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真造反了

最土的辦法往往最有效，外侯官府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對吳清源和這批軍需物資不分晝夜進行盯梢。

在這樣的措施下，侯官府對於吳清源的調查終於有了進展。

揭破了重重偽裝之後，真實的收貨人終於浮出了水面。

在此之前，吳清源收購來的所有物資，經過重重包裝之後，最終會流到王映秋和劉魯手中。

糧食就存進二人的私庫，其他物資都被製成了武器，給了梁州衛以及益州衛的軍隊，用於收買人心。

如今二人被罷免，這些貨物順理成章地又被繼任的盧輝和法欽接手，整個流程還像以前一樣運作，竟然沒有絲毫的阻礙。

侯官府將這個重大的消息上報給了長安，李天賜看到這個報告，他頓時感覺到後背一陣惡寒。

西北的兩府已經是王家的地盤了，可王昌平還不滿足，竟然又把手伸向了西南。

如果真的被他得逞的話，那長安和洛陽可就危險了。

如此看來，土司要謀反這件事，多半也是王氏炮製出來的。

其目的，大約是為了能夠更好地整合西南兩府的資源，將力量統一地歸入王氏的指揮體系。

而一旦王氏完成了這一壯舉，那麼半個司隸都相當於被王氏的勢力範圍所圍繞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王氏構陷土司的消息最終還是走漏了出來。

消息傳到了梁州府，各大小土司都憤怒了！

所有土司的首領聚在一起，齊心聲討著王氏的所作所為，場面一度非常激烈。

陸川由於取得了土人的信賴，所以他也有幸列席這個會議。

看著土司們如此激憤，陸川感覺自己顯得格格不入，似乎這個外人隨時會被憤怒的土司砍殺。

「漢家欺我們太甚，我們過去忍耐地太久了，應該給他們一些教訓！」

說話的人是梁州府第二大土司，汪芫，坐擁涪陵郡的大片土地。

涪陵，陸川記得這好像是產榨菜的地方。

汪芫的話一出，立刻收到了大量的響應，各家土司吵了一陣，然後又問戴夢龍:「戴大哥，你怎麼看？」

戴夢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表態，一下子突然被叫到，有些沒反應過來。

「啊？什麼？」戴夢龍如夢方醒，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說:「不如問問陸侯爺怎麼說吧。」

陸川也沒有準備，正在腹中措辭的時候，汪芫打斷道:「我們土人的事，問他一個外人做什麼？難道還能讓他替我們拿主意嗎？」

「沒錯，我信不過漢人！」巴郡土司何俊喊道:「那些想要陷害我們的就是漢人，這個漢人我看也好不到哪裡去。」

話說至此，陸川猛然站起，只見他目光冷冽，將會場環視了一圈。

何俊只是被陸川的目光掃到，就被嚇得退後了一步，還是汪芫扶了他一把。

何俊終於站直了身子，他問陸川:「你，你想幹嘛？」

陸川沒有搭理何俊，徑直轉過頭，直接離開了會場。

陸川走了，戴夢龍直接跟了出去:「侯爺，陸侯爺留步，他們也不是故意的，侯爺……」

不管戴夢龍怎麼想，梁州府其餘十家土司真的聚集了轄下人馬，似乎真的是準備造反了。

而且他們將自家的人馬全部集中到了漢川郡，對漢川郡的土人進行遊說。

土人之間往往非常容易共情，一時之間，「土人被漢人耍了」，成為了土人之間的主流輿論導向。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戴夢龍已經無法控制了，他雖然是一郡土司，可是也無法違逆滔滔的民意。

就這樣，十一家土司終於統一了意見，起兵十五萬，詐稱二十五萬，浩浩蕩蕩向長安進軍。

土司搞出這麼大的動作，侯官府的眼線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相關的消息第一時間就送入紫微宮，報給了李天賜。

李天賜詢問眾臣，所有人的看法都出奇的一致，大家都認為應該調集力量，將這些不識好歹的土司一網打盡才好。

甚至還有人說:「待大軍殺入西南，需要對百姓細細審辨，凡是土人，若不願意歸順漢家者，一律殺之無罪。」

尚書令崔岩青立刻提出反對:「土人奔無意造反，實在是被逼得太過了，我們應當懷柔對待才行。君不見那戴夢龍，哪怕是死了兒子都沒有鬧嗎？」

司空王長夫緊接著反駁說:「不可！若在此前，懷柔或可有效。如今其反旗已豎，兵鋒距離長安不足百里，若再談懷柔之事，只怕被世人認為，朝廷軟弱可欺。」

眼看崔岩青又要說話，王長夫疾呼:「最近的土司距離長安不過百里之遙，若是長途奔襲，最多兩日就可兵臨城下！陛下宜早做決斷，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這句話說得李天賜心內一動:是啊，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

最終李天賜敲定了方向:「土司造反的事實已成，絕不可對其姑息。眾卿以為，誰可為出征之帥？」

王長夫出列正要說話，李元駒突然站出來，高喊著「陸川」的名字。

王長夫的話頭被打斷了，扭頭驚怒地看著李元駒。

李元駒搶過了話頭，這才慢慢地說:「陸川的能力滿朝文武有目共睹，他眼下就在西南，是現成的統兵之將。」

「只要將梁州衛的虎符給他，再派章懷領左驍衛南下，絕對能把土司的叛亂平定下來。」

王長夫立刻反駁:「不可。陸川在青州府領兵，對西南兵馬並不熟悉，也不清楚當地的地形和敵情。若是讓他掌兵，恐怕難以勝任。」筆趣閣

「依我看，還是另派一個熟悉地形的人帶著虎符指揮梁州衛的軍隊，同時派西北軍王長齡再度南下，這才能夠平定叛亂。」

李元駒反問:「這個熟悉地形的人是誰？你該不會是打算推舉那個王映秋吧？」

王長夫被戳破了心事，但他依然嘴硬地爭辯:「王映秋做梁州牧多年，最熟悉當地的地形和人事，只有讓他統兵方能成事！」

最後，李天賜中和了兩家的意見:把梁州衛暫時交給陸川統攝，平叛之後迅速交還虎符；王長齡帶西北軍再度南下，平叛后立刻返回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