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協議第四天
紅的黃的綠的di燈光輪流照在男人明明37度卻那麼冰冷的臉上，事實證明這應該不是她的幻覺。
秦倪面對這一幕無聲動了動嘴唇，最終啪地一下，跌坐在沙發上。
下一秒，客廳恢復照明的亮光。
豪門空閨少婦的深夜自嗨迪廳又變成原本那個冰冷華麗的豪宅。
商柏衍開燈，以一種平靜的姿態，睨此刻跌坐在沙發上的人。
儘管內心早已無聲暴走地球三圈，面對商柏衍，秦倪此刻還是儘力維持她表面的平靜。
她露出一個自認端莊得體的笑，像是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一般，開口詢問自己深夜造訪的老公：「你怎麼回來了？」
不是說有應酬不回家的嗎！
商柏衍淡淡啟唇：「怕你無聊。」
然後他掃了眼地上還在自嗨旋轉的聖誕彩燈：「不過目前看來應該不會。」
秦倪：「……」
頭皮一陣一陣發緊，如果頭髮夠短的話，想必此刻早已根根豎了起來。
她尬笑了一聲，再次用「今晚天氣很好」的語氣：「我是覺得家裡音響音質不錯，有空下次你也可以唱一下。」
商柏衍這次卻直接沒有領情：「不了。」
秦倪：「嗯？」
他在離開前留下一句：「自私狹隘的丈夫，要忙著去拯救即將破產倒閉的商氏。」
秦倪：「……」
..................
「……是他跟我有仇還是我跟他有仇？要麼就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要麼就是半夜一點說回來就回來連個招呼都不打，我一個人在家放個復仇g跟他有關嗎他就自動認領了自私狹隘的丈夫？怎麼著他也終於知道自己有多狹隘刻薄？」
噼里啪啦說完這一通后，秦倪低頭髮現自己的咖啡已經喝完了，左看右看，最後乾脆直接拿起顧詩怡面前的氣泡水一飲而盡。
還是同樣的旋轉咖啡廳同樣的位置，顧詩怡繼續在這裡憋著笑聽嘴炮輸出。
她收回自己被喝空的杯子，一時甚至開始缺德的覺得秦倪這婚就這麼結下去也還行，不要老是想著離婚跑路，起碼結婚時可以隔三差五就給她提供快樂源泉。
顧詩怡突然就有了靈感：「你要不試試去面個家庭***戲，絕望主婦整容回國復仇？」
「感覺還蠻貼的誒。」她認真腦補了一下畫面。
秦倪：「？？？」
然後氣哼哼地起身拎起小包：「不幹了！」
顧詩怡笑著追上去。
Vip接待室。
秦倪陪顧詩怡去店裡取一個好不容易到貨的稀有皮鉑金包，那邊顧詩怡在圍著自己的新包不停發出讚美的感嘆，秦倪坐在沙發上，喝了口sa端上來的依雲水。
門店經理顯然是嘴甜，秦倪看到拿到dreaag喜笑顏開的顧詩怡在他們攤開的冊子上又連點幾下，瞬間又下單同品牌全套傢具。
「這套傢具比較適合二百到四百平的中等戶型，再大的戶型可能放起來會略顯得小氣，顧小姐您確定沒問題嗎？」經理笑容可親，在最後關頭，顯得無比盡職盡責地提醒，生怕這位顧小姐多一分的不理智消費。
顧詩怡：「哎呀沒問題。」
「我再買一套能放這麼大傢具的房子就行啦。」
輕鬆到彷彿要買的是一套玩具。
「好的顧小姐，」下一秒，pos機如同變魔法一般出現在銷售手中，「這就為您刷卡。」
……
「你不是說你被你媽限制額度了嗎？」結束購物后，秦倪終於忍不住問已迫不及待背起新包的顧詩怡。
「我的卡是被限了，」顧詩怡滿足撫摸包面整張鱷魚皮的質感，「所以我偷了一張我表弟的卡。」
秦倪：「……」
兩人在店員九十度鞠躬中走出門店，顧詩怡還沉浸在終於拿到dreaag的喜悅里，忽然感受到身旁秦倪頓了一下。
