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兩份「臨時工」

「在做夢，在做夢，在做夢~~~」

yù睿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走到窗邊，他躺了下去，閉上眼睛。他心裡一直在默念：

「在做夢，在做夢，在做夢~~~」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yù睿聽到鬧鐘聲音，他下意識的身手到床頭櫃去摸索。

「乒~乒~啪~」

「恩？」yù睿趴在床上的上身一下揚了起來，他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地板。「尼瑪！」他心裡咒罵，原來他剛才想用手去關掉鬧鐘的聲音，把床頭柜上的酒瓶划拉到了，現在跌在地板上碎裂一地。「嗯~~~」他翻過身來，靠著床頭坐著，伸了一個懶腰。「俄？」他看見自己手上有血跡，「恩？不對！」他又看向地板，碎裂的酒瓶有兩處，一處較多一處較少，較少的那一堆有血跡。yù睿一下起身，站在了床上；然後伸手摸向自己的屁股。

「恩？沒事，不疼！」yù睿口中念叨著。他看了看有血的手，又看了看沒血的手，再看了看地上有血跡的那一堆玻璃茬子。「哎，尼瑪做夢！肯定是做夢把酒瓶打碎了。。。可這血是尼瑪什麼情況？」yù睿心內想了一番，又去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沒事！真不疼！」他幾乎快在心裡和自己說相聲了。

yù睿繞開碎玻璃，從另一側下床。他走到卧室門邊，用帶點疑惑又帶點厭惡的神情看了兩堆玻璃茬子幾眼之後，他走出卧室。他去找來掃帚和鏟子，把那些碎玻璃茬子都弄進了垃圾桶，然後又仔細瞧了瞧地面還有沒有碎玻璃。仔細找過以後，他確定沒有漏網之魚了。他轉身想去把掃帚和鏟子放了。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尼瑪！」yù睿一句粗，快速走向了客廳。「我讓你，當，當，當，當~~~。來，貝多芬，我告訴你這個鬧鐘的命運！」yù睿拿起了客廳地板上的鬧鐘使勁扔向了牆上，「啪~」一聲響，鬧鐘被摔成幾塊四散掉落在客廳內。「看，朋友。這鬧鐘的命運就是這樣的！」他對著鬧鐘發完氣之後就走向了洗澡間。

「嘶嘶~~~嘩嘩」yù睿打開了洗澡的噴頭，站在下面仰起了頭，讓水沖著自己的頭髮和臉龐。他洗完頭和臉以後開始用手在身子四處胡亂搓兩下，然後用雙手去搓自己的臀部。

「咦！尼瑪，這不對哦！」yù睿看到自己大腿內側有帶血紅sè的水留下，「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可我帶把的啊！痔瘡，沒感覺啊？」他一番胡亂猜測之後，幾步走到洗澡間的外間。他背對著洗手盆上的鏡子，使勁轉過頭去看自己的屁股；太近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他看到自己屁股上還有一些凝固的血漬，他用手去摸了一摸血漬；血漬馬上散開化入他屁股上的水珠里，他又用手拂了一下；水珠匯到一起變成血水開始往下流。

「是說嘛！怎麼可能每個月有那麼幾天嘛！」yù睿轉過身對著鏡子看了自己兩眼說，然後又走進洗澡間把自己的身體沖洗了幾下。

yù睿走到洗手盆邊，對著上面的鏡子開始仔細打量自己。拂了拂自己的頭髮，然後又向自己的下身看去。「其實，你可以再大那麼一點點，再長那麼一點點；當然如果你堅持現在的狀態，那是你的權利！」他看著自己的下身說了幾句，然後對著鏡子笑了一下。

「刷牙！」yù睿說了一句，然後開始刷牙。一切都鼓搗好以後，他走向卧室。

yù睿剛走進卧室，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

「恩！不錯！你這年齡，這樣的身體不錯！」

「啊！」yù睿喊了一聲，接著問那個發出聲音的「人」，「你誰啊你？」

「我！？我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是你的老闆了。」一個中年男人坐在平時yù睿最喜歡坐的沙發上，嘴上叼著一隻雪茄，而他的腳邊散落著一些煙灰。

「什麼就我的老闆了！？我家不許抽煙，快把煙滅掉！」yù睿有點生氣的大聲說，「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抽煙的了。自己想死就算了，還害我們這些人抽二手煙，簡直就喪盡天良。」yù睿說話時隨口就來，反正圖一痛快。

