莽撞,那她才會後悔。掉坑就掉坑吧,她心裡這口氣憋不得。
這種時候,她一點談情說愛的念頭也沒有。
小花風風火火回去拿了律典,然後進宮,將律典擺在了阿姐面前。
「所以,主家殺死一個有偷盜罪的奴婢,簽了死契的,就只需要罰銀五十兩給其家人?」
「要是沒有家人,便買一副五十兩的棺材或者做五十兩的法事?」
寫這本律法的人,是腦子進水了嗎?
河洛看她氣得通紅的臉,「我聽說,你強行把邢海德關進大牢了?」
小花:「嗯,即便最後要去他的罪過,但是律法也有表明,他可以先進去待一待,他不是一直仗著律法覺得自己無事嗎?那就待著吧。」
河洛:「我派了人去看管,他死不了,但是也活得不好。」
小花嗚嗚嗚的抱住阿姐,「你太好了。」
河洛:「那後面你準備怎麼辦?」
小花就正經的坐好,「阿姐,你不覺得這律法本身就不合理嗎?我想要改律法。」
「至少,要讓奴婢的命也是命吧,不是區區幾十兩的銀子。」
改律法啊。
河洛沉默,「其實,人生而並不平等。」
小花知道,「但即便如此,也應有些人性在裡面。阿姐,我知道你的顧慮,我並不急於一時。你想事情必須要周全,我知道的,但是我做這件事情,也想做為一輩子的事情做。」
「千秋萬世,我做不成,就讓我的兒女去做,弟子去做,總有做成的。」
河洛卻笑起來,「那你就去做。」
她站起來,帶著小花在宮裡面踱步。
「這些日子,我總在想,這個世上為什麼會有奴婢呢?」
小花迷茫了一瞬,「啊?」
她還只想到讓奴婢的命值錢一些,讓她們也不用如此被糟蹋,讓她們得到應有的尊重。
但是她沒有想過阿姐說的這個事情。
為什麼要有奴婢?
因為她們窮。
「所以,人生而不平等。」
河洛靜靜的道:「小花,我總覺得,我可能要踏上一條比母親艱辛更加難以達到的大道了。這條大道,我這輩子做不到,我也不能教我的後輩去做。」
她道:「你發現沒有,母親不再讓太監進宮了。」
小花:「我,我知曉,之前民間門還討論過。」
河洛站在微風之中,整個人都和煦得很,但是小花卻覺得她這一瞬間門,卻有些迷惘和孤獨。
即便兩人正挨著站立,小花發現自己還是進不去阿姐的思緒裡面。
良久,阿姐才道:「母親並沒有教導我為什麼要去減少太監進宮,為什麼說,以後天下本應無太監。」
「現在,我理解了。我也在想,這天下,為什麼要有奴婢呢?」
小花驚訝的站在小竹林里,張了張嘴,然後道:「阿姐,奴隸買賣,本是尋常。」
她道:「咱們阻攔不了。」
河洛嗯了一句,然後閉上眼睛,「所以,我看不見那一天,看不見那一天的盛世。」
「小花,放手去做吧,我看不見那一天,便希望能看見你的那一天。」
小花:「好!」
律法改制,還是容易做到的。
小朔來找她的時候,她正準備大幹一場。
小朔是來幫她的。她抓了邢海德,得罪了不少人,小朔道:「他們不是囂張得很嗎?這件事情之後,你先放了他,我自然有其他的法子讓他進去再待一待。」
小花也正有此意。
「一年三百六十天,我讓他待上半年,這官給他留著,做不做隨他。」
這是耍無賴。但是眼前這兩個人刷得起。
不過這件事情河洛認為不用為他耗費人力物力,「換個跟他們一起的人上去就好了。」
竟然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是世家子弟,那就再換一個同樣的上去。
「他們的心不會連在一塊,世家與世家之間門才是狗咬狗咬的最厲害的地方。」
「邢海德又不是什麼頂頂重要的是人,換了他,還有無數人頂上,你們要是做絕一點,把他家二房的弟弟換上來正好。」
小朔立馬就點頭,「阿姐都這般說,那我們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只要有人撐腰就好。
小花卻有一些看不上小朔這番言辭,「我看你在外面太久,也沾染上的一些不好的習氣,想得太多,你想要阿姐做什麼,直接說就是,做什麼要繞一圈,先在我面前說要讓他做半年牢,我聽了你這番話,自然要去阿姐面前問,阿姐肯定是要出這個主意的。」
小花並沒有那麼聰明,在阿姐和小朔之間門周旋,有時候後知後覺的。這件事情又被小朔算計了!
