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聶女幽魂
不一會兒,李寶山、曾芸芸便趕來了。
我將剛才在鄭心怡身上看到的情況跟他們講了一遍,隨後也把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二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隨後,我讓曾芸芸留下來照顧鄭心怡,坐著李寶山的車直接就往破廟奔去。
路上經過菜市場的時候,李寶山跑去買了一隻雄雞,然後跟我講了一些如何請鬼現身的方法,聽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雖然我在道觀的時候,二師父是捉鬼方面的行家,但我沒怎麼跟他學這門手藝,因為特不喜歡他成天跟我吹牛逼,連二師娘都煩他。
最不能接受的是,他一天到晚就在外面整些雞血、狗血、驢蹄子回來,把院子弄得邋裡邋遢,最後還要我來清理,想起都頭大。
但他有一點還是合我意的,那就是每次會順回來一些雞肉、狗肉、驢肉,外加一些不上檔次的燒酒,我幹完活兒后,總能飽餐一頓。
所以,我還是很樂意叫他一聲「二師父」。
李寶山見我對這方面不是太懂,便越說越起勁,那感覺真的跟我二師父很像……
牛逼能夠吹到天上。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那個丁字路口。
上山的路上,我再次看到了那隻紅色高跟鞋,總感覺它是那麼惹眼,但又不知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到了破廟,李寶山從包里取出一隻羅盤,看了看方位后,將一把香燭塞給我,叫我將直接在廟門口點上。
他則提著那隻買來的雄雞,蹲在廟門前的門檻石上,一刀割破它的喉嚨,將雞血淋在廟門四周。
就在他又準備焚燃一把紙錢的時候,我發現廟內有些異樣。
只感覺周圍的光線突然黯淡起來,一股涼颼颼的陰氣從廟門湧出,接著看到一個低垂著腦袋,披散著長發的女子晃晃悠悠地從裡面走出,定在門口一動不動。
我嚇得趕緊拍了拍李寶山的肩膀,他則朝我看了看,問我什麼情況。
我指著前面的女人讓他看。
他順著我指向的位置瞧了瞧,愣愣地看了半晌,什麼都沒發現。
然後迅速把紙錢點著,又從口袋取出一張道符,貼在自己的額頭,這才同我一樣,看清楚門口的情況。
他倒是一點都不緊張,沖著我喃喃道:
「你小子行啊,這天眼說開就開,真是白耽誤我這麼多功夫,讓我瞎忙活了。」
我能開天眼的這件事情自己都不知道,以前也沒聽師傅說起過,難不成是因為佩戴了爺爺的那塊淬魂石的原因?
想到這裡,我倒是心安了一些,趕忙對那女子沉聲喝道:
「何方陰魂,竟敢留在陽間禍害人?」
聽到我的話后,那女子晃了晃腦袋,緩緩的抬起頭來,獃獃地看向我,並沒有吱聲。
見她收斂著戾氣,並沒有要傷害我們的意思,我便仔細打量了一下她。
只見她面容極其嬌美,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只是妝粉塗得過重,而且衣著也不蔽體:
一件黑色弔帶被撕出一個個窟窿,露出胸前白花花的一片,下身一條紅色短裙也破爛不堪,連臀部也沒法包裹,兩條筆直的大長腿滿是淤青,一隻腳上踩著紅色高跟鞋,另一隻腳卻是光著的……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山路上的那隻鞋……
「路上的那隻高跟鞋,是你的?」
我趕緊問道。
那陰物聽我這一問,竟是點了點頭。
我見她兩眼通紅,眼角淌著淚水,嘴唇微微抖動,便知她肯定有什麼委屈,便測了測她的面相。
雖然師傅曾告誡我,給陰鬼之物看相會要折損陽壽,但我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
只見她額上髮際到眉毛部位的上停不長,日月角明顯塌陷,且命宮處有道細小疤痕,而前額左右的天倉和下巴左右的地庫不太對稱,此乃福德宮異位,看來是一個苦命之人。
「你小時候父母雙亡,家中有個兄長,但他待你不好。」
「你今年十七歲,從家裡跑出來后,就在一家夜店工作。」
「而殺你的人是你的男朋友……」
我將她面相中提取的信息一一說了出來。
她又是一陣點頭,然後幽怨的看了看廟門口的石碑方向,雙臂環抱,陷入回憶。
片刻后,她開口道:
「我叫聶小雨,家住湘西的一個寨子里,父母在我8歲時出了一場車禍走了,只留下大我11歲的哥哥。」
「我那哥哥不是什麼好人,成天在外喝酒賭博,從來沒有盡過當哥哥的責任。在我14歲那年,他帶著幾個外村的男人回了家,說是為了還清賭債,要把我的第一次賣給那些人……」
「我當時很害怕,死活不同意,他就抄起一根木棍追著我打,最後一棍敲在我的額頭上,讓我當場就暈倒在地。」
「等我醒來,我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幹凈了……」
說到這裡,她的眼淚已經掛滿了臉頰。
「後來,我從家裡逃了出來,做過洗碗工、當過洗髮妹,因為我年齡太小,好點的崗位都不收,於是就去了一家ktv當陪唱……」
「我在那裡認識了一個有錢的男人,他一開始待我很好,總是花錢包我的場,我也就漸漸地喜歡上了他。」
「直到去年秋天,他的老婆跟蹤他來到ktv,撞見我和他摟摟抱抱,便跟他大鬧了一場,說要離婚……」
「此後,他就背著老婆,偷偷地約我去酒店玩,我倒也很樂意。」
「直到一天夜裡,他完事後就急匆匆地走了,留我一個人在房裡……沒多久就有人敲門,我以為是自己點的宵夜到了,就穿好衣服去開門……可打開房門后,幾個陌生人闖了進來,將我綁進一台車裡,送到了這間破廟。」
「他們對我一番蹂躪,然後將我活活的埋在了那塊石碑下面……」
說到這裡,她再次幽怨得嘆了口氣,我看到那口氣是一縷黑霧,正如鄭心怡額頭上出現的一樣。
看來她的怨念極深!
「那是誰要害你?」
李寶山一旁問道。
「我在被他們凌辱的時候,聽到過一個女人給他們其中一人打來電話,問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還說不能留活口……」
她一邊說著,一邊重新看向我,語氣陡然冷厲起來,身體瞬間釋放出一股濃濃的黑霧。
「那女人的聲音我記得,應該就是那個人的老婆……」
「可你為什麼纏上鄭心怡?」
我見她情緒有些失控,生怕她要發狂,便迅速抽出背包里的打神鞭,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