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七十三章 黑手持錘，雷電星海
傳說，在某個古老的時代，純陽天尊曾持純陽神劍，一劍斬出，讓整個無定神海都為之沸騰。
想來那時，無定神海是沒有千界駐守，也沒有數位天圓無缺布置的陣法。
要劈開今時今日的無定神海，便是半祖級的力量，也未必夠。
但，隨著星空中出現一團雷電光雲，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那片雷電，蔓延千萬里，呈紫青之色，響起陣陣沉悶的轟鳴聲。
「是雷神錘！雷神錘怎麼會出現在星空中？」
「雷神錘又如何，大神為何如此驚恐？」
「若只是雷神錘，自然不足為懼，但，雷神錘和青銅神樹同時出現……難道你們沒有發現，無定神海無論是天空，還是水底，皆有雷電共鳴？」
……
漂浮在無定神海上的一座座大世界內的老輩修士，皆神色凝重到極點，不時望向那棵閃爍著雷電，並且根須蔓延向空間各個區域的青銅神樹。
青銅神樹的根須、枝葉，就像是切割空間的一柄柄刀，單獨生長，看不出來任何威脅。反而，能夠固化空間，使得無定神海的空間更加穩定。
但雷神錘出現后，許多經驗豐富的神靈，都感覺到了大禍臨頭。
空間中的雷電規則，正在快速湧向青銅神樹。
龍主道：「太上，執掌雷神錘的，必是黑手無疑。雷族在無定神海盤踞多年，周圍星空，皆是他們的固有領地。現在，周圍星空中的雷電規則都被激活了，得想辦法摧毀青銅神樹才行。」
龍主話音還未落下，千星文明的第一章神器「千星斬」，已經落在青銅神樹的樹榦上。
「轟隆！」
金屬碰撞，像洪鐘轟鳴，大片海域掀起千丈高的波濤。
井道人的慘叫聲，伴隨黑色雲霧，從青銅神樹的根部瀰漫出來。
號稱無所不破的千星斬，竟未能將青銅神樹斬斷。反而，碰撞釋放出來的餘波，在周圍大世界造成大地動，無數凡人被掩埋。
殞神島主道：「是黑手的空間秩序和詭異之氣，加持在了青銅神樹上。不破祂的秩序，不可能將青銅神樹摧毀。而這，便是我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做到，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黑暗神殿交給你了！」
殞神島主大袖如雲，施展出精神力遁法，在海域上空飛行。身形每一次閃爍，都跨越數十億里。
來到青銅神樹下方，他才停下。
「諸界之主，諸族之長，滿天神聖，聽到法令，匯聚眾生之力，催動陣法。」
殞神島主雙手徐徐攤開，緩緩盤膝坐下，無視身後侵襲而來的黑暗詭異之氣，望向星空之上，一隻黑手持著恆星大小的雷神錘，直向青銅神樹的頂部擊來。
黑手散發出來的氣息，足以讓神靈都魂靈顫慄。
雷神錘引動的雷電之力，匯聚成了一片星雲海洋。
可想而知，雷神錘一旦擊中青銅神樹，雷電之力，必然順著枝葉、根須蔓延整個無定神海，繼而撕裂開這片永恆海域。
面對如此局面，殞神島主卻從容自然，十指結印：「萬法皆空。」
「嘩——」
無窮無盡的精神力，從他體內爆發出來，在一瞬間，將整個無定神海上空的陣法點亮。
湧向他的黑暗詭異之氣，被衝散於無形。
萬法皆空，乃是一種瞬間將體內精神力釋放出去的禁法，也是殞神島主能夠如此從容的原因。
當年就是憑藉這一招，他布下的星空大陣，將整個黃泉星河都擋住。
不過，施展出這一招后，體內精神力將會枯竭，陷入極度虛弱
的狀態。
感應到青銅神樹下方爆發出來的強大精神力，千界修士皆懼意散盡，信心大增，全力以赴，打出神氣、聖氣，催動陣法。
「轟隆！」
雷神錘落下，擊中青銅神樹。
頓時，明亮的雷電光芒，沿著枝葉和樹榦，向根部蔓延，向四面八方的空間中蔓延。