她看小朔的目光都不對了。
「你是腦子壞掉了嗎?若是這天底下阿姐都不能信任,還要你如此周旋說話,那你活著也太沒意思了。」
小朔本是好心要幫忙,誰知道還幫出錯來,他苦笑道:「我當然知道你說的話是對的,但是……你也一樣明白我的位置。」
他說來說去,其實就是個廢太子。他的身邊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其實還有不少人圍著,就盼著他有朝一日想明白了,讓他去做皇帝呢。
他身邊人多,自己也判斷不了,他說,「我也不是那般聰慧之人,我怎麼知道我出的主意就是對的呢?我怎麼知道,我出完主意之後,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我想要的是發展,萬一那些想要我做皇帝的人下套,咱們兩個又看不出來,那就都玩完了。」
小朔認真的說,「但是阿姐自小聰慧,她能做,就是能做的,她會布置好一切。」
小花都不願意繼續聽他說話了,她道:「你又在歪曲要解釋的事情,我問你的是,你為什麼不能原原本本地把事情都告訴阿姐,反而要透過我來一層一層的繞。」
小朔就愣在當地,然後有些彆扭的道,「還是那句話,我是廢太子。這事情雖然過去了很久,我和阿姐也沒有人在意,但是比我們在意的人太多了,我如果插手的太多,反而不好。而且我不敢跟阿姐直接說,因為我怕,怕過幾年,或者過很多年,我和阿姐任何一個人變了,都會讓現在這件本來簡單的事情變複雜。」
小花想要做的事太大了,小朔也想在裡面幫忙。但是他的身份註定了他不能跟小花一樣。
「阿姐會信任一個隨時可能奪她皇位的人嗎?」
小花萬萬沒有想到,小朔真的有這麼多擔心。她服氣了,然後還怒氣沖沖的罵,「你如此小人之心,怪不得做不成大事。」
不過回家之後,她冷靜了許久,又覺得這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小朔。
他其實也蠻可憐的。
當年屬於他的一切突然之間門被拿走,所有的人都要他諒解,要他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的東西交出來,其實心裡並不好受的。
小花又想起了小朔小時候。他做皇太子那裡面,也曾拉著她一起在花園裡面散步,然後暢享過有朝一日他要做的事情。
那全是皇太子才能做的事情,如今都不能做了。
她又想到了他今日說的話。
——有許許多多的人圍繞在他身邊,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他去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他尚且年輕,即便看清了自己永遠無法登上九五之尊,但真的沒有在心裡暗暗的想過嗎?
他怕有朝一日心會變,所以每一件事情都做的合乎規矩,不像她這樣逾越。
說起來,他也有他的苦衷。而今天自己這麼罵他,實在是有些不應該了。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穿一條褲子的,她這麼生氣,也明白小朔後來聽見她的話,也有多麼失望和難過。
小花很是自責,騎著馬要出門。沈懷楠正好回家做飯,看見她這般焦急的模樣,好奇問,「邢海德的事情你穩不住啦?」
要不要他幫忙呀,他好想幫忙的。
女兒長大了,有了自己挖的坑,也要自己去埋土,挖坑挖得坑坑窪窪,一點也不深不流暢,填土的時候也費力,比他當年年輕的時候差多了。
沈懷楠看著都著急,不過折邵衣卻不准他去幫忙。一代人有一代人成長的方式,去幫的太多等於拔苗助長。
「她現在是什麼本事,就讓她自己認清自己,不要每次都挖了坑想著讓你來幫著填,那才是害了小花。」
沈懷楠就只好看著。不過如今瞧見她這副模樣,又頗為心痛。
小花一邊騎馬一邊要跑,「去看小朔。」
沈懷楠瞬間門黑臉,「都快晚上了,你去看他做什麼呀?」
小花還是很實誠的,對老父親一點也不設防,「我今天跟他吵了一架,說了好多過分的話,我去安慰安慰。」
沈懷楠勉強能接受這個答案,點頭,「早點去你阿姐那裡歇息。」
重點突出阿姐那裡休息六個字。
然後想了想,前面三個字也挺重要的。於是在後面喊:「早點去——」
小花騎著馬噠吧噠吧走了。進了宮,她去小朔的宮殿。
按理來說,小朔應該住在宮外的。不過他回來之後說外面沒有一個家的模樣,還是住宮裡。
如今仔細想想,他住在外面就給了很多人機會。他又不是想要一輩子不參政的,自然免不了打交道,到時候還要應付他們,煩也煩的很,還不如住在溝裡面呢。
