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想做妓女

傻子王鵬的脾氣倔強得很，從來都不會許諾什麼東西或者什麼事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來的，傻子王鵬一向這麼認為。答應的事，不管多難，不管付出多少，一定要做到。這是傻子王鵬一向的堅持。

傻子王鵬這是準備拚命了。

在來京城的客車上，傻子王鵬計劃了很久。

自己有什麼能力？自己能做什麼？

搞設計？現在做銷售了，雖然公司肯定會同意，但掙不到錢。

給別的公司做設計？這是不道德的，還有可能犯法。

寫小說？傻子王鵬有這能力，網路小說看的太多了，即使最紅的那幾本，傻子王鵬認為也就那麼回事。在當今華夏國，這活兒，不見得比蹲在大街上賣菜多掙多少。

炒股是不行了，沒本錢。公司的股票，要等到上市三年後才能賣的，明年就甭指望了。

琢磨來琢磨去，只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搞好自己的銷售，手緊點，請客送禮能省就省，可這樣，要買房買車，這可要近200萬呀，現在自己幾乎是沒有一分錢，也就是自己今年怎麼也要有四五千萬的銷售額，這可是自己往年的10倍。

傻子王鵬頭有些大，四五千萬的銷售額，真的很難，難如上青天。可現在，人類連月球都上去了，上青天又有何難？

傻子王鵬就這樣，迷迷糊糊地下車。也沒給那個招攬生意的黑車司機好臉sè。

傻子王鵬拿了拉杆箱，辨明方向，抬腿就走。可走了幾步，想起呂雨桐叮囑的話。

「你以後，別再那麼倔，改改你那驢脾氣，不然，吃虧的總是你，受苦的總是我。」

傻子王鵬本想撇了那司機，可這大半夜的，肯定打不到車了。按傻子王鵬的本xìng，寧可走到賓館，也不會坐這傢伙的車。那車肯定是黑車，沒發票不說，弄不好還會很宰你一把。傻子王鵬上過兩次當的，經驗豐富得緊。

可想起出門前，呂雨桐交代的話，傻子王鵬決定再上次當。

傻子王鵬停下腳步，問跟上來的司機：「去鼓樓多少錢？」

「四十」

「二十吧」傻子王鵬還價，「還沒到十公里呢，別不把我當燕京人，我熟著呢。」

「好吧，我再問問有別的人沒有。您先上車。」黑車這是要利益最大化，想拼車。

「好吧，我等你10分鐘。」以前，傻子王鵬最討厭的就是拼車，一聽心頭就起火，一定會轉身就走。不管這事是不是在法律允許範圍內，最起碼我付錢了，你卻要我多等，還要在這有限的空間里再加些不知道什麼人的人。錢還一分不少，你多掙錢了，受影響的是我。

傻子王鵬學會了剋制自己。這是好的兆頭。

過了15分鐘，人都走光了，黑車司機也沒拉到人，也不見怎麼灰心，嘻嘻哈哈地上車，還很客氣地跟王鵬道歉，車子發動后，還不停地跟王鵬閑聊，王鵬只是聽著。到地兒，傻子王鵬要發票，司機痛快地答應，印表機吱嘎嘎地開打。

王鵬看了一眼出來的半截髮票，說：「別打了，你那個是假的，給一張長途大客票。」

「您門兒清。」那人很痛快，找了車票出來，厚厚的一本，「一張夠嗎？」司機很客氣地問。

傻子王鵬忽然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傻子王鵬美美地洗了澡，看時間，晚上11點。以前，傻子王鵬也這麼走過，沒打車，過了半夜1點還沒到賓館呢。聽老婆話，就是好呀。傻子王鵬心頭一熱，就給呂雨桐撥電話。和呂雨桐煲電話糊，還是幾年前的的事，這些年幾乎沒有了。

「到了？」鈴聲響了很久，呂雨桐慵懶的聲音響起。

「睡了？」傻子王鵬明知故問。

兩人的話都沒什麼營養，可兩端的氣氛卻被攪動的燥熱起來。這感覺，挺好。

傻子王鵬不知什麼時候沉沉睡去。

第二天，傻子王鵬隨便找個地方，吃了早點。等到9.30分，給李浩楠撥了電話，這時他剛上班。傻子王鵬對時間的概念是極強的。

手機鈴聲響了兩下，一個磁xìng極強的聲音傳來，是李浩楠。李浩楠讓傻子王鵬直接去他的公司。

李浩楠是王鵬大學四年的同學兼室友，按說他們的私人關係是極密切的，可王鵬從未求李浩楠為他辦過任何事，包括來燕京的接送。王鵬就是這樣的人。他從未要求和他走得近的人為他付出過什麼，哪怕一句話或者一步路，這也是王鵬朋友漸漸遠去，最後一個不剩的原因。這傢伙太傲了，你牛啥呀，混的一天不如一天，還像一隻禿尾巴的公雞，二五八萬的，娘的，不鳥他。這是王鵬周圍所有人的想法。六月飛雪、竇娥奇冤呀，王鵬是可以拼了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傢伙，他只是不想麻煩任何人。有事自己扛，有話悶在心裡，扛不住了，就像一隻動畫片里被打扁在地的土狗；悶不住了，就像一隻被鬥牛士惹瘋了的公牛。可誰知道呢？就連一起生活了20年的老婆，不都和他發生了慘烈的戰爭？

