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當為第1

「這下抽到中下籤了。」

陳符走上石台的時候，能感覺台下傳來的各種目光。

有慶幸的，有幸災樂禍的，但最多的還是欣喜。

他平日里是弟子中公認招式最為精妙的幾個，並且力氣也不弱，而如今破解天木傀的關鍵，就在於招式精妙。

他在前半場上台，至少也能多試出天木傀的一些特性，讓後面的人多些把握。

「不過誰勝誰負還是未知數，太祖長拳的極限便是一命，哪怕天木傀的境界與徐道元相仿，也未必就穩贏我。」

他擺開架勢，旁邊的管事一聲落下。

天木傀立刻邁開短腿，跨越數米距離一拳打來。

陳符剛抬起臂膀，就聽見嘭的一聲，手臂瞬間一麻。

不過他揮了揮手，就感覺手臂上微麻的感覺消失不見。

「力氣與我相仿，招式威力還算可以，但是我有養生文功打底，憑藉著恢復力完全可以周旋下去。而且這招式，好像……也就這樣？」

陳符的腦中再次閃過了太祖長拳八個架構的影像。

而天木傀的招式，完全包含在這八個構架之中。

他就像紮實複習了的高三學生，像是天木傀這樣的題他已經做過了千遍，只要看上一眼就大概明白了解法。

眼下這種情況，他一下子就有了充足的信心。

陳符反覆地在八個架勢之間切換，與天木傀在台上打得拳腳翻飛。

台下弟子看得入神，一刻也不敢眨眼，只覺得下一刻台上就要決出勝負。

然而還是有寥寥幾人看出了端倪。

「這陳符，居然還收著五分力氣，在配合天木傀的動作。」

台上看起來打得激烈，但其實就類似同門師兄弟之間喂招，哪怕再打上半個時辰也不會有任何的意外產生。

陳符越打越是順暢，察覺到太祖長拳的八個架構之間，存在著互相克制的關係。

天木傀出什麼招，他就本能般地打出克制的招式，這才能營造出壓制的局面。

而且天木傀到底不是人類，在沒有指揮者的情況下，不知道採用以傷換傷的戰略。

若是它仗著自己是棉花和木頭，去強行與自己這血肉之軀換傷，那麼陳符還要退避一二。

但是天木傀只老老實實地打拳，那麼就怪不得它落入陳符的節奏了。

十招之內，陳符與它還是平手。

等到第五十招的時候，陳符已經牢牢地控制住了局勢，甚至能夠誘導天木傀使出他希望它使出的下一招。

而令陳符有些詫異的是，他的熟練度面板上，太祖長拳的熟練度居然在此時增加了。

【姓名：陳符】

【壽元：15/91】

【資質：16】

【功法：太祖長拳（一命）（0/300→8/300）乙木養生功（一命）（0/700）】

【武命-草木丹氣：吸收草木精華之氣加速修鍊】

【武命-八構：修行前三命的功法時悟性增加】

短短的幾刻鐘，他太祖長拳的熟練度總共上漲了8點之多。

往日一天的苦修，也不過是8點熟練度。

「莫非徐道師的天賦，真的全點在了後勤上？」

他想起台上的徐道元，不禁面色古怪。

陳符覺得自己算是明白天木傀的正確用法了。

這天木傀能夠控制住自己的實力與對手相仿，相當於一個永遠不會疲憊的切磋對手。

而陳符其實也明白，切磋能夠增加自己的熟練度，只是平日里缺少切磋的機會。

但是他一練就是幾個時辰，又有誰能花一兩個時辰的時間，陪他不要命般地苦修。

但天木傀的出現，則彌補了這個缺憾。

「而且這天木傀是棉花做的，裡面怕是還有空心的地方，填充些草藥進去，立刻就變成了極好的葯沙包。」

有這樣一個對手，怕是他每日增長的熟練度還能再翻上一番。

所以陳符才說，徐道元的天賦可能都點到後勤上了，若是在遊戲中，便是能夠提供各種增益BUFF的奶媽類人物。

「哦？不錯!雜役弟子中居然還有人將太祖長拳練至一命的。」

高台上的道師已經看出了台上的神妙之處，其中一位白須長老出聲讚歎道。

徐道元立刻露出滿意之色，心道：

「不愧是我挑中的練功種子。不過之前那番『資質極差，需要靠心性和努力』的評價倒是有失偏頗了。能夠將太祖長拳練至一命，至少在拳法一道上，他算得上是天才了。」

「但我教授的文功也功不可沒，他原先面色病懨懨的，如今卻面如冠玉，神采奕奕，定然是一日都不曾落下了乙木養生功的功課。當真妙極！」他美滋滋地想道。

若是陳符聽到他的心聲，定然會在內心吐槽：

「我離真正的天才還有相當一段距離。不過是靠著熟練度系統才能達到這等高度。想要在資質上趕超天才，恐怕還得多練幾門文功，好好地積累才行。」

徐道元得意之餘，強忍了幾遍還是忍不住偏過頭，去看那傅玉勝的反應。

傅玉勝此刻面色平靜，但是徐道元注意到，這已經是他一刻鐘內喝的第三杯水。

「看樣子傅師弟心中並不平靜，這下子又要與他結仇了。」他心中嘆息。

兩刻鐘過去，台下的雜役弟子起初還有些緊張，但也逐漸回過味來。

這陳符怎麼越打神色越是輕鬆，似乎還有些樂在其中的感覺。

到了此時，陳符也感覺自己表現得似乎太過過火了，似乎有過分招惹目光的嫌疑。

他故意亂了幾招，讓場上的局勢看起來兇險了一些，但其實還在掌控之中。

「這樣下去，怕是打到天黑才能分出勝負，其他人還比不比了。」

白須道師饒有興趣地看著台下雜役的眾生百態，還有不少人臉上露出的豬肝色。

不過他也明白今日還得完成試煉，不能讓陳符在台上繼續折磨觀眾了。

他咳嗽一聲，對著幾位道師說道：

「台上這位弟子已經將太祖長拳練至第一，多半為場上第一名，沒有再考核的必要。那我便去台上先叫停比賽了。」

其他道師自然是點頭，而白須道師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傅玉勝和徐道元身上。

「我沒有意見。」徐道元說道。

「當然可以。」傅玉勝點點頭。

而台下弟子，看到高台上一位道師腳下輕輕一點躍下高台，都露出驚異之色。

「為何道師下來了？」

雜役彼此交換著眼神，試圖弄清情況。

而李不缺此刻心中的煩悶，也堆積到了極點，恨不得把陳符揪下台自己上去打。

白須道師落地，陳符和天木傀立刻收起動作，站在兩側。

他輕輕頷首，開口道：「你已將太祖長拳練至一命，天木傀已經起不到考核你的作用了。這場試煉，若無意外你當為第一。若是有人與你一樣練至一命，那便另議。」

他一言既出，全場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