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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動機,汪燁供述,周藝跟蹤譚凝,是為了威脅敲詐對方,從這一點看,譚凝確實有殺害周藝的理由,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周藝的死亡日期是11月27日,而譚凝21號就被人綁架了,關在水瀾新城,直到12月8號才被解救。如果綁架成立,那譚凝就不可能在這期間去到江城殺人。」
「那咱們就從這裡入手!譚凝最後一次被人看見是11月20日,周藝被殺時間是11月27日,在這一周時間內,無論是周藝在蘇市綁架了譚凝、還是譚凝來江城殺人,總要有交通工具,有工具就必定留下痕迹。順著痕迹找,發揚愚公移山的精神,火車站、汽車站好辦,現在基本都是實名購票。蘇市、江城牌照私家車,所有從蘇市至江城的高速路口、國道有監控的探頭,只要有可疑車輛,就一個不能放過!在這之前,先查查譚凝和周藝有沒有租車記錄……」
許炎彬坐在辦公桌后滿臉疲憊,隊員們的討論聲此起彼伏,他難得閉上眼睛,兩根手指在雙眼間捏揉,沒一會兒,鼻樑上就多出一道紅色的痕迹。許炎彬重重喘口氣,說道:「王斑,再查查汪燁名下有沒有租車記錄!」
「收到!」
分配完任務,大家各自行動。
王斑雷厲風行,很快有了調查結果,譚凝、周藝、汪燁名下並沒有租車信息,但王斑卻斬獲另一條重要線索,汪燁名下另外有一輛車,一輛二手的黑色帕薩特,購買日期是一年多前,2015年的5月。車牌屬於JS省XZ市。
因為周藝這案子,王斑跟著許炎彬也不知是第幾次往外地跑了。他們剛剛從XZ市查完汪燁名下那輛黑色帕薩特轎車的來龍去脈,忙活了一整天,三個小時的車程,現在又日夜兼程地往回趕。
王斑這幾天忙著案子,一直想找機會好好與許炎彬聊聊。兩人在夜晚的高速上,車裡開著暖氣,其實都有點困,干刑警的,只要跟案子幹上了,沒一個覺能睡全乎。
「師父,下個月該開庭了吧?」王斑手握方向盤,小心翼翼地問道。
「開什麼庭?」
「就你和嫂子那事,其實我們心裡都有數,只是大夥都不敢問。真離呀?」
「這自古天要下雨,你嫂子要改嫁……隨她去,強扭的瓜不甜。」許炎彬低放著車椅背,腦袋望向窗外,反向過來的一輛車開了大燈,晃了他一個眼花繚亂,他皺了皺眉。
「改嫁?我嫂子要嫁誰啊?反了他了!師父,有什麼你不好出面的,我給你辦!敢撬你牆角,也不看看我們幹什麼的!」
「我們幹什麼的?聽你這口氣,合著我們干黑社會的?我就那麼一說,你說你都幹警察多少年了,怎麼還這麼沉不住氣,難怪別人都說咱們干刑警的,脫了這身皮,比流氓的戾氣還重。」
王斑樂了,「師父,我那也是,就這麼一說,不是為了讓你寬心么!」
「小青下個月該生了吧?」許炎彬不願談自己的事,便轉移了話題。
「可不是嘛,家裡滿滿當當全是孩子東西,要不我這著急呢,周藝的案子再不結,下個月我那護產假,懸!」
許炎彬點點頭,當年他女兒出生,他就沒休成護產假,別說護產假,他都連著幾年沒休年假了。
「汪燁和譚凝這對夫妻,都能趕上那美國大片史密絲夫婦了,各藏鬼胎,相互算計。師父,你說,這夫妻倆之間,要都過成這樣,得多恐怖啊!」
許炎彬重重地嘆了口氣,沒接話。王斑轉臉看看他一眼,接著說道:「師父,你當時讓我查汪燁的租車記錄,是不是已經懷疑,這二手車的事可能是譚凝做的手腳?跟姓汪的沒關係?」
「只是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干咱們這行,做事將究的就是個細緻。」
兩人白天按著車輛信息找到了帕薩特之前的車主,按車主本人的說法,他並未見過買家。當時對方找了二手車交易中介跟他買的車,所有的流程都是讓交易中心幫著辦理的,買家未露過面。於是,許炎彬與王斑又順著車主提供的信息找到了二手車交易中介。
車子的買賣雖是一年前的事,但按規矩,委託第三方進行二手車交易是需要辦理授權書和代理人身份證明的。但在交易中心的資料庫里卻沒能找到這輛車的相關檔案。當時辦理這輛車過戶的工作人員已經辭職,不知去向。好在之前與他一起租房的同事,在網上找到了兩人租房的信息,上面留著對方的身份證號,據他反應,對方大約是半年前,突然辭職的。許炎彬二人又聯繫上當地派出所,查找當時那名工作人員的聯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