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報身

第一百九十一章 報身

俞延還沒睡醒,就感覺有人在拍他,他迷濛地睜開眼,窗外天還沒太亮。不止是他,就連雲升也被這動靜弄醒,睡眼惺忪地揉著頭髮。

「葉峽哥?」

「收拾下,趕緊出來。」葉峽罕見地有些著急,表情嚴肅,「有個東西,需要你們來認認。」

俞延一下就聽出事情的嚴重性,於是兩人趕緊爬起來穿戴好,跟著葉峽後面一路快走。直到目的地后推門而入,葉靄無見他們來了,連忙起身迎接。

「等你們好一會兒了。」姑娘說著就抓住雲升的手,示意兩人跟上來。少女快步穿過玄關,俞延看過去,客廳里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正抽煙,手裡捏著一張畫紙。

「來了?」葉鳴九瞥了眼俞延,將紙遞過去,「這個,見過沒?」

俞延接過,上面是一行他不認識的字,與其說是寫,更像是畫出來的。他又看了會兒,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八儀腳踝。」葉峽提醒他。

俞延恍然大悟,頓時有了精神,盯著這行字仔仔細細看了好幾個來回,不禁抬頭,語氣有些激動,「葉峽哥……你們,你們有頭緒了?」

「什麼有頭緒?」葉峽沒理解他的意思。

「就是幫八儀消除腳踝上的禁咒。」他指著紙上的漆黑字跡,「這跟八儀腳踝上的字是同一種吧,上次說會幫我調查消除的方法的,這是結果嗎?」

葉峽愣了愣,萬萬沒想到俞延思維發散都發散得如此精準,只顧著八儀。倒是葉鳴九抓住重點,直言問,「這跟你說的禁咒是同一種?」

俞延點頭,又看了眼斯文男人,「葉峽哥是學古文的,應該比我更認得這種字,說是鐘鼎文……」

他沒說完的是,既然已經有了這個專家,為什麼要特地叫他和雲升過來辨認。

葉鳴九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直言解釋,「有個突發情況,我家人身上出現了這個咒印,原因不明。」

「葉大哥的家人?」俞延和雲升面面相覷,「是嫂子還是小驗?」

「我妻子。」葉鳴九說出這幾個字,臉色難看得像是要殺人,「現在還在排查最近有哪些人接觸過她,這東西應該需要肢體接觸才能下咒。」

「確實。」俞延回想起在祖廟山的情形,「八儀被下咒時,我好像看見有什麼東西纏上了她的腳踝……」

「這東西的作用,說說你的了解。」男人又道。

「我只能說說八儀的,」俞延道,「除了行動會受阻,施咒的人,好像能夠通過特定的陣法快速移動到八儀周圍,類似於做記號。」

葉峽一直在端詳紙上的文字,聞言也點頭,「的確有這種功用,但這上面的咒文和八儀腳踝上的咒文並不完全一樣,或許功用上也會有所區……」

「誰給八儀下的?」葉鳴九突然問。

下咒給八儀的人,必然跟下咒給葉鳴九妻子的人有極為密切的關聯。

俞延當然知道那個人,但不敢貿然說,於是下意識看向葉峽。

「千重那個弟弟。」葉峽替他說了,「洛嫂子的咒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洛洛說就在昨天,早上突然發現,就帶著小驗來這邊了。」

「昨天?」葉峽沉思,轉向年輕男孩,「我沒記錯的話,葉羌是在前三天的夜半和你們爆發了衝突,按理說不該有這麼快的行動。」

俞延搖搖頭,「重哥毀了他那個融刻體的身體,他當時就逃跑了,而且他有那個能移動的黑霧……」

「意思是,他是有可能通過一定手段快速移動到我妻子身邊,是么?」葉鳴九問。

「也不是不可能。」俞延猶豫道,「不過我先說一句,我不知道他這麼做的意義何在,是為了針對葉大哥你嗎?」

葉峽也問:「你以前跟葉羌有過節?」

「祖廟那晚,算是有過交集,此前沒有。」

他說完室內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思考對方可能的目的。

「有沒有可能的消除手段?」葉鳴九又問眾人。

俞延看向葉靄無,她和雲升正並排坐在沙發上,親昵地靠著雲升的胳膊。他記得出發前夜學姐打的那通電話。

她說過,想消除,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葉靄無顯然也察覺到他的目光,一時間有些遲疑。「方法我倒是有一個,只是……」

