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 出路

「有時候會。」老胡問老黃，「你會嗎？」

老黃：「有時候會。」

「你呢」老胡轉向阿東。

阿東：「會，沒有討厭，何來喜愛。」

我們都笑了。

我們在夜雨中睡去，半夜裡有段時間雷聲持續時間很長，聲音很大，而且整座山都在晃動，我很不安，感覺出事了。

在雷聲中聽到了嘈雜的人聲，有探照燈在晃，有人和我一樣覺得不對勁。當雷聲和山體震動平靜下來的時候，我聽到老胡的聲音：「入口被堵住了！」

我們陸續聚集到老胡身邊，紛紛用探照燈照著入口，只見洞口已經被很多山石堵住了，可能是山洪觸發了山體滑坡。

我們一群人面面相覷，都愣在當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其他人了，不會有救援。

老黃說：「這裡不安全，離洞口太近，我們回到裡面，好好商量下。」

於是我們回到睡覺的地方，借著炭火的餘光，圍坐成一圈。

「現在怎麼辦？」老胡說。

「兩條路，一是從入口出去，二是從後面未知的通道去找另一個出口。」老黃說。

「首選入口，至少我們知道挖開山石能到外面。」阿東說，「但我們得先知道這段障礙有多厚。」

「怎麼才能知道？」我問。

「找根足夠硬，足夠長的樹榦，用力往外捅，看看能不能找到縫隙捅出去。」小黃說，「捅出去的長度就是厚度。」

我們從「床」里找了根合適的樹榦，用力往外面捅，試了幾個地方，都被擋住了。

「要不我們直接挖吧，說不定就通了。」老胡說。

於是老胡、老黃排第一個，阿東排第二個，我和小黃排第三個，他們把山石挖出來，順序傳遞給後面的我們。

這個方法似乎不錯，堵住的地方慢慢形成了缺口，老胡和老黃用結實的樹榦頂住上面的石頭，防止出現二次塌方。就在阿東把前面的石頭遞給我們的時候，只聽轟隆一聲，沙塵四起，上面的山石壓垮了撐著的樹榦，再次塌陷。

幸虧老胡和老黃事先聽到了樹榦支撐不住發出的嘎嘎聲，及時後撤，才沒有被埋在石頭裡。

忙活了一個小時，結果卻是這樣，我們都很沮喪，回到洞里，坐下喝水休息。

「兄弟們，看來這個辦法不行，我們要另尋出路。」老胡說。

「也許我們應該慶幸洞里還有空氣，這是不是說明，後面這條路是通的？」阿東說。

「但我比較擔心，後面有幾條路，怎麼避免迷路。」老黃憂心忡忡地說，「你們知道嗎？在20世紀初，美國的肯塔基州巨洞國家公園裡，地下蜿蜒著許多石灰岩溶洞，形成洞群，大大小小的溶洞相通相連，加起來有兩百多公里。其中有個溶洞叫猛獁洞，1925年，洞穴專家柯林斯為了尋找新的洞口，進入洞穴探險，結果受傷迷路。當時美國動員了上千人進洞搜索，找了18天，才在洞內發現他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