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量為王

十來個二三十來歲的漢子穿著萬國球衣，在灰撲撲的黃土球場上追逐著一個皮球。

「哥，加我們一起吧。」三個初中生模樣的小夥子，肩並肩走進球場，兩波人混一塊踢到夕陽西下。

散場時，一個小年輕說：」咱們幾個一塊踢球也蠻有意思的，不如組個正規足球隊吧？

「好呀，哈哈，沒問題，一定算我一個，你就當隊長好啦，明天見！「幾個漢子哈哈笑著走遠，只當他是說笑。

黑白交替，一夜過去，那幫球友第二天過來時，各種工程車已經在施工了，小夥子們在那監工。

那孩子轉身說道：「咱今天去沙地踢小場吧，我把這租下來了，買了人工草皮鋪上，下周就好！」

「馬上要開始跑足協那邊註冊的手續了，那個有門路下得快，咱們球隊叫啥名字和隊服款式是啥樣，邊踢邊一起商量一下吧？」

漢子們通通目瞪口呆，胳膊上夾著的皮球掉到地上，彈了幾彈。鏡頭搖近皮球，做了個特寫，突然皮球被人一腳踢走。

鏡頭再放遠，一群人開始在綠茵上拼搶，盤帶，這幾年的榮譽和隊員的性格每人戰績都吹一遍，出場時間精確到分。

八戒都出鏡了，而焦楊沒在裡面，他自己堅持摳掉的。

與此同時，音樂聲響起。

這些年一個人

風也過雨也走

有過淚有過錯

還記得堅持什麼

朋友的歌聲伴隨英風這幾年的的球賽畫面，剪輯成這個，好多都不是進球內容，而是拼搶摔跤的畫面，各種汗水揮濺（這個當然是補拍加洒水的）

歌曲都是英風球員合唱的，每人各唱一句，最後一起合唱最後一句，焦楊嗓子太爛，抓不準音，只讓他加入合唱部分。

現在命運點雖然不缺了，可也不能花在聲樂天賦上，萬一呢？

當時俱樂部建立自然沒這麼簡單，也沒誰傻的照實拍，這短短一段影像，幾乎是很多俱樂部的建立過程拼搏的縮影。

很多在生命中和足球有過交集的網友，看得都有點淚目，其中包括英風的曾經的對手們。

等音樂走完了，屏幕打出來一句話，單飛不解散，英風和你一起期待2027！

熱評是，什麼單飛不解散，誰要單飛？男團嗎？你們還記得自己是踢球的嘛？

底下裡面有人回復，納里？什麼踢球的，我關注了三年我不知道？明明就是女裝大佬好吧啦！季怡欣我愛你，可是我放下磚就不能養你！

接下來自然就吵開了。

啥，你確定不是美食播主？我用在這學的燒烤技術都開兩家店了。

我是來看萌妹子的，萱寶無敵，反對的都是渣渣！

我愛熊總裁！熊爸爸專治一切不服！

丁福平看完，本來有些感動，被下面這些評論氣笑了。他也覺得怪，為什麼唐浩他們幾個花那麼大精力搞這些，按理應該不缺錢。

順手點開最熱視頻，是季一興穿各種JK仿拍蔡依林的看我七十二變，這個是跟唐萱合拍的，兩個人各種制服變來變去，季一興負責複雜的舞步，唐萱就做做簡單的手勢之類動作就好的。