「需要什麼?」葉鳴九問,一雙狹長的眼睛瞥向她。

少女連忙擺手,解釋道,「這個禁咒的確可以消除,但咒本身是不會憑空消失的,既然已經下在了人身上,那隻能……」

「移到別人身上,是嗎?」葉峽輕聲問。

葉靄無緩緩點頭。

「移到我身上吧。」葉鳴九已經站起身,「需要什麼趕緊去準備,我這就帶洛洛過來。」

「葉大哥!」「鳴九大哥!」

葉鳴九抬了抬手,示意幾個小傢伙安靜。

「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但這個禁咒並不會危及我的性命,我很早就跟你們說過……」他眼神掃過他們,最終落到俞延身上,意味深長。

「不要參考我的行為,我體質有異,跟你們不一樣。」

俞延還沒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咽了回去。

葉靄無望向葉峽,見對方點頭,她也起了身,「那我去拿三清鈴。」

雲升目送少女離開后,再次面向兩個男人,「葉大哥,葉峽哥,你們知道『體相用』是什麼意思嗎?」

「體相用?」兩男人對望一眼,最後是葉峽開了口,「佛教特有的哲學觀,講求『體大、相大、用大』,我專業不在此,只略懂皮毛……你突然問這做什麼?」

「這是反神的真相。」俞延道,「回祿在消失前讓雲升留給我們的,說這就是一切的真相,只有這三個字。」

「體相用么?」葉峽撐著下頜思忖,「我可以先說些我了解的,你們聽聽,看是否有啟發。」

俞延和雲升忙不迭點頭,手放膝蓋上,乖巧坐好。

「非要說的話,體相用類似於佛教解釋世界的三個理則。體,是指本質;相,則是外相,即形態;用,就是功用、作用。」

葉峽從茶几上拿起一隻透明的玻璃杯,在他們面前晃了晃。

「就以這玻璃杯為例,玻璃就是它的『體』,圓柱體內空心的杯狀造型是它的『相』,杯子用來盛裝東西,這是『用』。」

兩個年輕男孩小小地「噢~」了聲,為這通俗易懂的解釋鼓掌。

「我還沒說完。」葉峽打斷他們的掌聲,「佛尊有三身:即『法身、報身、應身』。佛家弟子修行中,都認為這三身與體、相、用合而為一,才能修得正果。」

「我好像摸到門路了。」俞延突然道,「回祿表面說的是體相用,其實想說的是這三身,反神有三身,只有這三身合一,才會誕生真正的反神!」

「對啊!」雲升激動得直拍座椅扶手,「俞延,你之前不是還說,那傢伙不是恰好有三種形態嗎?三種形態正好也是對應了三身……」

「不,這個猜想有問題。」葉峽否定他,「如果三身已經合而為一了,反神,我們先祖竭力阻止的『起因』早就降世了。他們現在還在和三家作對,設計了這麼多事端,恰恰說明三身還是殘缺的。」

俞延恍然大悟。

「他們缺的那一環……是八儀。」

葉峽點頭:「我大概能猜到八儀是在哪一環。『體相用』,『體』只有經由『相』,才能生其『用』,可以說沒有了這個外相,另外兩個也無從銜接。八儀對應的,正應當是反神的『相』,即『報身』。」

霎時間,那個跟八儀有著一模一樣外形的紅盔少女,突然在俞延的記憶里閃現。

報身……會是她嗎?

「可那個黑骸白骸又怎麼解釋?」雲升問,「我聽孫同學提起過,她說景容告訴她,八儀是白骸,八儀如果是葉峽哥你說的『報身』的話,那黑骸又是什麼東西?」

俞延也看向葉峽,「聽景容以前的意思,黑白骸融合會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我在想會不會八儀和黑骸融合后的產物,才是他們需要的『報身』?」

「你的猜想不無道理。」葉峽也深以為然,「我不清楚黑骸究竟是什麼,但總歸是和八儀有點關係。」

討論到這裡也就有些進行不下去了,幾人都沒有說話,沉默著。直到葉靄無拿著法器再次過來后,葉鳴九起身,準備去叫自己的妻子。

「看來時間很緊啊,三叔定的什麼日子?」葉峽看著男人的背影問。

「下午就啟程。」葉鳴九道,「你可以帶著他們先回祖廟,事情離塵埃落定應該不遠了。」

葉峽點點頭,「對於葉羌,三叔什麼意思?」

「北嶺那邊已經在找了,之前他的通緝令就已經傳遍了三家,沒有結果,應該是景家包庇的原因,從北嶺下手,或許能找到他的藏身之處。」

「他藏身的地方很可能是個領域,不一定是什麼住的地方。」俞延回想起和葉羌對戰的經歷,忙補充道。

葉鳴九沒說話,只是瞥了他一眼,俞延能想到的他當然能想到,於是沒理會,徑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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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使徒戰爭玩成了戀愛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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