「怎麼了？」她先是問了句秦倪，然後順著秦倪的視線看過去，發現迎面的兩人也都停下來。
碰到熟人了。
顧詩怡不由地皺起眉頭。
只見對面的女人親密挽著身旁男人的胳膊，顯然不打算裝作不認識，見到秦倪時還主動開口叫了聲：「堂姐，」
然後秦姝笑盈盈問：「怎麼在這裡碰到你，你也過來逛逛嗎？」
秦倪掃了一眼秦姝和她身旁男友，抬了抬眼皮，淡聲，沒什麼要假笑的意思：「好久不見。」
她並沒有想跟自己這偶遇的堂妹多聊兩句的打算，只是說完這句后，對面秦姝立馬接話，語氣幾分得意的嗔怪：「是好久不見了呢，媽媽昨天都還說你結了婚就不回家了，都不回去看她。」
秦倪在聽到這句話后眸光凜然一瞬。
她動了動唇，似乎正想回什麼，秦姝又搶道：「不過我跟她解釋說你忙著，商太太日程安排那麼多哪有空過去看她，而且還開始進娛樂圈拍戲了。」
她抱著身旁男友的胳膊樣子撒嬌：「你也還不知道吧。」
男人看秦倪的眼神立馬閃過一絲疑惑，似乎不相信秦姝這個嫁給商柏衍的堂姐還會去混娛樂圈，雖說商家和秦家這段聯姻剛出來時幾乎令圈子裡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但如今兩年過去了，一直也沒聽到過關於這段聯姻的其他消息，似乎一直相安無事。
倒是顧詩怡這會兒抄起手，扯著嘴角看黏在一起的秦姝和男友，問了聲：「你們也出來逛街？」
「是呀，阿津說來陪我逛逛，最近上新款了。」秦姝聽後點了點頭，抱著身旁被稱為「阿津」的男人的胳膊，恩愛秀的分外張揚。
「對了，」她轉著頭似乎在周圍找了找，然後又一臉好奇問秦倪，「秦倪，姐夫呢？怎麼從來沒見他出來陪你逛一逛？」
秦倪聽見秦姝終於忍不住開始直呼她名字時略翻了個白眼，尤其是還要加重「從來沒見他陪過你」中的「從來」兩個字時。
秦倪目光上下掃在此時正甜甜蜜蜜挽著男友胳膊的秦姝身上，卻沒有如她所期望的那樣面露難堪，而是突然換上一副笑容。
秦倪淺淺抱起手：「今天工作日，你姐夫要忙工作呀。」
「那忙工作也可以……」
「不像這位……」秦倪打斷秦姝，下巴點了點她身旁的男友，「小津是吧。」
她叫著「小津」，然後笑得無比善解人意：「總是這麼有空閑出來陪女朋友逛街，真是讓人羨慕。」
當秦倪刻意咬出的「空閑」二字時，秦姝原本期待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臉上，臉部肌肉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扭曲。
就好像當年得知要跟秦倪結婚的人竟然是商柏衍那樣。
秦倪作為商太太雖然沒有丈夫陪，但卻有的是資格譏諷她男友空閑。
因為在他們這些人中間，顯然有的時候，空閑並不一定值得稱頌。
空閑，在大多數時候也可以約等於遊手好閒。
倒是旁邊顧詩怡直接沒忍住「噗嗤」一聲，然後拉著秦倪的胳膊：「好啦，我們走吧。」
秦倪通過門店落地窗的倒影看到身後秦姝臉上無比難看的表情，心情很好地走了。
直到上車，顧詩怡還在樂得念叨：「我現在相信她那個學位是買的了。」
「我第一次見到有人會用這種傷敵一百自損三千的方式婊人。」
「對了，她那男朋友幹嘛的？長得就一副遊手好閒的樣子。」
「還能幹嘛的。」秦倪拉開車門，「你不都看出來了嗎，工作日陪女朋友逛街，估計沒兩年就要開始領家族信託的遊手好閒富二代小開。」
顧詩怡一邊拉安全帶一邊笑：「所以看來還是我們日理萬機的商總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