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月

大家一齊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原來是老黃掰開了一罐啤酒，看到我們都看著他，他有點不好意思。但立刻，他換上了驕傲的表情：

「你們總該知道，我是一個詩人。」

老胡面無表情：「請問這和你喝酒有什麼關係？」

老黃試探：「你聽說過李白嗎？」

老胡面無表情：「不知道，我只知道白居易。」

老黃嘬了口酒：「也行吧。李白寫過，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老胡：「你比李白幸福，至少你現在身邊有親有友。」

老黃：「也是。來，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老胡：「明月是誰？」

老黃搖頭吟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阿東：「都是人才。」

小黃：「……」

我：「……」

隨後，大家像狗一樣四處翻找，尋找著適合自己口味的食物。

阿東是我們這夥人中的美食大師，他很快就鎖定了目標，速食麵。

我和小黃打開薯片，老黃邊喝啤酒邊喝咖啡，老胡在吃餅乾，但不是他最喜歡的黃油曲奇，因為這裡沒有。前面已經說過了，這裡畢竟不是專業超市，只是附帶著賣一些基礎的食物，所以能有些吃的就不錯了，感謝作者吧。

吃飽喝足，已是晚上7點左右，外面的雨還是那麼大，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加油站附近的排水系統已經跟不上雨勢，地面開始積水。我們覺得大家應該坐下來，好好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但是我們找不到坐的地方，所以只好回到車上。

「同志們，」老胡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從來到這裡，一直到現在，已經半個小時了，我們沒有看到任何人，我感覺非常詭異。我想說，這不正常，這太不正常了。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了？」

阿東說：「你的聲音怎麼了？那麼沙啞，是因為朗誦，詩，的緣故嗎？」

老胡搖了搖頭，略顯尷尬地說：「不是，餅乾吃多了。」

阿東沉吟著說：「確實，這確實不對勁。我不相信收銀員會臨陣脫逃，這裡只會比外面安全。你們覺得會不會是因為加油站員工發現快下雨了，趕緊回去收被子，當他們想回來的時候，雨卻下大了，所以沒辦法回到加油站？」

老胡搖了搖頭，略顯沉穩地說：「不可能，一個人不會因為一床被子而拋棄他的事業。再說，你怎麼解釋所有工作人員都不在這個事實？你總知道，一個加油站不可能只有一個收銀員罷？難道他們都回去收被子了？

阿東繼續沉吟著說：「也許，他們只有一輛車，都住在一個村裡，你總知道加油站里的員工都是本地人，所以……」

老胡搖了搖頭，略顯肯定地說：「不可能，無論如何，他們都會留一個人守著加油站，試想，如果過路的人把東西拿走不付錢，那責任可就大了。」

阿東無法繼續沉吟下去。

由於他們的辯論邏輯思維能力很強，我和小黃完全插不上嘴，因此，大家沉默了，空氣里都是食物的味道，似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我們沒有聽到針掉在地上的聲音，只聽到老黃喝啤酒的聲音。

小黃看著老黃，說：「老同志，談談你的看法吧。」

老黃打著酒嗝說：「我說你們這些人啊，都在瞎扯，毫無野外生存經驗。」老胡剛想發作，卻立刻被老黃打斷了，「你們怎麼確定這裡沒有員工？」

我們都愣愣地看著他，聽他繼續說。「我們並沒有仔細找過，甚至都不知道這裡有幾個房間，對不對？我建議，我們一起去搜尋一下，把這裡走個遍，看看到底有沒有人。」

我們覺得老黃說的有道理，紛紛點頭稱是。於是，我們下車再次進入營業廳。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先把營業廳的門關掉，再開始搜查。」我說，「因為我們不會留人在大廳，這樣可以避免陌生人進入而我們卻不知道。」

「行！」老胡讚許地說，「你的建議很好，就這麼干。」

我突然說：「等一下！」

老胡：「？」

「我還沒小便，等我一會。」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