在宇宙中，遠遠望去。
無定神海中，紫青色的光華一閃，繼而蔓延開。但，陣法光幕和海域中的一座座大世界，卻完好無損。
整個星域的空間，都是劇烈一震。
正在激烈交鋒的張若塵、七十二品蓮、虛天、盤元古神，皆是為之停頓了一剎，緊張的關注那邊的情況。
盤元古神眼中閃過一道訝然之色。
「哈哈，所謂黑手，不過爾爾，準備那麼充分，又是布置青銅神樹，又是借了雷族匯聚在此的天地雷電之勢，引發雷電共鳴，卻劈不開三個老頭子布置的陣法。」
虛天沖著七十二品蓮大笑，充滿嘲諷意味，顯然是想在心理上，給予她沉重打擊。
一個人若是失去了必勝的信心，戰力至少弱兩分。
張若塵很清楚，雷神錘必然是七十二品蓮和黑暗詭異，從骨閻羅那裡得到。
借錘的時間，將追溯到骨閻羅前往幽冥地牢之前。
換言之，在劍界還沒有遷到無定神海之前，黑暗詭異和七十二品蓮便提前預測到了這一點，由此可見，敵人遠比自己預估中要聰明。
這種戰略層面的預判，已不能只用聰明形容，更應稱為大智慧。
越是如此，張若塵殺七十二品蓮之心，便更加強烈。
絕不能再給她出手的機會！
「如日中天！
張若塵身上釋放出熾熱如火的光華，玄胎中，十團陽屬性道光急速運轉。
一道不知多少億里高的道法光影，顯現出來，騎在麒麟背上，無數雷電流動，一拳擊向七十二品蓮。
「攝魂！」
此時的青鹿神王終於出手，施展出「阿修羅攝魂印」，向七十二品蓮發動了精神層面的攻擊。
受精神層面攻擊的影響，七十二品蓮未能避開，打出無垢拂塵，正面抵擋張若塵這最為強橫的一拳。
「嘭！」
她左、右、后的三道光影被打散，身體如同斷線風箏拋飛出去，持無垢拂塵的那隻手，出現了許多龜裂紋路。
當初，神秘劍修可是被張若塵這一招，攔腰打斷了身體。
未等七十二品蓮穩住身形，盤元古神已是一斧劈下。
戰斧威能霸道，震得七十二品蓮另一隻手中的天柱，脫手飛了出去。
戰斧落在她肩頭，沉陷下去，無數生命之氣和之氣和一粒粒光雨，從傷口中湧出。
「唰！」
七十二品蓮施展出七十二品蓮本身就具有的空間遁法，身體收縮，化為一顆蓮子，脫離盤元古神的戰斧壓制。
同時面對四尊強者，已經有隕落風險。
她本欲憑藉高深莫測的空間造詣遁走，但，空間化為了虛無，將她從遁法中逼出。
早就埋伏在虛無中的虛天，舉劍便斬，道：「老夫這一招，本是打算用來對付須彌禿驢的空間之法。須彌死後，也就你配享受此招。」
七十二品蓮根本避不開這突襲而出的一劍，身體幾乎被斬成兩截，更多的生命之氣和光雨從劍傷中溢出。
「張若塵，花影倉頡已經施展了萬法皆空，體內精神力枯竭，你以為，無定神海那邊還撐得了多久？」
「你這是害怕了嗎？你終於感覺到了死亡的滋
味？」
張若塵引太極四象圖印中的所有力量，匯聚向阿芙雅。
阿芙雅再次射出薨天箭，箭矢飛過，在七十二品蓮身上留下一個碗口大的窟窿，身體變得更加破爛，就要被打回蓮花原形。
接連受創，七十二品蓮已再無退路，體內壽元燃燒了起來。
「舍我壽元十萬載，換取天地時間鎖。」
七十二品蓮體內逸散出無數時間印記光點，化為雲霞光海，這片星域的時間規則為之沸騰。
她也不知是施展了什麼禁術，竟是憑藉時間的力量，強行從四方強者的規則神紋和秩序中，撕開一道天道裂痕。
時間長河，在她身後顯現出來。
「不好，她要逃進時間長河，自我放逐。」虛天驚呼，手中戰劍，立即斬出。
七十二品蓮虛弱至極，肉身形態無法維持，很多受傷的地方都化為蓮藕。
但，她目光依舊睥睨，從星空中的幾人身上一一掃視而過，道：「有本事，便來時間長河上殺我。否則，未來某一日，待我歸來，今日之仇，必加倍奉還。」
她目光最後落在張若塵身上，繼而後退一步，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時間長河上。
