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替我

第一百九十八章 替我

在良赭被毀傷的同時,葉羌的身體瞬間裂出同等的傷口,巨量的血從他身體里噴射出來,他幾乎是瞬間就昏死過去,從半空直直墜下。

殿下臉色瞬變,她俯衝下去,接住了葉羌鮮血淋漓的身體。

「看來……那該死的血諾生效了。」葉羌每說一句話,就有血從喉嚨里冒出來,氣若遊絲,「我跟您是一體的,傷害我……就是在傷害您……殿下。」

「你不能死!」紅盔少女厲聲命令,「你敢死!」

「那就吞掉我吧……殿下。」葉羌摩挲著金瞳少女絕美的面龐的,在白皙的皮膚上擦出幾片血污,「不用再等最好的時機,就現在,吞噬我,你我徹底融為一體。」

金瞳少女靜默片刻,她開口,上古的餘音在她的喉間發出,金聲玉振般的鳴響。

「吾等你等了數百年,」她俯視手臂上的青年,「你是吾之『用』,吾不會白白錯過你。」

她說完,身體就消失了,巨大的靈體灌進青年的身軀里,葉羌幾乎是瞬間就嘔出滿口血,不過很快,他身上無數道致命傷在靈體磅礴的震蕩中迅速修復。葉羌神志逐漸清明,他看著懸浮在體表始終無法進入自己身體的靈體,按住了紅盔少女的脖子,在下方的鎖骨處,隱約可見漆黑的咒印。

「果然,沒有她還是不行。」葉羌道,「我這就召她過來。」

孫井桐捧著殘餘的血液,最後的一捧血也在她手中消散成了白霧,她看著半空中的動靜,甚至來不及悲傷,就要面臨最嚴峻的問題。

他們即將要離開這裡,去往八儀所在的地方。

而她,完全無法阻止。

————

「那邊!快!快看那邊!」有術士驚呼。

景殊行循聲一望,在離他們幾里遠的山峰上空是大片累積而成的血紅的雲,就連積雪籠罩的山頭也被染成了詭異的紅色。

他們這些術士並沒有去現場,因為外圍多少得留些人維持警戒和基本的運轉,景殊行接到的任務,就是和幾個人留守在通往中峰的半道上。這裡視野很好,沒有樹林和群山的遮擋,能朝下一覽無餘,將上山人員的情況了如指掌。

那陣妖異的血雲顯然不是自然能形成的景象,他心裡陡然一驚,問身旁的術士。「那邊是哪裡?」

「是龍潭。」術士道,「審判前主家的場地就在那邊。」

「他們怎麼審判的?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景殊行疑惑,這時山腳處忽然有個人跑上山,從他們的視角只能看見個極小的點。那人的雙手像是被什麼束縛住,失去平衡,走路也搖搖晃晃,幾次差點摔倒,他大笑著喊著什麼,神情瘋癲。

「去看看。」幾個年長點的術士給景殊行打過招呼后很快就衝下去,景殊行也跟著湊近了些,他突然看出來了,那個人手上綁的是咒枷。

「是從犯!」景殊行道,「別讓他跑了!」

他們很快趕過去,術士們輕而易舉地將他壓制在地,那人像是瘋了,頭髮亂糟糟,裹著泥水和草粒,邊笑邊胡亂地高喊,「主家沒錯!反神!反神是真的!」

「鬼叫什麼?」一名術士不耐煩道,「哪來的反神?你還敢從龍潭那邊逃出來?」

「逃?」那人呵呵一笑,「他們……都逃不掉了!」

術士疑惑,還想再問,年輕男孩卻突然頂開他的位置,不顧臟污抓住那人的衣領,「你說誰逃不掉?」景殊行質問。

「他們,你們,你們……所有人!」那人狂笑,「反神降世了,他們都被困在了裡面,遲早都得死!」

「孫主家呢?」景殊行抓著他,語氣急促,「孫井桐呢?她是不是也在那邊?」

「不管在哪兒,都得死!都得死!」那人神情激動,胡言亂語,「反神才是唯一的真神!」

「啪!」

石頭砸在他腦袋上,瞬間出了個血洞,景殊行單手拎起他的衣領怒吼。

「我他媽問你井桐在哪!」

「想知道?」那人發出嗬嗬的怪笑,「去那邊看看吧……反正……都得死……」

景殊行只覺得血都衝到了腦子裡,手中石塊高高舉起,正要砸下時,有人在身後握住了他的手腕。

「別衝動,就算殺了他也沒意義。」瘦長的青年道,長長的額發遮住了半邊眼睛。

「乘哥?」景殊行認出了眼前人,愣愣地起身,「你有沒有辦法?我聽說你……」

「你們繼續在原地堅守。」景乘環視一周,落在眼前年輕男孩身上。

「你,跟我過來。」

————

祖廟山。

八儀撩起裙擺,看了眼腳腕,上面漆黑的咒印消失了。她愣住了,先是不敢相信,又試探著跳了幾步,發現腳踝上的負重和阻滯真的不復存在後,她高興地歡呼一聲,蹦到俞延身上摟住他的脖子。

「主公你看!真的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葉千重瞥了他們一眼,咒印毫無疑問已經轉移到了俞延的腳踝上,只是他穿著長褲和鞋子,擋住了而已。

