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詩

我們努力辨認著地上被雨水沖刷過的痕迹。

這麼大的雨，地上怎麼還會留下什麼痕迹呢？除非是油漆。

可是，為了能把故事編下去，我只能繼續努力假裝辨認。

小黃：「不是汽油。」

我：「不是血跡。」

小黃：「更不是油漆。」

我：「那會是什麼？」

小黃：「小胡，我們沒有帶傘。」

我：「呃……」

小黃：「我們已經淋成落湯雞了。」

我：「我現在不想和你討論雞的問題，我只想跟你說，我看過那麼多美國的驚悚電影，你知道裡面的角色都是怎麼死的嗎？」

小黃：「好奇心。」

我：「我還能說什麼？你為什麼那麼聰明又機靈。」

小黃：「不能。因為我也看過那麼多+1美國驚悚電影，準確地說，電影里的角色，往往會離開團隊單獨行動，在發現無法確認的情況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被隱藏的兇手殺害，這就是這類驚悚片的套路。」

我：「沒錯。所以現在我們正確的選擇是，退回去，把情況跟他們說明，我們一起討論，這才是最安全、最正確的做法。」

小黃：「英雄所見略同。」

於是，我和小黃回到了營業廳。

離營業廳還有1丈遠的時候，我們就聽到了嘈雜的聲音，似乎有人在高聲爭執。我倆趕緊放慢腳步，慢慢靠近，同時仔細辨認，那似乎是老黃的聲音，不僅是聲音，而且，慷慨激昂。

老黃：「你的眼睛！你的聲音！在黑暗中衝撞！離開我！！！」

老胡：「我們這一代！從二十歲到七十歲，把時間還給我！！！」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和小黃衝進去。

我：「你們在幹嘛？」

阿東痛苦地說：「他們在朗誦，詩。」

小黃尷尬：「詩？什麼詩？」

阿東撇嘴：「不知道，這要問他們。」

小黃看向老胡和老黃。

小黃憂鬱地說：「你們知道現在的狀況嗎？外面下著大雨，我們哪都去不了，這個鬼地方應該有人，卻找不到一個鬼影，你們還有心情朗誦詩？我告訴你們，我現在不想聽你們朗誦什麼詩，我只想告訴你們！我們現在是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阿東：「……你們餓嗎？我餓了，找點東西吃吧。」

我們環顧四周。

這裡是營業廳付款的地方，同時也賣一些食物，飲料和酒。雖然不是專門的超市，但至少能填飽肚子。

小黃：「先生們，有個問題，這裡雖然有吃的，有喝的，但是沒有收銀員，難道我們要白吃白喝白拿嗎？」

阿東：「不，當然不，沒有人會這麼干，這不符合我們的風格。」

小黃：「可是我們把錢付給誰？」

阿東：「我們可以用支付寶，或者微信，不需要把錢給誰。」

小黃：「對不起，我忘了我的智能手錶是能付款的，手錶里應該還有些錢。」

阿東：「小夥子，你在轉移問題——你的問題不是忘了自己手錶能付款，而是忘了現在是2020年，人們不用現金付款已經很多年！」

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