她一旦這麼想,就覺得小朔也挺可憐的,自己委實是有些過分了。
但等走到他宮殿裡面去,小宮女卻說,「不知道在哪裡,不過這些日子,他常去三皇子殿下那邊。」
小花就去了三皇子的宮殿里。小樹都要崩潰了。
真的,好不容易阿兄不知道去哪裡沒有來,結果阿姐來了。
他蓬頭垢面,一臉頹靡,「說吧,你想要問什麼,最好一句話說完了,我也好一句話回你。」
小花即便在這種著急的情緒里,看見小樹這幅模樣也笑了出來。
她搖了搖頭,「我只問你一件事情,你阿兄去哪裡了。」
小樹感激得都要哭出來了,他話也不說,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然後迅速爬上床睡覺。
小花啼笑皆非,然後轉身出門,十分信守承諾。小樹再次感慨:阿姐真是個好人,阿兄罄竹難書。
罄竹難書的小朔最終還是被小花找到了。他在河洛那裡。
小花會反省自己,小朔也會反省自己。
雖然被小花罵了之後很難受,不過仔細想想,它罵得也對。
他雖然已經看看了自己不會是皇帝,但是他因為皇位,內心終究是被束縛著的。
與其說他害怕將來阿姐會變,會懷疑猜忌他,倒不如說他是害怕自己。
他第一次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心思說給阿姐聽,然後道:「我有時候會安慰自己,只要做為人,總有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可以被壓在角落裡面永遠不見光,這是可以允許存在的。」
河洛就笑了,「你很好,這種心思自然可以存在,我並不在意。」
有這種心思的人太多了。
小朔:「但只有我,只有我可以在擁有這個心思之後實現。」
河洛覺得他鑽了牛角尖,「小朔,你有沒有想過,你覺得日後有一天,沒準會聽從那些讓你做上皇位的人的意見,但是,等到那一天,我也已經把這個位置做的更穩當了。」
「你身邊的那些人,或許在讓你改變主意之前,已經被我收拾完了呢?現在他們之所以還能活著,不過是因為動作不大,暫且留著罷了。」
河洛從來不擔心這個問題。
「人有私心,這並不奇怪,誰沒有私心呢?人非聖賢,做不到無心無過。」
她嘆氣,「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啊,所以這並不是你的錯。」
她道:「小朔,你是自由的。即便是小花,也不能要求你對我完全沒有保留,你可以按照你的習慣和喜好來跟我相處。」
畢竟在過去那麼多年裡面,小朔都是由先帝和皇祖父教導。
小朔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十分慚愧,「阿姐,對不起。」
河洛卻覺得自己受不住他這份對不起。
她說,「你離開家裡的那些年,我也對不起你。當初逼你放棄皇太子之位的時候,我又何嘗不是自私呢?」
她嘆氣,「我們之間門,能有如此真誠坦然,已經是萬幸。」
小朔眼眶微紅,「或許將來有一天,我就明悟了。」
正在說,就聽見外面腳步聲咚咚咚,他抬頭,「都不用看,肯定是小花。」
河洛,「她是來找你道歉的。」
小朔站起來,就看見小花進來,然後站好,十分誠懇的道歉,「我不該罵你。」
小朔並不怪罪她,道:「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沒有想清楚。」
他笑道,「來吧,過來說說你想要改哪些律法,我幫你參謀參謀。」
小花就捧著書和筆出來,把自己想的說了一遍,重點突出自己現在尤為憤怒的一點,「難道婢女被侵犯了,也沒有地方申冤嗎?」
小朔想得更遠了,「不僅僅是婢女,還有其他的婦人,姑娘……一旦被說出來,她們也會被休妻,被一根繩子勒死,以全家族顏面。」
小朔很是不恥這種事情,「這本不該是她們的錯,卻被牽連成姐妹們的婚嫁,實在是奇怪又荒唐,可是幾千年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改變。」
小花就覺得小朔真是個志同道合的好人,她看他也更加順眼了。
「你很好。」
比當初說要納妾的時候好多了,比磨磨唧唧說喜歡她的時候也好多了。
河洛在一旁靜靜地聽著,等兩人都說完之後,她叫人起鍋子。
「突然想吃點辣的,開胃,今日高興。」
她想,她此時看著小花小朔的模樣,應該也是當年母親看著她的模樣。
這種東西,應該叫做傳承吧。
這種感覺,真不錯,理應當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