「yù睿，三十歲，zìyóu撰稿人；哦，對了，zìyóu撰稿人是幌子，真正的職業是~~~殺手。」中年男人一說完「殺手」兩個字，yù睿沖向離自己不遠的書桌，他攥起書桌上的簽字筆，兩不跨到中年男人的身前，簽字筆直接刺向了中年男人的左眼，眼看yù睿就要得手；簽字筆會被yù睿直接整隻釘入中年男人的腦內，那麼中年男人也會喪失搏鬥能力。

「哦~~~沒想到你這麼心急，也這麼不識相；夜裡拿了我的好處，現在就想殺我！」中年男人聲音依舊冷冷的說道。

yù睿眼內充斥著兇惡的眼神，左手按在中年男人的右肩上，右手攥著簽字筆刺向中年男人的左眼；只不過簽字筆在離中年男人眼睛還有一顆米的地方不動了，不止是簽字筆不動，yù睿也沒動了。

yù睿的眼神兇惡，可此刻他內心已經恐懼到了極點。因為他兇惡的眼睛不能變化，但是他的眼帘所能觀察到的所有事物，讓他無法不感到恐懼。

停下的不止是yù睿和他手中刺向中年男人的簽字筆，還有煙。對，就是中年男人抽的雪茄煙頭上冒出的一絲煙，那一絲煙也停滯在空中沒有任何變化；yù睿還知道雪茄煙也沒繼續「燃」，因為雖有火光，但是沒看到新的煙升起。

中年男人的左眼圍著眼眶轉了一圈，又盯在簽字筆的筆尖上。他雙腳蹬地讓沙發往後退了一些，離筆尖遠了許多；他把雪茄送向嘴邊，狠狠地吸了一口，噴出煙；煙一出的嘴就不動了。yù睿看到原來的一絲煙還在老地方，他自己的身體除了他的腦子此刻還有思索能力——當然是在巨大恐懼壓迫下為數不多的思索能力之外；他沒感覺到任何能動的地方，甚至他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

「尼瑪！遇超人了！死定了！不知道是哪個目標的親屬派來尋仇的人，完蛋，拜拜！」yù睿腦子裡在給自己致悼詞了。

「沒有親人，沒有女朋友！喜歡錢，喜歡sè；喜歡錢，但是從來不拿被自己殺掉的目標的任何財物；喜歡sè，但是都是去找小姐，並且從來不在同一個小姐身上花第二次功夫。總的來說，你是一個上天堂肯定沒份，下地獄足足有餘的主。」中年男人停了一下說話，又抽了一口雪茄，吐出煙子；yù睿發現兩團凝滯不動的煙子快要完全遮住他看中年男人的視線，他覺得這個場景有點好笑；他想笑，可是臉和嘴是不停他使喚的，他覺得自己必須在死之前，在腦子裡好好的笑一場，「哈哈，這尼瑪什麼貨！抽你妹兒的雪茄啊！」yù睿在腦子裡痛快的笑了一手。

「我還能讓你腦子都笑不起來！或者說我能讓你腦子都不管用。我可以讓你完成昨晚就應該完成的事情。」中年男人冰冷的聲音里呆著一股子怒氣。

「。。。。」yù睿腦內更恐懼，沒有其他什麼想法了。

「恩？這樣就差不多了！」中年男人聲音里有了一絲得意，「你記住，我是你的老闆，但是呢，你現在充其量是個臨時工，做得好就做下一次，做不好，那你就去你該去的地方。昨晚已經給了你一些工作所需的物件，我現在再給你一樣。」中年男人說完，起身離開了沙發，然後站到了沙發的一旁。

中年男人剛站到沙發一旁，yù睿發現自己的動作繼續了。他看見自己的簽字筆的筆尖穿過了已經開始飄散的那個中年男人吐出的兩大團的煙子。

「啪」簽字筆扎在了沙發的扶手上，並且被折斷了。yù睿則是右側身子在下的姿勢斜趴在沙發邊。

「啊~~~~」yù睿發處撕心裂肺的叫聲，他的右手腕被中年男人抓住，他感覺中年男人的手如鋼鉗一般夾著他的手腕，他疼得快要暈了。他的右手掌張開了，攥在手裡的半截簽字筆掉在了地板上。yù睿抬頭看向自己的右手，他感覺它快要被中年男人捏碎了。

「啊~~~~尼瑪！」yù睿忍不住罵街了，原來他不光看到中年男人用雪茄煙頭處向他的右手掌，因為他馬上也感覺到了手掌中又傳來的錐心刺骨的特疼，他甚至聞到了肉燒糊了氣味。

「尼瑪啊！」yù睿又罵了一聲。中年男人在他罵的同時已經放開了他的右掌，yù睿趕快把右掌縮回來，左手扶在右手掌的下面。他看見自己右手掌的掌心被燒胡了一團，巨大的疼痛感不斷傳向腦內。

