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們都是炬火
孫悟空見王權定出不為所動,收回了金箍棒,拄著金箍棒無奈地看著他:「你這個人怎就這般無賴呢!」
王權定出嘴角勾著幾分得意:「你現在才知道我的厲害嗎?」
孫悟空拿王權定出沒有辦法,也望向那天邊的晚霞質疑道:「厲害,你哪裡厲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躲在我這裡都快要哭鼻子了,還好意思說自己厲害!」
王權定出看著晚霞,將身體蜷縮在一起,又嘆了一口氣:「你看那天邊的晚霞多美啊!」
然後回過身去,先前的所有負面情緒,諸如疲倦、勞累、憂愁,一掃而空眼神銳利的盯著孫悟空:「可是為什麼有些人不喜歡也就算了,還總是想毀掉她呢!」
孫悟空張了張口,有些話終是沒能說出口,良久后:「那漫天的神佛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想留住那道霞光,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我來了!」王權定出堅定的說。
孫悟空收回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王權定出:「你這是覺得你又行了?」
王權定出聞言大笑:「我只是從來沒有遇...
孫悟空直接打斷他:「行了,你不用解釋了,你遇到什麼樣的問題,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既然選擇了你,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完全相信你。」
王權定出看了最後一眼晚霞,最後一聲嘆息:「好!」
孫悟空重新變回夕陽武士的樣子:「既然做了選擇,那就上路吧!」
他左手提著劍,走到王權定出面前,右手捏著劍指指向王權定出的眉心:「我幫不上你什麼忙,最後只能送一個小禮物,希望能幫的到你!」
說著夕陽武士的身上發出耀眼的金光,這些金光順著劍指的指尖,流轉到王權定出的眉心上,漸漸地在王權定出的額頭上形成三枚道紋,慢慢金光散去,這些道紋也漸漸斂去光華,完成這一切后,夕陽武士眷戀的看一眼天邊的晚霞:「你一定要將晚霞留下啊!」
看著逐漸化為飛灰的夕陽武士,王權定出沉聲道:「一定!」
隨著夕陽武士的死去,這個世界也開始消失,王權定出看著不斷坍塌的世界,眉心的道紋放出無量的金光,將這個世界吸了進去。
目睹此情形的王權定出,搖了搖頭苦笑道:「你這個狗東西,裝神弄鬼的,還想騙我!」
王權定出醒了過來,感覺到有個人趴在自己身上,急忙看了過去,見到是紫霞仙子后,鬆了一口氣,又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自己躺在營帳內。
儘管王權定出的動作幅度很小,但還是驚醒了紫霞仙子,她看起來有些疲憊,抬起頭見到王權定出醒了,臉上稍稍有些喜色:「你醒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王權定出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我能有什麼事,只是最近有些勞累,反倒是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疲憊呢,事情沒有處理好?」
王權定出見紫霞仙子聽到這個問題后,神情更加落寞了,紫霞仙子抱緊王權定出:「我們一起逃走吧,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好!」
王權定出覺得有些詫異,剛打算問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到紫霞仙子又嘆息道:「可是天大地大,我們又能逃到哪裡,才能逃出祂的手掌心呢!」
王權定出溫柔的安撫著她:「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悲觀了?」
紫霞仙子:「趙構就要死了!」
王權定出聽后眉頭一緊,然後恢復了平靜:「是人都會死去,哪怕他是皇帝,死去也是正常的,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就為這個難過啊!」
說著王權定出輕輕逗弄紫霞仙子:「你為他難過就不怕我吃醋嗎?」
王權定出的安慰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紫霞仙子的心情依舊很低落:「不一樣的,他現在的死亡和普通人的死亡是不一樣的!」
「你也知道,那趙構是人們人族氣運所眷之人,也因為氣運所眷,他才能一路上逢凶化吉,遇難成祥,但是這一次他不知道被那位大能算計了,他身上的氣運根本庇護不了他,只要他一死,那你們大宋的氣運就會失去導向,到時候你們就會...談到最後紫霞仙子看著王權定出不忍說出最後的話!