季一興柔韌度力量感沒得說，正常淡妝各種JK制服搭配起來還真相當可以，別像霸道總裁劇本里那樣，扮妖艷那個貨就好。

雲上人家還找了幾個專業的伴舞，他站哪個位置都很出彩。

還是有點辣眼睛...誒...當初球場上那個英風再也回不來了么？

還記得那時候賬號多了一百萬，

來了個人傳話，說是要踢個人出星之彩足球學校，還以為多了不起的天才，有誰要謀害人家。

不過，值一百萬的天才，怎麼會來五六線城市的足球學校？這事兒透著古怪。

沒成想一看那水平，不就是普通中學校隊嘛？開除他哪裡是害他，分明那是救他，誰那麼好心，他爹？

誒，估計還真是，還有誰能這麼操心？這錢放有的地方，都可以能死一個兩個了。

那就來個價值百萬的舉手之勞吧，可憐天下父母心，如果有一百萬，那就更得加倍可憐一下了。

後來再遇見，驚為天人，成長之快令人咂舌，幾年後居然帶個破隊升到中甲，命運真是玄妙無常。

還好校長沒拿這個說事。（當然不會，你有的校長也有，他也一樣可憐天下父母心）

到現在畫風怎麼變了呢？最火的關於訓練的視頻還是一年前的，熱度遠不及其他，三小將各佔一角，相聚五米左右相互傳球，球不落地在空中飛來飛去。

很正常是不？是三個球一起，踢了幾分鐘后一人一腳踢到十米左右一個籃球框里，三球排成一線，嗖嗖嗖三聲間隔很近。

字幕是拍這個視頻用了半個月才拍好，其實，只拍了兩遍而已。

黎帥的評論是，別在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上浪費時間。一大堆人說特效什麼的。

確實訓練視頻沒其他的有意思，就是那些東西簡直是毒藥，不能多看。

想了這麼多，就是手停不下來，丁福平又刷到唐萱的躺平之歌，誒呀呀，太沒意思太俗了太垃圾了我刷刷刷刷刷。

小丫頭穿著洛麗塔花嫁套裝，稍微化了點淡妝，長腿白絲襪在床上蹦蹦跳跳，拿著無線話筒在RAP，或者說喊麥。

我躺平啦躺平啦，我擺爛啦擺爛啦。

放學回家我騎小馬，暑期長假去布達拉。

下了飛機就高反，住院住到摸底考（嘆口氣，誒。）

考試不好怪我爸，作業留白賴我媽。

生活費總是清光光，壓歲錢拿來換衣裳。

想要看書是對不起，課本課本你在哪裡？

畢業畢業我去工地，經理說，抬杠我都不用你！

（畫外音，季一興輕輕來一句，抬杠，那得去知乎啊。）

唐萱被人打斷，不耐煩的翻了一下白眼，輕哼了一聲。

先生先生沒關係，我回家照樣笑嘻嘻。

老爸老爸給點米，明天要見布蘭妮！

這時一粗嗓子吼了一句：「快寫作業！」

「噢。」唐萱從床上跳下來到課桌前，拿著筆撓了一下頭，開始奮筆疾書。

熊大偉也友情出演了，就吼了寫作業這一句話。。

這條熱度也很高，尤其是學生愛看，片尾特意加了後悔沒藥，請忽模仿，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底下有人回復：知情人士在此，我是她同學，說的基本都是真事兒哦，就是只說了一半。

萱寶瘋狂喜歡布蘭妮，家裡就有馬場，去布達拉宮是上高一前的那個暑假，不過她其實成績很好的，摸底考考了全校第三，即使一直住院，學霸說的話看看就行，別當真。

焦楊也看到過這個評論，當時就呵呵了，詞兒是他編的，什麼押韻就用什麼，實在壓不上就湊合糊弄。

去沒去布達拉不知道的，至少銀湖別墅這邊沒馬，而寫布蘭妮是因為，前十的女歌手就她最後一個字韻母對，其實小丫頭最喜歡泰勒斯威夫特。

成績倒是真好，全省理科55，top2商學院，說出來是真不敢信，羨慕嫉妒恨，顏值智商家世，就是胸小，不過不急，還能長。

這歌是半年多前錄製的，那時候唐萱還沒去上大學，現在學業重，半年才讓她拍一條。

最近一年，焦楊已經很少自己寫段子或者劇本了，都是專人團隊來弄，有個專門的郵箱，收集粉絲髮的段子，專人篩選，很麻煩，好多人都是發一句兩句罵人的話，幾千上條email里沒幾個有用的。

這個團隊的薪資都從焦楊的提成裡面出，現在抖音收入已經到了每年四千多萬，app中排名第八，抖音年會人都尊稱一聲楊哥或者焦哥，紛紛擠過來露個臉。

和唐萱的合作方式是，讓商家把樣品發到俱樂部，然後拍照發給唐萱，她看中了哪些就給她發哪些，同一時期內優先拍最喜歡或者出價最高的那個，根據樣品寫段子或者想辦法植入。

發過去之前都會仔細檢查一邊，免得有啥不好的玩意兒，現在她每周會收到一大堆各色各樣的盲盒。在宿舍因此成了人氣王，來了盒子幾個女生一起拆，拆完了就拿出來分分，美滋滋。

八戒的身價已經漲到200萬每年，豬身廣告位現在老貴，因為排隊進門的網紅沒人拍的時候就只能拍豬。

足球場的廣告自然也一樣，雖然這邊從來不比賽，因為橡膠草皮不合規定，正式比賽都是去市內租一天賀龍體育館。

進門費漲到1000一天，包年30萬，就這樣還有好幾個包年的，每天帶一麻袋手機過來拍，都是其他出不起錢小播主的，觀眾席上一擺一大片。

過來挖人的球探教練什麼的，則是一個都沒讓進，人基本是被毆打過的球隊介紹的，過來一看，沒找錯地方吧？怎麼看著像網紅基地？呆幾天不得其門而入，也就悻悻而去。

英風俱樂部早就可以不靠爸爸養了，現在是中國足壇裡面經濟狀況最健康的俱樂部，沒有之一，各種零零碎碎加起來，年收入超過五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