王鵬是有才的，智商很高，可這傢伙什麼都搞，你是一學理工的，大學四年成績平平，好幾科成績不及格，最後的英語四級也沒過，還得罪了班輔導員，把輔導員氣的，不幹了，直接考研走了，輔導員的老岳父是教他高數的，好吧，女兒受苦了，老爸當然不幹，要報復，一定要，於是，王鵬的高數就一直掛到畢業前，這傢伙的理論力學也是這樣，明明是90多分的成績，卻被給了59分，傻子王鵬不服，找到理論力學的老師，老師理直氣壯，傻子王鵬的答案沒有過程，懷疑抄襲。那時，傻子王鵬要瘋了，畢業幾年後，才知道，那老師是輔導員的舅舅。

這圈圈……，王鵬腦袋裡同樣畫著圈圈，可他越畫，腦袋裡越亂，最後腦袋裡裝了一堆漿糊，王鵬終於窮途末路了……。

王鵬的情商真的很低，要是有測試儀器，一定會顯示出－250這個數字。

這李浩楠可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大學四年，顯得很本分，不顯山不露水，和誰走的都不遠不近。誰知，快畢業了，這傢伙突然間要去德國留學了。那時，考研的都不太多，系裡很是放了通鞭炮慶祝。再以後，就失去了聯繫，可十年前，這傢伙露頭了，成為一家德國公司在中國的工廠的總經理，成為王鵬所在公司的競爭對手。價格是王鵬公司產品的3倍，王鵬同樣爭不過人家。儘管王鵬不承認，李浩楠公司的產品比自己的好多少，甚至某些方面還比自己的差很多，可市場就是這樣，改革開放30年，中國的民族工業，尤其是機電產品，已經不比國外的差，可是那些大國企、大的民營企業，卻依然的崇洋媚外，國內的產品一無是處，國外的，就是好的，從電機到軸承，從鋼材到各類的機械產品，國內的，一律不予考慮，很多時候，連參與招標的機會都不給。王鵬其實很聰明，他知道，李浩楠的所謂德國公司，其實就是他自己的公司，只是李浩楠在德國轉了一圈，弄了些德國技術，大部分產品，都是在國內加工的。可又能把他怎樣呢？人家打得是德國的牌子，整個行業、整個市場，一起為他加油鼓勁，每年那些鼓噪的磚家叫獸以考察的名義，免費在歐洲轉上一圈，再拿些紀念品，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然後是那些國企老總、私營公司聘用的高管，帶著小三或者老婆再考察一下歐洲十國，李浩楠的公司就會再增加幾億十幾億的銷售收入。國內的公司能怎樣？只能裝啞巴了。這是潛規則，你要是不服，說了出去，你就別混了。王鵬有時覺得，李浩楠不比那些jì女一樣的女星高尚多少，再轉過頭來看看自己，嘖嘖……，是不是找個門路，咱也去當個jì女。

現在的王鵬還真想做jì女。

幾年前，國內開始大規模的礦山建設，李浩楠就搞了個總包公司，從設計到施工、從設備的安裝到調試、一直到礦山以後幾年的運營，李浩楠全包，打著德國公司的牌子，拿了很多的工程，他的製造廠干不過來，有些設備表面上也不用弄得太高檔，王鵬就有了和李浩楠合作的機會，畢竟王鵬所在的公司在國內還是數得著的。

這次來，王鵬就是來談一個項目，據李浩楠說很大。王鵬技術商務一把抓，在公司里，技術趕得上王鵬的，還真沒有。王鵬幾乎能把公司各種產品的設計數據甚至具體的結構尺寸一點不差地記下就是xìng格cāo蛋，不然，公司的總工的椅子就是他的。事實上，公司在往證監會報的上市資料里，王鵬就是技術負責人。

在李浩楠公司，談了一天，簽了個600萬的合同，這是王鵬去年全年的銷售額。約好和李浩楠、張宇清三人晚上吃飯，張宇清就要結婚了，很多事情要有人出力出面的，這時見個面，也好開展工作。

李浩楠和張宇清通了電話，張宇清說去城北的一家私人會所，那裡清凈。張宇清曾帶李浩楠去過，那裡可是京城**們談事交流的地方，很多的大事都是在那裡談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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