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黃粱夢一場
王鵬居然復生了。
看著床上的一切,王鵬既熟悉而又陌生。手錶上的時間是9月23rì,星期rì。
現在是1984年,王鵬這時還是大學一年級的剛入校的新生。
王鵬頭腦已經混亂。記得昨晚自己醉酒了,是自己給自己灌多了,要去衛生間,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自己是死了嗎?呂雨桐還等著自己回家,老婆明明已經告誡自己別喝多了,自己怎麼就不聽的老婆話呢?
老婆、女兒、年邁的父母,他們該怎麼辦呢?
王鵬的頭開始大。
寢室開始嘈雜起來。
這個寢室住了7個人,除了王鵬,就只有老四劉君喜歡睡懶覺,其他人的生活都是很規律的。
老大陳羽正疊著被子,他住在靠窗的位置,下鋪,與王鵬對床。老二趙棠傑住在王鵬的上鋪,正在起床,王鵬感到了木床的搖晃。老七李浩楠剛剛洗漱完畢,拿著洗漱用品回到屋裡,李浩楠每天都跑步的,他總是起的最早。老五張宇清正往外走,與李浩楠正走個碰頭。
王鵬已經坐起,見門口的兩人,終於確認了這個可怕是事實。
這兩人在這裡。王鵬抑制住大打出手的衝動。上一世,王鵬半生都處在壓抑中,幾乎沒跟人吵過架,更沒有跟人動過手,懦弱慣了,衝動一起,瞬間就熄火了。
王鵬需要靜一靜。
恐懼、激動、憤怒、興奮、失落、悲痛,幾種情緒幾乎同時襲來,讓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頭暈腦脹,臉sè發白。下床時,幾乎站立不住。
「王鵬,哪兒不舒服?」還是陳羽先發現王鵬的不對頭,放下刷牙的缸子問道。
「沒事,可能是沒睡好。謝謝。」王鵬上一世有十多年沒人關心過他,這時心裡很感動。
「奇怪了,這也需要感我?看你是真的出問題了,要去醫院嗎?」陳羽感到王鵬真的出問題了。
「真的沒事,我感覺好多了。」王鵬現在心情真的好起來了。
陳羽、李浩楠、張宇清、王鵬四人一起去吃早餐。
三人對王鵬的舉止有些奇怪。王鵬從入學起就沒吃過早餐,今天是第一次。看著他東張西望、神情不屬的樣子,李張二人更是奇怪。陳羽是最先發現王鵬出問題的,以往他總是獨自去吃早餐,今天為了陪王鵬,四人竟然走到了一起。
「王鵬,出了什麼事嗎?」張宇清問。
王鵬對張宇清和李浩楠的怨念很深的,不知是應該感謝他們,還是應該恨他們。李浩楠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根本就不會問王鵬發生什麼的。張宇清這時湊上來,王鵬就沒給他好臉sè。
「張公子也會關心人嗎?」王鵬語含諷刺。
張宇清的家庭背景極深的,家裡對他的期望也很高。高考前,這小子居然弄大了女同學的肚子,家裡人雖極力隱瞞,最後還是被老頭子發現了,老頭子一怒之下,把張宇清趕出了燕京,張宇清這是不得已來到華大的。家裡為了他以後的路,免得沾染那些公子公主的惡習,對他的身份極力地保密,整個華大知道張宇清身份的,不超過3人。
現在,王鵬知道了。
叫張宇清公子的,都是燕京的那些人。張宇清這時很是震驚,竟然沒有注意到王鵬的語氣。其他二人卻是注意到了。
王鵬猛然意思到自己的莽撞,趕緊緩和氣氛。
「也沒什麼,昨晚做了個噩夢,沒睡好。」去食堂要走近十分鐘的路,王鵬這人聰明絕頂,知道不能和張宇清關係搞僵,就接著說:「我夢裡,去參加一個人的婚禮。知道是什麼人的婚禮嗎?」
王鵬看向張宇清,張宇清還在懷疑王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正在想怎麼讓王鵬閉嘴。
王鵬有些得意地看向其他二人,他丫的現在就是在演戲,「我是參加張宇清的婚禮,人們都叫他張公子,那風光、那氣派。」
張宇清的臉sè綠了。
「我也是一時興奮,就多喝了幾杯,當時我是和浩楠坐在一起的。」王鵬攬住李浩楠的肩膀,李浩楠的身體一僵,但很快就緩和下來。
李浩楠從未和人這麼親密過。
「那酒喝的,我居然大醉,醉就醉了,竟然掛了。這夢也不知吉不吉利。」王鵬嘆氣。
「所以早晨起來,你就這樣了?」張宇清語氣不善。
「是呀。你說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這些天,也沒見你和哪個女孩子好呀?」王鵬還在胡扯。
李浩楠就笑,很自然地擺脫了王鵬。李浩楠的家庭背景不比張宇清差,詩書傳家,家教更是嚴的很,祖輩是前zhèngfǔ的高官,再過兩個月他全家就會移民香港了吧?王鵬心裡惡念叢生。
