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誰之過
宇文好德本以為事情也就到此結束了,卻不想僅僅過去半年,宇文好德一家的經濟狀況剛有所好轉,老人及其家屬再次找到宇文好德,以身體未康復為由,要求宇文好德賠錢,不賠錢就賴在他家不走。
宇文好德選擇報警,警察勸退了老人一家,沒過兩天,他們又鬧了過來,在宇文好德家門口極盡惡毒的咒罵,無奈的宇文好德又賠了老人一萬元。
然後是第二次,第三次時,宇文好德搬了家,老人及其家屬找不到宇文好德,就去他孩子的學校里鬧,好好的一個陽光快樂的小男孩,最後連學都不敢上了。
宇文好德一家人走在外面,被人指指點點,最可悲的是,有些在網上看熱鬧的人,沒有任何證據,卻堅定的認為就是他撞的人,說他男子漢大丈夫敢做不敢當,在網上極盡惡毒的辱罵他,甚至辱罵他的家人。
於是,宇文好德終於崩潰了,雖然他對生活無比的熱忱,但生活還給他的卻是滿滿的惡意。為什麼?為什麼老人一家是本地人,條件比他好的多,卻還要如此訛詐他?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做了好事,最後卻是落得如此結果?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得不到一個公正,還要連累家人被萬人辱罵?
他曾堅定,也曾迷茫,他曾失望,卻從未看到希望。如今,他仍然堅信自己救人沒有錯,那麼到底是哪裡錯了?
2009年9月20日,老人一家再次上門要錢,老人一家罵他的心是黑的,很多人也罵他的心是黑的。於是他拿出刀,在他們面前,剖開自己的胸口,讓他們看看自己的心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那一刻,他的心裡只有一句話:「只願來生不再相遇。」
宇文好德用這種慘烈的死亡方式表達了對不公正待遇的憤慨,卻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老人一家仍然一口咬定就是他撞的,司法機關也沒有重啟調查此案。畢竟如果證明他們的判決是錯的,那麼誰來承擔這個責任呢?
網上仍然有人辱罵質疑宇文好德,說他逃避責任,羞愧自殺。但是終歸有人看不下去了,有通信公司的相關人員匿名公布了老人一家的通信記錄,用他們之間的簡訊交流證明了老人確實是自己摔倒的。
有醫生重新仔細審查了老人的病歷,推斷出老人骨折的原因是後仰的挫力,而非撞擊力和摔打力。
宇文好德得到了清白,老人一家則遭到了無數人為期數月的謾罵。可是那又能怎樣呢?死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宇文好德家裡人的創傷也不會就此痊癒,甚至那二十多萬塊的血汗錢,也很難被退回來。
此案對岳沉峰的衝擊是巨大的,他從未想過,人性可以如此的惡。他知道,此事過後,華夏的道德風氣,將會如泥石流一般洶湧而下。
此後出現的效仿者,如果得不到法律的重拳出擊,而是一貫的「和稀泥」的話,那麼在華夏境內,將再也無人敢隨便扶起摔倒的人。岳沉峰不禁感嘆道:「碰瓷之人得縱容,從此摔倒無路人。」
總有人說,「正義會遲到,卻從不會缺席」。岳沉峰卻想說,遲到的正義,對於當事人而言,已經不算真正的正義了。對宇文好德而言,遲到的正義,似乎有些意義,又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原來,縱使是在這最好的時代里,想要一個公道,有時候也會難如登天。岳沉峰對宇文好德惋惜至極,對碰瓷老人一家深惡痛絕。
惋惜痛恨之餘,岳沉峰不禁會想,宇文好德被欺負的如此之慘,為什麼寧願自殺,也不起來反抗?是誰閹割了他的血性?又是誰造就了碰瓷老人一家的猖狂?
岳沉峰不禁想起,那位間歇性精神病人,那位精神病人,在江陵市區,將車開的速度之快,肉眼幾乎難以捕捉,與其說他是將車開的太快,莫不如說他是將飛機開的太低。
一輛綠燈正常行使的小汽車被其撞成了碎片,車內兩人當即喪生,又在撞了公交車和數台小汽車之後,飛一般的消失在路口,若非有攝像頭,恐怕都無人看清那到底是車還是飛機。
警察很快找到了肇事車輛,並在車裡找到了小塑料袋裝的白色粉末,之後又很快抓捕了肇事者。案情本來很清晰,毒駕、超速、闖紅燈、肇事加逃逸,板上釘釘的吸毒和危害公共安全罪。
但之後的案情發展卻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先是警察證明車內的白色粉末並非毒品,而是麵粉,尿檢也排除了肇事者吸毒和酒駕的可能,之後相關腦科醫院證明肇事者患有間歇性精神病,開車時剛好第一次犯病,所以不具有完全承擔刑事責任的能力。
這樣的反轉,簡直讓人驚掉了下巴。很多人認為,這是侮辱江陵司法人員和全國人民的智商的行為,很是氣憤。
但人家還是成功了,被輕判了,以至於華夏開啟了辦理間歇性精神病證的熱潮,所謂:「一證在手,吃喝全有,打砸搶燒,隨我心意。」
那位病人是不是真的精神病,岳沉峰無從得知,但司法機構認定的事,為何會有如此多的質疑?是誰造就了民眾對於華夏司法的不信任?
這一刻,岳沉峰突然明白,這個時代是美好的,但有些人,有些事,卻與美好相差甚遠。這是時代的偏差,是制度的漏洞,在法律無法糾正它的時候,或許就需要一些有能力有勇氣的個體,去糾正這種偏差,去堵住那些漏洞。
岳沉峰幻想著自己若是足夠強大,宇文好德或許可以不死,自己若是足夠強大,或許就可以改變很多不公之事。
對於修行之事,岳沉峰一直都是半信半疑,並未上心,但現在,為了心中的美好,他開始刻苦的按照書上的辦法,去感應靈元之力。幾日時間,匆匆而過,而岳沉峰卻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