王權定出從幻境出來以後,心境早就可以平穩面對這些情況了:「為什麼會這麼說?」
紫霞現在嘆了一口氣,回憶道:「這些事情就說來話長了,事情的起因還要從五百年前說起,當年唐皇李世民命唐玄奘前去西天如來佛祖那裡,求取真經,長安距離西天有十萬八千里,路途遙遠,更有險山惡水,妖魔鬼怪阻路,那觀世音菩薩就點化了孫悟空、天蓬元帥和捲簾大將保護唐玄奘西行。」
王權定出沒想到紫霞仙子會對他說這些,恍然有些出神,紫霞仙子接著講到:「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但是沒想到孫悟空被牛魔王蠱惑,兩人結拜成兄弟,要一起吃了那唐玄奘,最後觀世音菩薩出手,拿下了孫悟空救出了唐玄奘,那唐玄奘為了救孫悟空,甘願自墮輪迴,為孫悟空贖罪,換來了孫悟空轉世的機會,於五百年後師徒相聚,重新完成取經大業!」
王權定出撓了撓頭:「怎麼聽著那個孫悟空,不像什麼好人啊,好端端地為什麼突然要吃他的師傅呢?」
紫霞仙子:「誰知道呢,可能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吧!」紫霞仙子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更舒服一些,然後接著說道:「現在五百年之約已至,那唐玄奘和孫悟空就要重新碰面了,去完成取經大業,本來一切都已經安排好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佛法東傳,大亂之後必有大治,正是趁著如今大宋還陷在戰亂中,佛祖掐算好,只等那玄奘將經書取回后,大宋也會進入到安穩的盛世。」
「再加上現在已經對將來平定亂世的英雄岳武穆的浸染,也就是你們的元帥,現在外面都在傳他是佛祖身邊的金翅大鵬轉世,是佛祖送來平定亂世的,你不會認為這只是巧合吧!」
王權定出有些疑惑:「有嗎,我怎麼沒有聽到過!」
「你啊,只知道在前面賣命,都讓別人賣了還不知道,豈止你們元帥,連你們這些身邊的人,都被按上了各種名號,不想想你們幾次做的事,對天下的百姓有多大的影響,幾乎每次都是以少勝多,而且戰勝的都是那些名聲在外的大妖,讓別人不相信也不成啊!」
王權定出感嘆道:「是嘛,原來我們的名聲已經這麼大了嗎?」
紫霞仙子輕輕地用手指點了點王權定出的側臉:「名聲大才更麻煩呢,在原本計劃中當你們岳家軍將來會擊退侵略者,然後由皇帝趙構賜死岳元帥,金翅大鵬的名聲本來就在民間多有鄙陋,到時候會有佛門說,此舉是因為佛祖派金翅大鵬來民間贖罪,現在敵人退去,金翅大鵬的罪孽已銷,已經被佛祖重新召回天上去了,到那時候,再加上玄奘取真經而歸,必定名聲大噪,流傳千古,那樣佛教就會徹底紮根在中原大地上,你們的努力也全部為佛教東傳做了嫁衣。」
王權定出幡然醒悟:「所以在佛祖的計劃中,皇帝是至關重要的一環,但是現在趙構不明不白的卻要死了,那重新換一個皇帝不就行了,反正對他們來說,誰當皇帝都無所謂嘛!」
紫霞仙子悲傷的看著他:「是啊,對他們來說,誰當皇帝都無所謂的!」
王權定出聽后,沉默了,紫霞仙子只是抱著王權定出更緊了。
片刻后,王權定出譏諷的笑了一聲:「原來連我們這些棋子派不上用場,連丟都懶得丟嗎?」
「還真是傲慢啊,光是想想就令人火大!」王權定出將手臂枕在腦後,平靜的看著帳頂。
紫霞仙子哀求道:「至尊寶,我們鬥不過他們的,我們逃走吧,哪怕只能苟活一天,我也願意,我不要我的意中人做什麼蓋世英雄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王權定出連忙坐起身來,看著滿臉淚痕的紫霞仙子,一時間有些感慨萬千,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將她臉上的淚水拭去,溫柔地說道:「事情還沒有走到那個地步,也許明天我們就會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相信我,我們一定能做到的!」