「你們猜猜,張宇清這輩子會結幾次婚?」王鵬決定再下猛料。
幾人都停住看王鵬。
「我昨晚參加的,可是張公子的第二次婚禮。」王鵬說完就微笑。
張宇清飛起一腳,踹在王鵬的屁股上。
張宇清平時莊重的很,沒有李浩楠的儒雅,卻也安靜。王鵬從沒見過張宇清和人玩鬧時,動手動腳的,這點王鵬沒防備,跌跌撞撞地奔出好幾米才站穩。
陳羽、李浩楠就哈哈大笑。
王鵬、張宇清也跟著大笑。
「幾位笑什麼?」劉輝從後面趕上來。
劉輝是臨時班長,不是民選,是指派,班輔導員蔣富國在開學的第一次班會上指派的。大家對劉輝的觀感都不大好。整個班裡,只有劉君有些官迷,整rì的想當官,其他人都不大有熱情。
「笑王鵬做了個chūn夢。」陳羽出來打圓場,張宇清和李浩楠是不會回答的,王鵬更對劉輝不對眼,陳羽這人還是顧全大局的。
陳羽的年紀是班裡最大的,上學本就晚,還補習了兩年。終於考上大學了,家裡卻一分錢拿不出,幸好高中補習時,處了個女朋友,每月給他寄5塊錢,買些rì用品和學慣用具。這是王鵬在上一世畢業后才知道的。一個山區里出來的苦人,在黃蓮里泡過的,家裡沒勞動力,就老父一人,能讀書就得感謝黨了。要是在20年後,這樣的人家,成績再好,你也得在家種地。
現在想來,班裡有女朋友的,最早的應該是陳羽了。這傢伙口風也緊。
看來,這裡也沒有一個簡單的人啊。
王鵬在為自己的上一世悲哀。
「哦。」劉輝見幾人都冷了臉,知道不待見自己,就閉上了嘴,不敢再問了。
到了教師食堂門口,王鵬就走了進去。王鵬很少吃早餐,上一世吃的早餐也大都在這裡。李浩楠和張宇清的早餐都是在這裡解決的。這裡的條件好,東西也好,主要是為教師準備的,可教師很少有來食堂吃飯的,這裡就成了家庭比較富裕的學生食堂,價格比學生食堂的貴很多。
陳羽和劉輝繼續前行,學生食堂離這還有300米。
看著三人進了餐廳,劉輝說:「真是奢侈。」口氣中,滿是醋味。要是趙棠傑在,一定聽得出,他是山西人,喝醋是他的本行,對這玩意的味道敏感得緊。
「誰過年不吃頓餃子。」陳羽看的很開,故意岔開話題。
「對了,回去通知一下,下午4點開班會,蔣老師也參加。」蔣富國很少來班裡,開會的事還是昨晚劉輝去蔣富國家裡時,蔣富國說的。
「今天周rì,還開什麼會。」陳羽對這事也不太感冒。
「馬上十一了,學校要辦個晚會,蔣老師希望班裡能出個節目。」這事是劉輝主動要求的,本來蔣富國對這種事也不大熱心,耐不住劉輝攛弄,就同意了。可劉輝的威信幾乎沒有,只好親自上陣,開個班會了。
「你知道了吧?」劉輝見陳羽沒回應,緊著問了一句。
王鵬買了兩根油條,一杯牛nǎi,才五毛錢。還是這時代好呀,要是在後世物價飛漲的時侯,這些怎麼也要三五塊錢。和張宇清、李浩楠三人坐了一桌,王鵬吃得很香甜,聲音很大。
「注意形象。」李浩楠就不待見他的德行,敲了敲桌子。
「什麼形象?」王鵬的嘴角流著白白的牛nǎi,這牛nǎi太香了。前世的那些牛nǎi,肯定全是假的,太坑爹了、太黑心了。
「請問,王公子,你幾天沒吃東西了?」張宇清還對那句「公子」耿耿於懷,這是試探著問人呢。
王鵬早就後悔那句唐突的話,人都要有秘密不是,早上打交道的這些人,哪個沒秘密的,「哦,本公子以前很少吃早餐,自然就很餓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不明白?不知你們是怎麼考上大學的。」
要知道,人一天不光只吃早餐的,王鵬這是在胡攪。
二人也不跟王鵬計較,不再說話,低頭仔細地吃東西。看得出來,這兩人的家教都挺嚴的。前世王鵬還真沒注意,就是注意了,也不見得看明白,這是見識問題,不經歷過,就是不明白。
王鵬心裡長嘆……
王鵬回到寢室,仔細地整理一下東西。上一世的王鵬,還真不是一個整潔的人,東西都是亂七八糟。床頭的一堆書,雜七雜八,哪一類的都有,就是沒一點營養,現在的王鵬根本就不屑看這些了,除了課本,都讓王鵬扔到床下的紙箱里。
這下乾淨了,和陳羽的床有得一拼。
寢室里幾乎沒人了,王鵬在床頭悶悶地坐了一會兒,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回到這個年代,很多的事情需要清理清理。劉君還在大睡,居然還不時地發出鼾聲。這小子昨晚幹什麼去了?
王鵬輕輕地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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