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拖欠
「手機？」
「前幾天有個姓江的先生打電話過來找你，他說是你的哥哥，過來把你的手機拿走了。」
「他好像在找你。」
在聽到老闆的話后，林歲辭微微一怔，垂下的眼睫擋住了眼裡的黯然神色。
他自然知道老闆說的是誰，在江家，也只有江景延跟他的關係比較好。
他的……哥哥嗎？
江景延雖然關心他，但也沒有在別人面前承認過，他是他的弟弟。
江景延最疼愛的弟弟，只有江樂罷了，大家都知道他們才是兩兄弟，而他只是見不得光的，不被承認的私生子。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但他已經沒有了披露真相的勇氣和慾望。
他所有的一切，都在綁架那天被殺死了。
「歲辭，你沒事吧？」老闆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神色。
林歲辭想笑，但嘴角似乎有千斤重，怎麼也揚不起來。
老闆問：「那你以後還來上班嗎？」
林歲辭搖了搖頭，隨後他彎腰，非常真誠地沖老闆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感謝。
做完這些，他把手機還給了旁邊的裴川。
裴川抬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像是安撫一般，「要走嗎？」
對於這種略顯親密的動作，林歲辭沒有什麼反應，他只是很輕地點了點頭。
他的心情很低落，臉色似乎又蒼白了幾分，單薄的身體似乎搖搖欲墜。
見狀，裴川直接牽住了林歲辭細瘦的手腕，帶著他往門外走去。
「歲辭，先等等。」在原地愣了片刻的老闆快步追了過來，把一疊紅色的鈔票塞進了林歲辭手裡，笑著說：「這是你這段時間的工資，拿著吧，不能白給***活。」
林歲辭沒拒絕，老闆回店裡去了，他低頭看著手裡的鈔票，大概有一兩千塊。
他也沒有去數，直接雙手拿著錢舉到了裴川面前，意思很明顯，要把這些錢都給對方。
雖然他知道裴川並不缺錢，但裴川幫了他很多，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也不想拖欠對方那麼多的人情，能還一點是一點。
裴川遲疑了片刻，「給我？」
青年點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躲閃，似乎不敢跟他對視。
裴川是個聰明人，只是瞬間便猜出了林歲辭的用意。
這點錢在裴爺的眼裡如同毛毛雨，但他並沒有拒絕，直接伸手接過了錢，道了聲謝謝。
如果這樣能讓小孩兒安心的話。
「走吧。」
兩人剛才是直接從醫院過來的，林歲辭已經出院了，他並不知道裴川要帶他去哪兒。
林歲辭坐在車上，出神地看著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
等江景延匆忙趕來的時候，人早就離開了。
「歲辭的狀態很不對勁兒。」老闆回想著剛才的畫面，仍然覺得很疑惑，「他好像生病了，臉色很不好，情緒也很低落。」
「最關鍵的是，他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就連問我問題，都是在手機上打字的。」
「我真的有點擔心他。」老闆嘆了一口氣。
江景延的心裡咯噔了一聲，眼裡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叫一直不說話？還用手機打字？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江先生，你真的是歲辭的哥哥嗎？怎麼會不知道他的事情？」
聞言，江景延頓了頓，沉默片刻之後，他才開口詢問：「能讓我看一下店裡的監控嗎？」
「這……」老闆有些為難，但看著對方眉眼裡流露出來的關心，確實不像假的，她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監控畫面還是挺清晰的，江景延的目光緊盯著電腦屏幕。
屏幕里，一輛價值不菲的黑色轎車停在了店鋪門外，從車上下來兩個人，江景延一眼便認出了穿著白襯衫的就是林歲辭，從監控里看不出他的身體有什麼傷。
江景延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看到了跟在林歲辭身邊走進來的男人，他的瞳孔立刻放大了些，裡面帶著詫異和不可置信。
「怎麼會……」小聲呢喃了一句，他立刻湊近了些，緊緊地盯著屏幕里的男人。
屏幕里的那張臉對於江景延來說並不陌生，甚至在整個a城都是赫赫有名的，特別是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誰沒有聽說過裴川這個名字？
他曾經在酒會上見過裴川幾次，也在生意場上和裴川打過交道，這樣出眾的容貌和氣質，在整個a城都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和林歲辭一起來的男人就是裴川，還有綁匪口中說的男人，想必也是裴川。
江景延壓下心中的諸多疑惑，他深呼吸一口氣，來回盯著監控看了幾遍。
兩人在店裡不過待了幾分鐘就離開了，就跟老闆說的那樣，他也看出來了，林歲辭的狀態很不對勁兒。
還有裴川，他和歲辭的關係看起來似乎還不錯？
看著裴川動作自然地將手搭在林歲辭的肩膀上，甚至還牽著林歲辭的手腕，江景延的面部肌肉繃緊，眼神愈發凝重。
另一邊，汽車還在路上行駛著。
林歲辭從窗外收回視線，餘光里掃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裴川。
男人的坐姿隨性慵懶，兩條包裹在精良西裝布料下的長腿隨意交疊著，上面放著一台輕薄的筆記本電腦。
他似乎在處理工作，目光微垂，神色認真地盯著電腦屏幕，修長好看的雙手時不時敲打著鍵盤，十分賞心悅目。
凌厲深邃的側臉看著格外有魅力。
在裴川看過來之前，林歲辭便收回了視線。
此時下班時間，路上有點堵車，裴川略一思考，便拿過旁邊的手機開了鎖，把它遞給了林歲辭。
「覺得無聊可以玩玩遊戲。」
手機是很私人的物品，林歲辭沒想到裴川會隨便給他使用。
就在他遲疑的片刻，對方已經把手機放進了他手裡。
「想玩什麼就自己下載。」
說完之後，裴川便繼續處理工作。
這是裴川的私人手機，除了他之外，還沒有第二個人使用過它。
林歲辭感覺自己拿了個燙手山芋，他肯定是不會亂看的，只隨意劃了划桌面，很乾凈。
連一個遊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