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是迷信
面對室友六人的輪番指責,阿雕也委屈,也懊惱;淚流滿面…手腳控制不住的顫抖,就差跪下了
他低頭,突然雙目通紅的揮手,站直身子:「玩玩嘛、玩玩嘛!我也料不到這種情況」…閉眼翻身跳回床上,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道:「怎麼懲罰我、怎麼報復我,都可以。就算殺了我,我也無怨言…!」
說罷他便閉目,不再辯駁…
李阿彪一會兒抬頭一會兒低頭,也想不出什麼言語應對,只能說:「算了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他都認錯了…他也沒料到這種情況嘛…
真要他命么?!」
事情都發生了…也無法補救。
待眾不忿的室友都睡去的時候,夜深深,至凌晨三四點…
李阿彪突聞身下床鋪李金水低沉道:「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李阿彪嚇了一跳
今夜李阿彪戰戰兢兢了一夜,就怕金水想不開…
趕緊探出頭來察看、卻發現李金水捂著肚子走出了宿舍門…他趕緊跳下來護住阿雕的床鋪;衝出門口,卻不見了另一個死黨李金水的蹤影…
他想了又想,決定鎖了宿舍的門趕緊去找李金水…他既怕李金水憤起做出後悔莫及的事,又怕他突然想不開做出其他事…一路尋
終於尋到了九層宿舍樓的天台
*
「阿水、你在幹什麼?」——李阿彪的心狂跳著阻止;『莫非?』…「現代人跳樓,都要先祭拜天地嗎?」
是幫自己開路?還是想…
李阿彪想起了某部電影…又想起了阿水喜歡穿紅內褲!!
難道…
李阿彪疾走幾步,李金水已經祭拜完成;「安謨…」
李阿彪親眼看著金水燒了一張寫著阿雕名字的紙條
「他為何要燒阿雕的名字」?但轉念一想,卻又放心不少「原來只是詛咒一下沙雕而已」
『只是弄得這麼隆重繁複、為免有些狠了吧?』
見阿水只是設法詛咒了一下沙雕李阿彪的心放鬆了不少,吐了口氣,開始柔聲道:「不是跳樓就好…」
「阿水,我們下去吧?」
…但見李金水緩緩彎腰拾起自己的『傳家』玉佩,並未回答。李阿彪也抓住機會緊走幾步,想要拉住他
但見李金水盪開了他伸出來的手,冷漠道:「我沒事,不用管我…」
「阿水,阿雕是無心的…」阿彪苦口婆心,李金水退後一步「我知道,不用你提醒」見李金水似乎沒有想不開的想法,李阿彪也越加安心了不少…
李金水突然道:「我真是苦阿雕良久啊……」
李阿彪突然哈哈大笑「那你也不用施詛咒置阿雕於死地啊,哈哈,這是迷信,不靈驗的…」說罷拍著李金水的肩膀;
李金水回首看了他一眼,漠然道:「誰說我是施詛咒咒他死?我只是想讓他離得遠一些…至少在我們高考結束前,離我們遠一些
或是轉校…或是去其他班其他宿舍…」
阿彪一怔,手輕輕搭在金水的肩膀上,道,「金水,真的苦他如此么?他也沒做什麼大過分的事呀…今晚…這件事他也是無心之失啊…」
李金水搖搖頭;
「不單是這個…這段時間來,他每天不是嘻嘻哈哈,就是胡鬧……
我們又沒有他那種隨意就能拿到『良』的成績與腦子…我想好好考個成績。」
「今日之事我也知道是他的無心之失,我亦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有他在,我感覺我總是無法提高成績…」
他說罷抬眼看了一眼李阿彪;「你也不要把我當成那種動不動就要人命的惡人…我也只是希望他安生一下而已;況且…我又不是巫師…我只是今日不忿,上來吐槽一下而已…」
李阿彪一愣,哈哈大笑的又拍李金水的肩膀,笑道:「哈哈、是的是的,這就是迷信而已,不奏效,不奏效的…哈哈…」
因為緊張,李阿彪也知曉自己神經過度了;
李金水幽怨的鄙視他道:「搞得我真的像巫師似的?」
李阿彪亦哈哈道:「是的是的,是我錯了。可你搞得這麼繁複,也為免顯得太認真了吧…?」
李金水停了停,點頭道:「確實是我做得有些過了…」
李阿彪再次拍拍李金水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唉、我們都是好兄弟好朋友…今日阿雕確實做事欠缺考慮周全了…。你也不要怨恨他,要讓他離開…你不想他打擾你學習,我會好好和他談談的…」
…終於李金水似放下了成見;兩人勾肩搭背的走下樓梯
李阿彪忽神秘兮兮地問道:「誒,你剛才有沒有咒阿雕考上大學后的四年都沒有女朋友啊?」…
終於李金水吐槽的回了他一句「怎麼,你真當我是巫師啊…」
李阿彪低聲爽朗的笑聲在樓道上回蕩…
『我沒說啊…我這不只是問問?咦,我聽說巫師許願的話、必須要有一定祭品供奉才行…對了,我要想長個十公分的話,要用什麼作為祭品啊?…放個屁行不行?』
又下了兩圈樓梯,李阿彪忽正色道:
「對了,你剛才許的願是什麼時候生效?」
「三天後」
李金水想到什麼都被李阿彪知道了,既然聊起,也就沒什麼好藏著掖著了,就當是開玩笑:「大後天吧…」
「大後天?大後天不是我們許多同學約好去翡翠山郊遊的日子嗎」
…
李金水快步下樓…防止李阿彪再問太多…
李阿彪追在身後,繼續低聲詢問:
「誒…那你是以什麼作為交換祈求神明幫你完成心愿的啊……?」
李金水不由翻了個白眼:『都說是玩笑玩笑,是迷信、迷信…還薅著問個不停…』快步走,忍不住怒道:「你問夠沒有…不要吵得人盡皆知了!」
李阿彪低聲哈哈掩飾尷尬…
在自家宿舍的樓層,李金水終於忍不住回頭回應道:「我許的代價是,你一次性生十個痔瘡…」
