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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凝,是你自己導演了綁架案嗎?」
「你丈夫的小三為他生了孩子,你是否知情?」
「據說你父親並非死於意外,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你和周藝之間除了醫患關係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嗎?」
……
烏泱泱的隊伍,熙熙攘攘,觀者如潮水般向譚凝湧來,使三個受命抓捕譚凝的警員喘不過氣,他們一邊隔離嫌疑人,一邊用胳膊阻擋靠近的記者,警察喊破了喉嚨:「讓開,請讓一讓,不要妨礙警方執行公務!讓開!」
顯然,穿著制服的警察未能威懾住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他們和譚凝被堵在酒店內,進不得出不得,最後不得已,呼叫同事支援,一個小時后,才將譚凝帶上警車,警車擠過人群,歪歪扭扭倉促而去。整個過程,最淡定的反而是譚凝,好像她只是一個居高臨下的旁觀者。
這次驚心動魄的抓捕,許炎彬是通過同事們的轉述得知的。
譚凝被直接帶回了江城,許炎彬不知道譚凝是否會將那晚在水瀾新城告訴他的故事告訴他的同事。其實說不說並沒有太大區別,警方需要的不是故事,而是證據。
證據是會開口說話的事實。
那輛黑色的帕薩特轎車上不僅檢測出譚凝的指紋,還找到了周藝的毛髮。
許炎彬沒去見譚凝,他與譚凝一牆之隔,健碩的長腿多天來頭一次感覺到發軟,使不上力氣。
譚凝被捕,使圍繞在汪燁身上的嫌疑人身份,不攻自破。他背後的獅林集團則像連日被困的猛獸,狠狠喘了口氣,停擺的上市工作像換了電池的鬧鐘,擂鼓大作,滾滾前進。
一夜之間,記者們的稿件如夏季的冰雹般砸下來,標題更是五花八門,如《豪門媳婦非常殺人手段》、《精神科專家死於病人之手》、《精神病人與精神病專家的宿怨》、《獅林接班人與蛇蠍美人的愛恨情仇》……這些港台狗血劇里的情節通通被搬上現實社會版新聞頭條,弄得辦案人員哭笑不得,在案件細節的確定上也更加一絲不苟。
譚凝坐在江城青湖刑警隊的審訊室里,坐在她對面的是王斑與關堯。
「譚凝,你不承認11月24日曾開車上過滬蓉高速,來過江城?」問話的是王斑,他看著這個面目冰冷的漂亮女人,心中充滿了各種猜測。
「24號我在蘇市,水瀾新城。」她波瀾不驚,油鹽不進。
「你的案子,警方是經過詳細調查的。沒有人可以對你的綁架案負責,水瀾新城的租房人是你丈夫,並不能證明他就是綁架者,按他的說法,是你自己設計了這次綁架案。」
「我為什麼要設計綁架案?」譚凝輕輕挑了挑眉,好像她才是那個有權發問的人。
「那得問你自己,也許,是為了不在場證明。」
譚凝扯扯嘴角,又慢慢將嘴角放平。
「不要以為你什麼都不說,什麼都裝不知道,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你丈夫名下那輛二手帕薩特,知道嗎?」
「知道。」
「車上有你和周藝的指紋,除此之外,車上還有周藝的毛髮,給個解釋吧。」
「我丈夫的車,車上有我指紋,需要解釋什麼?」
「那周藝的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們跟你丈夫確認過,他不知道這輛車的存在。」
「既然你們相信他,不信我,又何必在這裡不停地問我呢?」
「我們想給你一個悔過的機會,你想好了再回答。車上沒有你丈夫汪燁的指紋。」
「悔過?你的意思,我殺了周藝這事已成定局?」
「我沒那麼說,別跟我咬文嚼字。周藝遇害現場有你的血跡,我們掌握的證據夠把送你去檢察院。」
「警官,外面那麼多壞人,你不去抓。非在這裡跟我浪費時間,如果你真閑得沒事,我不介意每天跟你說上一百遍——我沒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