紫霞仙子是個聰慧的女子,即使她沒有聽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只是深情的看著王權定出,努力的忍著,不讓淚水落下來,一頭扎進王權定出的懷裡,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高居天上又能如何,祂以為算計的不過是一個心有不甘的石猴,卻不知道這隻石猴有著足智多謀的絕智,祂以為枷鎖能鎖住那隻金翅大鵬,卻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金翅大鵬,而是扶搖直上九萬里的鯤鵬,想要凌駕在人間之上,那就斗一斗,直面什麼叫做不屈。
建炎三年三月二十六,是宋神宗的忌日,百官都去祭拜,祭拜完神宗后,才結伴去上朝。而已經決定兵變的苗傅,拉攏了不少有同樣心思的大臣,他們趁著今日是神宗的忌日,皇帝的行宮內的守備都被調離的空檔,就要起事。
苗傅下令讓手下王世修在城中埋伏,等待時機,終於等到今日退朝的時候,等到王淵趾高氣揚的騎著高頭大馬從行宮內出來。
見他神氣的樣子,埋伏在側的士卒,每一個都十分氣憤。王世修一聲令下,士卒急速沖了過去,將王淵從馬上擼下來,王淵身為樞密使,從來都是養尊處優的,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待遇,剛要發怒,就察覺到事情的異樣。
從四周不斷的有士卒衝過來,路兩邊很快就站滿了人,每個士兵都是兵甲俱全,肅殺之氣布滿了全場,王淵的怒氣被這場景生生鎮住了,他眯著眼掂量著此時的情形。
片刻身前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隨著腳步聲的接近,場中的肅殺之氣更加濃郁了,王淵見領頭人中居然有他一手提拔的劉正彥,心中一驚但還是面不改色地問道:「正彥,這是何意?」
劉正彥瞟了他一眼,直接拔出劍架在王淵的脖子上:「汝使天下顛沛至此,猶不自知?」
王淵感覺到頸上的寒意:「正彥,當初你為罷官,鬱鬱寡歡,是我上稟官家,將你擢為御營右軍副都統制,也算有恩於你,況且我與汝父交情不淺,你不要做傻事啊!」
劉正彥卻不為所動,直接揮劍將王淵的斬殺,苗傅提著王淵的頭顱,將它掛在帥旗上,轟轟烈烈的兵變正式開始了。
苗傅將手下的軍隊一分為二,一路人馬去城內那些內監的家中,將他們的悉數剷除,一路由苗傅親自帶隊,直接闖進皇城內,負責宮門守備統制吳湛也從了苗傅等人,放任苗傅率領軍隊闖進皇城內,隨後苗傅的軍隊就包圍了內城。
還在皇城裡的王公大臣們,突然接到外面已經被叛軍包圍的消息,還有些不太相信,直到外面通天的喊聲:「苗傅不負國,只為天下除害」傳入宮內,大家才慌了神。
趙構坐在上首,被這樣情形刺激到,再一次開始激烈的喘咳,內侍急忙奉上湯藥,這次即使趙構飲了葯,依舊不住地咳喘,只是咳喘的幅度輕微了許多。
趙構拚命壓制著身體的不舒服:「眾卿可有良策?」
杭州知州康允之站出來:「啟稟陛下,臣以為現如今那些官兵造反,只是受了奸人蒙蔽,只有陛下親自出馬,安撫人心才可以制止叛亂!」
趙構聽后,咳嗽的聲音又有些厲害了:「其他卿家呢?」
百官相互巡視,然後一齊進言道:「陛下,臣等亦是如此認為。」
趙構劇烈的咳嗽一陣后,顯得有些力竭:「非要如此?」
康允之:「陛下,非如此不可啊,如果人心可用,一切都好說,但是如果人心不可用,則萬事休矣,如今非陛下不能調動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