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豬腳飯

9點時候到中介門口，司機讓我們下車。我迷迷糊糊的下車，下車踩著瀝青路，硬邦邦的沒有彈性，天空是黑的，我差點一頭栽倒地上，猛的驚醒。抬頭看見星星掛在上面，一閃一閃。我想起了兒歌，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

我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唱了起來，天上的星星一明一暗好像跟著我的歌聲給我伴舞，一邊唱一邊走在寬敞的馬路上。晚上的風格外涼爽，身體不由自主的打著冷顫。看看今天月亮格外的圓，像一個大燈掛在天空，給我照明，照亮著回家的路。

走在路上，身體是累的，兩手耷拉著，腿往前挪著走，照射出的影子像個烏龜，慢慢往前爬，我看著自己的影子，不由的笑起來，還笑出了聲。但是想想賺到了錢，心裡是暖的，一股一股的暖流湧上心房。路邊夜市，燈火通明，我站在小吃中間，看著各類小吃的燈牌都亮著，有炒粉，有炒麵，有炒飯等等，偶爾有個燈是滅的，我走過去看，原來是賣烤串的。我繼續往前走著，看看有沒有更好吃的。我今天掙錢了，所以要吃點好的，轉來轉去，發現一家隆江豬腳飯，香味撲鼻，看了看價格，大概十幾塊錢。還在我的承受範圍內，於是去下單，坐在賣飯的攤位上等著。

老闆是一個40多歲的大姐，扎著馬尾辮，臉有點發黃，但是眼睛很大，炯炯有神，看著很有精神。身上穿著圍裙，面帶微笑，忙忙碌碌的接待客人，收拾碗筷。老闆做飯手法熟練，一看就是老手。肉是老闆提前煮好的，香味氣人心脾，口水直流，我咽了咽口水。問老闆這肉怎麼煮的，想等以後有時間，也可以自己買點食材回去做。老闆說：「這個需要的時間長，先準備新鮮的豬腳，把豬腳的皮燙熟。把燙熟的豬腳再清理一遍，乾淨後放入鍋里，加入冷水，鍋里放一根蔥，一塊姜，料酒少許，大火煮幾分鐘撈出放到一邊。再煮一鍋高湯，裡面需要有豬皮和大骨頭，放好后再放大料包，大火煮30分鐘，小火煮3個小時。湯渣撈出加入醬油、甜醬油和麥芽糖，最後加入豬腳大火煮30分鐘，關火浸泡2個小時。」我聽完，才知道一份美味的豬腳，需要長達6個小時才能煮好，才能散發出美味的香味。真是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做生意，擺地攤也不容易，看似簡單，過程複雜。老闆從鍋里撈出一塊肉，放到案板上，把肉剁成條，放到白米飯上，然後加了一些已經準備好的蔥花香菜。一份豬腳飯就好了，端到我的面前，我看著色香味俱全的豬腳飯，拿著筷子吃了一大口，真好吃。我心裡算著，這一份豬腳飯需要6-8小時才能吃到嘴裡，不能浪費一滴，要把這份豬腳飯吃的乾乾淨淨。我還要一份啤酒，一邊吃一邊喝，心裡想這麼多天沒吃過這麼好的飯，彷彿一天的疲憊都不見了。

我坐在路邊小桌子上邊吃，邊看著來來往往的各種人。有美女經過，身上散發出一縷縷清香。身穿淺綠色的連衣裙，腳踩米色的高跟鞋，走路跟走模特一樣。她有一雙晶亮的眼睛，明凈清澈，不知道她想到什麼，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有兩個小酒窩，更迷人。她的一顰一笑，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別人，牽動著別人的神經。也遷走了我的魂，我自覺的把飯都送到鼻子旁邊，鼻子被飯堵得出來氣才回過神。旁邊的客人看見，悄悄的說：「這是多久沒見過美女了，飯都不知道吃了。」我羞愧低下頭，給自己說：「以後要經得住考驗，

要有意志力，不能在這樣了。」

吃了一口飯，抬頭過去一對情侶，女的挽著男的胳膊，一邊說，一邊看著男的表情。擔心男的沒有注意聽他講，還時不時的向男的提問。男的也盡情的享受其中的樂趣，不厭其煩的回答著女的問題。時不時的還打情罵俏，看著好叫人羨慕。女的給男的講個笑話，以前北極熊和企鵝在一起耍，企鵝把身上的毛一根一根地拔了下來，拔完之後，對北極熊說:「好冷哦!」北極熊聽了，也把自己身上的毛一根一根地拔了下來，轉頭對企鵝說:「果然很冷!」男的本來覺得不好笑，女的一看他就哈哈大笑，逗得我差點把飯噴出來。

我細嚼慢咽的吃著，情侶過去，來個農民工。頭頂安全帽，帶著很安全。他的安全帽經常帶著都已經習慣了，不知道摘下來。身上穿著工作服，工作服上有灰塵，工地上的灰渣等等。他彎著腰直不起來，也不知道是工作累的直不起，還是壓力大的直不起，反正是他直不起身子了。但是一直面帶微笑，邁著堅硬的步伐走了過去。農民工剛離開我的視線，一個白領走進我的視線。白領和剛才農民工形成鮮明的對比。靠腦力勞動的人，衣服整潔乾淨，工作環境好，可以穿白色或者自己喜歡的衣服上班。而農民工是看體力勞動工作，工作又累又臟，每天只能穿工作服。因為穿自己喜歡的衣服擔心弄髒，所以一直穿著工作服。欣賞著形形色色的人，彷彿自己漸漸融入了這個社會，成為了一個不負債的正常人。

然而，第二天的事實證明，我依然躺在橋洞下，手機的餘額也不多，點開微信里的日結群，已經錯過了今天的日結，只能等明天的日結。今天一天都要躺在橋洞下，什麼時候餓了在去吃飯，不餓飯都不吃了。躺下繼續玩手機，打遊戲。把手機玩的沒有電了，只能去公共衛生間充電。把我真真切切的拉回了現實，知道了這僅僅是我的錯覺而已。我沒有回到以前，也沒有融入社會，還是一個負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