「呼~呼~呼~呼~~~~~」yù睿開始吹自己的右手，不是因為疼痛；而是他發現自己的右手掌如同在燃燒，整個右掌就如同燒透的木炭，變得通紅。「啊喲！」他的左手感受到了高溫，被燙了一下，飛快的從右掌下面拿開了。

「尼瑪，坑爹！燃了，燃了！完了，完了！尼瑪是什麼人啊，我X~~~」yù睿一番叫喚，剛想問候中年男人家的女xìng。「咦？」他發現通紅的右手掌開始消退了，或應該說整個「紅」都躥向掌心，在掌心慢慢形成一個雙圓裡面一個五角星，每個星角還有一些亂78糟的自己看不懂的文字，五角星最中間有一個長著一對犄角的不知名的動物頭像。圖像完全形成時發出一陣強烈的綠光，隨後消失不見了蹤跡。yù睿把右掌拿近了一點，眼睛又湊近了一點，又用左手的中指和食指並著在右手掌中搓了幾下。「尼瑪，怪了！」yù睿口中念了一句。

「啊！~」yù睿好像想起了什麼，抬頭看向一旁的中年男人，眼睛裡布滿了驚恐，向後退靠在了書桌上，口中問道：「你是誰？」

「你不是知道了嗎？」中年男人反問yù睿。

「尼瑪！人撒旦西方人，外國人。你們一看就是跟我一國的！」yù睿表達了自己的質疑。

「這你就不知道了！現在地獄也搞收購合併，搞跨國跨洲際的全球xìng集團。居然是業務需要，我變什麼都可以！來，來，來~我給你看看我的本尊~~」中年男人說這往卧室里比較寬敞的地方走。

「不看，不看，我不看~~」yù睿已經徹底信了，他已經響起晚上經歷的一幕，甚至還想起了自己跟個傻叉一樣躺回床上睡覺的情形，「那道閃電，是你劈的？」yù睿想起了就想問清楚，他心裡有個僥倖，希望那一道閃電是耶穌劈的，或者是佛祖阿拉太上老君劈的都行。

「答對了！」中年男人的冷冷語聲中又一絲得意。

「你救我幹什麼？我以前又沒跟你喝過酒，吃過飯，或者一起去耍過小姐！」yù睿似乎並不感謝中年男人救他，可能他已經忘了自己在要被死神帶走靈魂時的模樣了。

「你說你信我啊！你那麼說，我剛好又有閑時間聽到，我又知道你之前給我送了很多品質很好的惡人靈魂來地獄，還有那麼幾個至善的人的靈魂。你說你信我，我就信了。這年頭說信我的，又能有點實際行動的人，不多！所以我就救你了！」中年男人此刻的語氣似乎友善多了。

「你是撒旦？你真是撒旦？」yù睿邊說邊往卧室門口移動。

「答對了！你其實可以別往門口移動，我認為你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別影響我們的談話進程，我時間很寶貴的，現在地獄的集團業務繁重，什麼閻王，魔王，當然還有我，一天累得跟TM孫子一樣，都不知道我們招誰惹誰了！所以你就別瞎轉悠了，我們幾下把事情說完。你再鬧，我就只好送你一程了，反正你在地獄早已經挂號了，早該去報道了！若不是昨晚你說到我心坎里了。指不定你今天是正被閻王下油鍋，還是被砍成幾截喂地獄獸！好好獃著，我們說事！」看來中年男人開始把yù睿當自己人了，一通說。

「對！我認了，你是撒旦！可我在網上和傳說中了解到的撒旦，嘴不碎啊！你從古至今嘴就這麼碎？」yù睿有點痛苦撒旦的碎嘴子。

「你想去地獄？好，我們這就走！」撒旦有點不高興，伸手過來要拉yù睿。

「不，不，不，不是，我也就這麼一說，你就那麼一聽。我這不是不知道撒旦是個什麼說話習慣嗎？你說你的，我習慣就行，我適應能力超強！你說，你說！」yù睿可真怕撒旦直接把他給拽進地獄，他還想再「耍」些「朋友」。

「這還差不多！」撒旦說完一句，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吐出煙子后，他繼續說：「我讓你繼續呆在人間，你就得跟我辦事，辦好了，咱們繼續，辦砸了，咱立馬下地獄，該炸油條，炸油條，該剁成碎肉，剁成碎肉。」

「好，好！你繼續說後面的！」yù睿雖然不耐煩，但是不敢發作。

「以後有業務，我給你發伊妹兒，你按伊妹兒的說明辦事就可以了！」撒旦說完，又抽了一口雪茄，並把煙子噴向yù睿。

「咳~~咳~~咳~~」yù睿聞到煙子咳了一陣，眼淚都快出來了，他說，「豁，你們現在還伊妹兒了？地獄也興電子郵件了？那你用的電腦是I7多少核的？你沒給英特爾管事的說說，讓他給你專門弄一超級電腦，你的顯示器該有多大啊？」yù睿顯得有點興奮。