「嗯,我知道。」俞延也笑了,詢問的聲音分外溫柔,「八儀開心嗎?」

「開心!」

「那八儀也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他問,「一個小忙,八儀肯定能做到。」

「好啊!」八儀不假思索就答應了,「什麼事嘛?就現在嗎?」

「就現在,」俞延道,「我現在要送重哥去很遠的地方,我們剛剛研究了一個陣法,但開啟需要很強大的力量,我們的力量不夠,所以需要八儀的力量,可以嗎?」

「好!」八儀又一口應下。

俞延手伸進褲袋裡,摩挲著裡面準備了很久的東西,抿抿嘴,最終站進陣法的中央。

「不是要送他去嘛?」八儀疑問,「為什麼是主公站在裡面?」

俞延笑了笑,「沒什麼,我力量比較小,要靠近些,等啟動后我們就會換過來的。」

八儀信了他這個說法,她手一揮,長戈重重頓地,磅礴的靈力奔涌而出,幾乎是瞬間,地上的陣法就有了啟動的紅光。

俞延有些驚訝,這下根本就沒有用到他和葉千重的地方,「八儀真厲害啊。」

八儀嗯哼了聲,有些自得,「那主公快出來吧~」

她話音剛落,後面就有人在喊「俞延!俞延!」她回頭一看,是雲升。

「俞……誒?重哥不是在你旁邊嘛?咋還要我去找?」雲升奇道,不過再往前走一步,他就察覺出不對勁,「你們這是?」

葉千重已經站進了陣法中央,完成最後的咒訣,俞延只是回過頭,對好友笑了笑。

「雲升,幫我照顧好八儀。」

「等等!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雲升撲過去大喊。

他剛觸碰到陣法表面湧起的光芒,瞬間,巨大的引力將他拽了進去,雲升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倒在地。

「卧槽!幹嘛啊!」他爬起來罵了句,剛一回頭,就被後面突然躥出來的紅衣少女嚇了一大跳,「八儀?你知道這咋回事嗎?」

畢竟剛才俞延那託孤的架勢,很難不讓人多想。

八儀急得紅了眼眶,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們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她這麼一說,雲升才恍然,環顧四周,哪還有祖廟那邊山林的樣子?

「這哪兒?」他搓了搓胳膊,覺得格外冷,「這裡怎麼好像……還在下雪?」

「他騙我,他騙我!」

八儀恨恨地跺腳,剛一躍上高處的岩石,雲升想起俞延的交代,趕忙迎上去。這時忽然有人從半道下來,兩方猝不及防,差點撞到一處。

「誰他_媽不長……雲升?」景殊行愣住了,「你怎麼也跟來了?」

他只是有點驚訝,雲升的表情玩全可以用驚悚來形容了。

「我……我……」他猛地拍向自己腦袋,「我剛剛不是在祖廟嗎?怎麼……」

景殊行被他這話嚇了一跳,「大晚上講什麼鬼故事?」他一看,旁邊還有個紅衣少女,「八儀怎麼也跟來了,俞延呢?」

「我們就是來找俞延的啊!」雲升跟他比劃了半天,猛然看見旁邊的景乘,頓時看見了救星,「景乘哥,你們聽我解釋!」

他把剛才看見的情形說了一遍,八儀又補充了一些,景乘聽了會兒,他常年做信息收集的,分析能力很強,加之身份特殊,接觸的秘密也多,很快就理順了事情的由來。

「我明白了。」青年道,「八儀腳踝上的咒文,怕是已經轉移到俞延身上了。」

「什麼?」

雲升難以置信,八儀更是不能接受,「主公為什麼……」

「他們在找徐先生,這裡已經受龍潭那邊外擴的領域影響,這也是你們僅僅接觸陣法的邊緣卻也能被帶過來的原因,因為目標的領域已經擴大了。」

景乘望著不遠處血紅的層雲,神情凝重,「現在情況很緊急,審判出了變故,據說反神降世,三家的核心們都音訊全無。」

「不可能!雲升很快反駁了反神降世這個說法,八儀都在這兒,他降什麼降?」

「坦白說,我很矛盾,不知該不該帶你們過去。」他面向紅衣少女,「畢竟他們需要你,我送你過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我要去!」八儀很堅持,「我必須去!」

「可乘哥,他們在哪兒,我們也不知道啊。」景殊行道。

「讓八儀感應。」他說,「她不是俞延的使……」

他還沒說完,一絲血紅的線突然浮出八儀的身體,景乘眼睛忽然睜大,他猛地抓住八儀的手腕,血紅絲線的繩結正在打開,很快,她腳下開始出現銅羽人的印紋,光芒逐漸歸於虛無。

「俞延斷了血盟,她現在是在失能期了。」景乘連忙抓住雲升的手翻過來,那裡原本象徵回祿的朱雀紋印記已經消失了。

「快,讓八儀做你的使徒。」

「什麼?」雲升愣住了。

「聽我的,讓她做你的使徒。」他緊緊抓住雲升和八儀的手臂,眼睛從半遮的額發下面顯出來,「如果你們還想找到俞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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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使徒戰爭玩成了戀愛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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