虛天、盤元古神、張若塵打出的力量，僅僅只是在時間長河上激起一道道漣漪，根本不知有沒有進一步創傷七十二品蓮。
三人停在了時間長河邊，沒有追入進去。
並不是他們沒有這個膽量，而是沒有那個必要。
七十二品蓮或是逃去了數千年之後，或是數萬年後，但，在時間長河上只是過去了一個剎那而已。
一個剎那，到達數萬年後，等同於失去數萬年的修鍊時間。
落後了整個時代數萬年。
宇宙動蕩，在場幾人，沒有一個可以離開數萬年。
時間長河漸漸淡去，消失在星空中。
「未來相遇，你將再無逃走的機會。」
張若塵將墜落在虛空的那根天柱收取到手中，目光望向無定神海和那隻手持雷神錘的黑手，眉頭深深皺起。
「七十二品蓮被逼到退走未來，今日一戰大獲全勝，本天得立即趕回地獄界。」虛天將沉淵神劍收進衣袖，準備離開。
黑手，這種半祖級的恐怖存在，天尊級也是不敢招惹的。
「我可用地鼎，幫你鑄劍。」
「鑄劍只是小事，本天一貫不喜歡欠人人情。」
「我欠你一個人情，今後只要虛天有求，我必鼎力相助。」
虛天露出思索的神態，目光向站在少陰神海中的阿芙雅望去。
張若塵道：「好！我做主了，始女王那柄神弓送給你，算是酬勞。」
「我要神弓做什麼……」
虛天很氣憤，覺得張若塵不明白他的心意，既然是做交易，自然是一切皆可交易。
對戰黑手，可是要拿命去拼。
他這一生，什麼都試過了，早已看淡，但唯獨沒有試過始祖，心中尚有不小興趣。
張若塵道：「始女王是我朋友，她體內的始祖神源，我不可能拿出來交易。我能給的條件只有這麼多，虛天若是要走，我便不留了！」
還沒有拿到劍祖臨終時留下的劍訣，虛天怎麼可能和張若塵鬧翻？
剛才那般姿態，只是為了索取更多的好處而已。
虛天道：「對戰黑手，不能分散攻擊，必須使用陣法。」
以張若塵現在的修為，顯然不可能做到使用太極四象圖印，同時承載虛天、盤元古神、青鹿神王、阿芙雅這些強者的力量。因此，這個策略，虛天根本提都沒有提
。
「用天鼎和地鼎吧，布置一座天地大陣。」
張若塵收起太極四象圖印，只留天鼎和地鼎在外。
繼而，所有人皆向無定神海的方向飛去。
在飛行的過程中，張若塵站在地鼎上，釋放出上億道精神力念頭，以最快的速度勾畫陣紋。
虛天則是站在天鼎上，亦是釋放出無盡精神力念頭布陣。
兩人的精神力，皆在九十階以上，布置陣法對他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虛天道：「九鼎雖有天地第一神器之稱，但除了你，只有半祖才能催動其威能。就算布下了以本源和命運為主的天地大陣，卻也未必能夠抗衡黑手。」
「我軒轅第二，便擁有半祖神氣。」
阿芙雅道：「我來催動天鼎！」
另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本座可幫忙催動地鼎。」
青鹿神王的身形，在眾人面前顯現出來。
……
卻說無定神海之上，在星海垂釣者、五龍神皇、龍主、千星神祖、星天崖主等等強者的帶領下，匯聚千界修士的眾生之力，已是擋住黑手十數擊。
但，有青銅神樹這一致命的破綻存在，無定神海的空間，已經出現裂痕，向離恨天和虛無世界貫穿。
可以想象，防禦陣法和神海的空間被破開，只是時間問題。
有精神力神靈，發出不甘的怒吼：「可恨啊，若再給我們萬年時間，無定神海的防禦必可增強數倍，並且擁有陣法攻擊之力，便是半祖亦可陣斬。」
這並非是他一人之心聲。
諸界遷到無定神海的時間太短，防禦陣法也只是初步成形，沒有達到層層疊加，固若金湯的地步。
否則，這麼多神境強者，匯聚千界眾生的力量，怎麼可能在硬碰硬的正面交鋒中敗給半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