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團結

「我們的防禦面積太過遼闊了，必須壓縮戰線。」

「放棄那些沒有價值的領地，集中力量，才能度過『魔災』。」

拜倫指著男爵領的繪製地圖說道。

西伯爾領的各位授封騎士，稅務官、治安官此刻都在會議室內。

雖然名義上是騎士，但除了雷索以外，其餘騎士領的領主卻並沒有騎士的實力。

騎士既是一種爵位，也是力量位格的象徵。

在西境流傳有兩種正統超凡力量，巫師之路與騎士之路。

巫師需要極為稀有的靈魂天賦，故而人數很少，難得一見，幾乎只能從某些神話史詩中窺見一鱗半爪。

而想要成為騎士，只需要配合呼吸法刻苦不懈地鍛煉即可。但珍貴的呼吸法多數都掌握在貴族手中，故而平民想要成為騎士也極不容易。

「拜倫大人，那日進斗金的銅礦，也是您口中毫無價值的領地嗎？」

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他是一塊騎士領的主人，那銅礦正坐落於他的領地上，除了上供給男爵的部分，他能夠享受銅礦三成的收益。

「哈爾斯，財富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魔災』在正式爆發以後這些銅塊又能流通到哪裡去呢。為了防禦這處銅礦我們必須耗費大量的人手。」

「讓你們放棄部分領地集中到城堡外圍區域絕不只是為了我自己。」

「你們每個騎士領只有不到二十人的守備部隊，勉強能夠應對如今零散的『魔災』。」

「一旦『魔災』大規模爆發，是不可能抵擋得住的。」

拜倫緩緩說道。

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之下，這些鄉下領主仍不願意放棄他們的領地與可笑的財富。

不將力量集中起來，他們只會被逐個擊破。

「拜倫大人。雖然您是我們的領主，但也無權讓我們放棄自己的領地吧。」

哈爾斯並不認為『魔災』有多危險，不過就是一些零散魔物的侵擾，他領地的衛兵解決這些弱小的魔物綽綽有餘。

這就是底蘊不足，新晉貴族的短視。『魔災』爆發周期極長，時間甚至超過小型王國的覆滅，只有大貴族的書庫中才有對『魔災』的詳細記載。

所以哪怕王室與教廷已經下達了抵禦『魔災』的通知，大量的鄉下貴族還是沒有重視起來。

哈爾斯認為，讓他們放棄領地集中到城堡外圍，只是膽小的男爵想要藉此保護他自己，甚至是拜倫想奪取整個銅礦收益計劃的一部分。貴族間的陰謀算計，並不少見。

這些銅礦產出的收益是支撐他領地運轉的重要來源，他絕不能拱手相讓。

「當然，我只是建議。」拜倫用食指敲了敲桌子，笑道。

「各位當然有權力在自己的領地上堅守。但我真誠地建議各位認真考慮我的意見，這是各位在對自己生命的負責。」

「如果我們都撤離到城堡區域，東部農田沒有產出，怎麼維持糧食供應呢？」

伊萊恩提出一個關鍵的問題，如果沒有糧食保障，不用『魔災』降臨，他們自己就會先覆滅。

「首先，城堡內有足夠的糧食儲備，維持小半年運轉不成問題。」

「各位領主平日里也有糧食儲存，足夠支撐一段時間。」

「其次，身為男爵我有資格用『魔災』中的功勛向王室與教廷換取資源，這其中就包括糧食。」

對此，拜倫早有應對。『魔災』中男爵以上的貴族，可以用惡魔軍團的屍體，來換取功勛，這些功勛可以用來換取糧食、武器等物資援助，如果有足夠的功勛，甚至能夠用來晉陞爵位。

「那原本屬地的領民呢？」伊萊恩追問道。

「原意撤入城堡外圍的，全部接納。但必須提供勞動或者服務。」

防禦工事的修建、新生兵員的補充，都需要大量人口。拜倫自然不會放棄這些人口，在他看來這些人口甚至遠比小領主們所看重的領地重要。『魔災』之後，最不缺的恐怕就是土地了，而人口必然極為稀缺。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大量人口帶來的短期物資壓力，在他看來是可以接受的。

「那我們的守衛團呢？還能由我們指揮嗎。」另一位騎士領主問出了自己的憂慮。

若是他們的私兵都不能由自己指揮，那是他們所不能接受的。

「當然是由你們自己指揮。」拜倫肯定地回答道。

「各位只需要駐守在各自的區域範圍中即可。若有魔物來襲，可以互相支援。」

「而我也不會坐視大家在前方抵抗。我會親自率領衛隊調查魔物動向、隨時支援各位。」

聽到拜倫並不會幹預他們的私兵，眾人臉色有所緩和，幾位領主神情若有所思。將部隊駐紮在城堡外圍，確實能夠讓他們相互支援，要是他們在各自的領地里，只能孤軍奮戰。

男爵城堡外圍的地形、防禦工事也更便於他們抵擋惡魔軍隊。而且拜倫男爵承諾，會為他們提供軍事援助，至於拜倫所說的親自率領，各位騎士只當這是一句場面話，沒人當真。

「我同意男爵大人的提議。」伊萊恩率先發話了。他祖先也是大貴族出身，對於『魔災』的認識，他遠比這些鄉下貴族了解得多。現在最重要的是思考怎麼活下去，而不是去在乎所謂的領地、財富。

目前拜倫的部署在他看來是具有可行性的，想要在『魔災』中存活下去必須有所取捨。如今合則利，分則害，任何孤立的力量想要在『魔災』中生存下去都是極為困難的。

若是在和平時期，讓家族的領地、財富增加是貴族的第一要務。

但如今，能保住現有的力量就已經是萬幸了。

伊萊恩的率先表態另其他人有些震驚，他們沒想到伊萊恩竟然如此果決。要知道這位勛爵平日里就以精明著稱，他都支持男爵提議的話，眾人對此又重視了幾分。

「我也同意。」

讓拜倫沒想到的是，第二個贊同駐守男爵城堡外圍的竟然是雷索，這個不怎麼聽管教的傢伙。看來是伊萊恩的影響才促使他同意。

最終，除了哈爾斯和另一位騎士領主，其餘領主與領地內臣都同意了拜倫的提議。

「很好，各位。相信在我們的通力合作之下，一定能度過這次『魔災』。」拜倫笑著對眾人說道。

希望這位男爵大人能繼續帶給自己驚喜吧，伊萊恩看著胸有成竹的拜倫，心中暗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