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放過自己

我們在黑暗的洞窟中緩緩前行，前方只有頭燈照射出不遠的前方，我們就像遠古時的祖先，在未知的忐忑中，走向宿命的終點。

「我不想走了。」老胡跟老黃說。

「別介啊，再走一段說不定就看到出口了。」老黃安慰老胡。

「不，我不想走了，我只覺得這生活太苦。」

「怎麼了老胡。」老黃說，「這可不像你。」

「呵呵呵，不像我？這就是我啊。」老胡苦笑著說。

「行吧，我們休息下，吃點乾糧。」老黃對我們說。

大家摸了摸洞壁，在沒有滲水的地方靠牆而坐。

我和小黃開始吃薯片，老黃打開了一罐啤酒，給老胡、阿東都遞了一罐。

「你們說這洞，會不會通到地心裏面？」我問。

「肯定不會。」阿東笑著說，「你搞笑啊，通到地心裡那就真的成地心遊記了。」

「你們還記得他們是怎麼回到地面的嗎？」我問。

小黃搶著說：「我知道，是利用地下火山爆發時的蒸汽衝出地面的。」

「好像是。」我喃喃地說。

阿東走到老胡旁邊坐下，問他：「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就不想走了？」

「我不知道這麼走的意義是什麼。」

「意義？就是活著唄。」

「就僅僅是活著？」

「啊，為了你的家人，朋友。」

「什麼時候能為自己？」

「也是為你自己。」

「可我並不覺得有什麼意義。停止我的呼吸吧，讓我離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讓我喘不過氣。」

「可能是你自己沒有放過自己吧。」

「什麼意思？」

「可能是你想的太多了，之前我們說過，把慾望和情緒控制好，就會減少痛苦。」

「為什麼不是沒有痛苦？」

「你還達不到那種境界。」

「……」

休息了大概半小時，我們決定繼續往前走。

大約20分鐘后，前方出現了一個豁然開朗的石廳，目測至少有1000平米，趨勢繼續往下，沒有看到其它通道，在它的盡頭出現了一面水潭。

這水潭看上去比較平靜，水深多少看不出來，用溫度計探了下水溫：11℃，挺冷的。

「水潭的下面估計有地下河，通往另一個洞穴。」阿東說。

「先得有個人下去探路。」老胡說，「我水性最好，我去吧。」

背包里有兩雙腳蹼，一雙是老胡的，比較硬，適用於深海，一雙是我的，比較軟，適用於游泳池。老胡換上潛水服，戴上全濕式的浮潛呼吸管，換上腳蹼，慢慢走入水中。「下水的時候要慢點，適應水溫需要一些時間。」老胡一邊下水一邊跟我們說：「這水裡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東西，我下水后，每2分鐘我會上浮一次，如果超過3分鐘，你們要趕緊想辦法撈我。」

「等一下，來，把浮潛繩拴上」阿東說。

「太棒了，這樣我就放心了，至少你們還能找到我。」

老胡在水潭淺水處里活動了15分鐘筋骨，打了兩三套太祖長拳（穿著腳蹼），才在我們的催促下戀戀不捨地進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