*
李阿彪聽了停住步伐…忽道:「好啊,你知道什麼叫做:做一件事得罪兩個人嗎?你這小兔崽子…」
「你都說了是迷信、是迷信…!」李金水邊說邊逃向宿舍…李阿彪在後面哇哇叫著追進宿舍…
***
三天後…
阿雕扭扭捏捏的用肩撞向李金水的後背,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般,嚶嚶而語
「哎喲…人家錯了嘛錯了嘛…
就算我這輩子、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補償你受的委屈嘛…」
這一齣戲,令原本圍觀看熱鬧的眾多同學頓時覺得噁心發顫…汗毛顆顆倒豎,均捂著口跑開;「嘔——」
「嘔…」
…
李金水昂著頭,道:「可說好了啊,以後在我學習的時候,絕對不能來打擾我,以及在周圍喧嘩及搞怪!」
李阿彪也拍拍阿雕的肩膀道:「以後,可別再鬧了……」
沙雕連連點頭如搗蒜
…
眾人圍著起鬨…「抱一下、抱一下…」
兩個大男人終於在各種惡寒中抱在了一起…甚至還有人喊:嘴一個,嘴一個…
兩人轉頭,發現是李阿彪在喊,頓時惱羞成怒…
暖陽下,三人沿著郊遊的山道追逃…將眾同學遠遠拋在了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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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彪看著打鬧的沙雕與李金水,不由幽幽嘆氣…他終於得以安心享受這次郊遊了…
「哎~今天是個好日子嘞,嘿了了囖…」
強行改編『劉三姐』
…
「你女朋友不來嗎?」阿雕問李阿彪
「嘿,她今天要回家,所以沒法和我們一起來爬山」
「哦,那真是可惜了…」
沙雕惋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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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馬曉艷終於追上了遙遙領先的沙雕三人組
「那個…阿雕等等,我有事要問你…」
三人同時回頭;阿彪和阿水有默契的相視一眼,勾肩搭背的走開了
剩下阿雕與馬曉艷
馬曉艷走到阿雕的近前;阿雕站在石頭上,比馬曉艷起碼高了半米…馬曉艷仰頭看他,有種看巨人的既視感…
暖陽下…此時阿雕堅毅的側顏顯得那麼神秘;鬢角處的幾縷髮絲被染成金光…竟產生一種聖感
…「咦,我要說什麼來著?」
被驚奇的阿雕目光盯著,馬曉艷顯得極不適應…阿雕撓撓頭,問道:「咦,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么?」
「額…額,我突然忘了…」馬曉艷明顯有些窘迫…
「毛病?」阿雕不愧是鋼鐵級直男,掏著耳朵便把得罪人的話都說了出來
馬曉艷氣結,握著拳頭恨不得錘他…
「你…你…」
…「沙雕,我忘了要說的話,那你有什麼要對我說嗎?」馬曉艷忽然仰頭目光炯炯的望著他,眼神中似乎隱藏著某種希冀…
沙雕被她望得一愣,不由驚奇道:「嘿,你可真是怪人…明明是你說有話問我,我又沒說我有話要和你;現在你倒問我有沒有話說,真是醉了…」
「沒有啊,我沒有什麼要現在說的…」
馬曉艷暗罵一聲『獃子』、『哦』了一聲表示失望…扭開身子,略顯羞赫的問道:
「那一直以來,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話嗎?…我昨晚和閨蜜談了一夜,突然覺得有些事有些話…還是要儘早說一下比較…你…」
馬曉艷轉身,卻發現阿雕在石頭上向遠處的阿彪與阿水招手「嘿…」
馬曉艷恨得牙根直癢,驟然暴喝道:沙雕!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話…?!」
阿雕這才老老實實蹲下來…面對這個一直玩得要好的女生,他最怕她生氣了
只得老老實實蹲了下來;對不遠處兩個做著摟摟抱抱手勢的死黨視而不見…
「額、你說嘛…我聽著呢。」
阿雕不明白女孩子說話是否都喜歡扭捏著踱著步才說…
馬曉艷說道:「昨晚…我和阿麗聊了許久…她奉勸我,要抓住機會…
感情中……必須得有一人
……要主動的……」
阿雕聳著耳,都無法聽清馬曉艷的話語;
「馬曉艷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馬曉艷…」
「我…我喜歡你,阿雕!」馬曉艷背著阿雕,藉助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閉著說出這句話…
「喂、喂——阿雕快過來」卻被同時傳來的、另一個山包處的李阿彪的急躁呼喊給掩蓋了微弱的語音…
簡直細若蚊蠅的聲音,怎麼可能能被聽見?
馬曉艷惱羞成怒,正想憋著氣再次大聲說出話時,李阿彪更焦灼的話語又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喂——喂、李金水好像被毒蛇咬了,滿臉鐵青,嘴唇發黑了——快過來你們!…」
兩人一聽,懵了…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