「要那些幹嘛，我是有魔力的，幹什麼想想就成。魔力，也就是你們稱作什麼法力啊，超能力啊，特異功能之類的！反正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撒旦得意的說。

「那你想干耶穌成不？或者他們說的天主！」yù睿話說完，窗外突然一道亮光，緊接著「噼啪」一聲炸雷，嚇他一跳。

「別亂說，別亂說。我們各管各了，我和上面那一群也有協議的，以後你跟我。他們不會找你麻煩的，但是話也不能亂說。亂說話，剛才那一道閃電可能就是劈在你身上的，到時候你的靈魂我都不用收了，直接就沒了！謹慎啊，以後要謹慎！」撒旦又是一通說，說完又是一口雪茄，然後吐出煙子。yù睿剛想搭話，撒旦又說了，「以後你收到伊妹兒，會告訴你去收什麼人的靈魂，你看到目標人物的靈魂出竅后，就用你的右手指向出竅的靈魂就可以了，你就完工了。」撒旦說完要去抓yù睿的手，想給他做一下掩飾。

「我懂，我懂；現在電影胡亂演過太多了，我估計也就差不多。我現在甚至懷疑，那些劇情是不事你找人寫的，那麼玄扯！」yù睿一邊往一旁躲一邊說，他怕撒旦耍點什麼讓他痛苦不已的手段；他看自己移到卧室門外了，他想到撒旦的jǐng告，又趕緊跨進卧室。

「聰明！看樣子你的IQ可以！大概也和你腦內理解的差不多。接到任務別失敗哦，失敗的下場你自己可以想象一個凄慘的場景，而事實還會比你想的慘更多。所以任務必須完成，別說你高興就放目標一馬的話。」撒旦jǐng告yù睿。

「知道了！放心，我是專業人士。」yù睿對自己要人命的差事很有把握，所以回答得很有信心。

「對了！你必須抽雪茄，身份的象徵。你也別怕死了，讓你死也就分分鐘的事情。煙抽不死你的，除非我想讓你死。來接著，送你一支永遠抽不完的雪茄，和一個我專用的打火機！」撒旦說完，就扔給yù睿一直雪茄和一個打火機。yù睿可看清楚了，撒旦是打一個響指來一根雪茄，打一個響指來一個打火機。他心想，「跟這哥混，有搞！雪茄還是永遠抽不完的，這尼瑪有機會得肺癌了！」

「好了！多練習抽雪茄，必須抽出范兒來！現在這個世紀，這個世界，有范兒是必須的。如果可以你還可以選擇戴副墨鏡什麼的！」

「別！我這職業，也是不出眾也好辦事，抽雪茄已經很高調囂張了，再戴墨鏡，那就沒法弄了！」yù睿覺得自己要趁早說，否則指不定這孫子又想什麼餿主意。

「那好！你練習！我走了！」撒旦說完，身體開始消失，但是又冒出來說了一句話：「打火機是要加油的！這一直沒弄好！」撒旦說完又消失了。

「赫，尼瑪，雪茄能永遠抽不完，一倒霉打火機還要加油！」yù睿說完，看了看手中的雪茄。他雖然沒抽過雪茄，但是電視電影里看過無數次了，這雪茄是已經剪好了，只管點燃開抽。他把雪茄含進嘴裡，然後拿起火機，打開蓋子。

「叮~~~」火機蓋子打開后，一聲清脆的撞擊聲拖得長長地，他看出來了。這個全身都是血紅sè的打火機是個好東西，如果不是打火機一邊印有撒旦的LOGO一邊還有些他看不懂的文字，他覺得這火機就更好了。因為他覺得這撒旦的LOGO讓別人一看就不像好人。

「啪」yù睿打燃了火，讓帶有點綠sè的火焰放到雪茄下面，然後讓含在嘴裡的雪茄轉動了幾下，狠狠地抽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yù睿咳得感覺自己心肝脾肺腎都快出來了，拿下雪茄，兩眼淚汪汪的看著它，嘆道：

「有錢人，遭這罪！尼瑪，這不坑爹么？」

他說完又把雪茄放進嘴裡狠狠吸了一口，又是一陣咳，雙眼則淚流滿面。

yù睿一邊咳一邊「哭」一邊想：「尼瑪，我殺手也等於是一份臨時工，照撒旦著說法，我給它辦事也是臨時工，我TM成專打臨工的，兩份臨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