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阿蘭
我叫馮紀元,新中國的90后。
我這人沒啥特點,就是英俊瀟洒、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說白了老子就是自戀狂,外加不要臉!雖然我性格外向能哭能鬧,但我冷下來的時候也能拒人千里之外。
高中沒上完就輟學了,不是跟各位吹,老馮家門裡就我成績最好,當然咱也是最能惹事的那一個。
不上學那年我才17歲,正規行業沒人要,好單位學歷又跟不上,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
兩年的時間換了很多份工作,做過酒吧服務員、也在ktv切過果盤、跟著大哥混過社會,也在工地干過勞工。最後沒辦法家裡看我不務正業,再這麼折騰下去早晚要吃「公家飯」,托關係找了家飯店就把我放逐了。
在飯店裡的日子雖然苦,卻能學點手藝。真的!多年的社會經歷告訴我:有一門技術真的很重要。就算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也餓不死廚子。
認識蘭姨是在2014年上半年,那時候已經在社會上混當了兩年。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有朝一日便能化龍,可理想好比是個屁,現實總給我打擊,不僅僅沒成龍還特么一事無成!
2014年的某一天店裡組織聚餐,一眾同事把酒言歡。都說俺們山東人能喝酒!那是純屬扯屁!第二天誰難受誰知道。
有一句說一句,在酒桌的禮儀上作為孔孟之鄉那是拿捏的必須到位,氣勢上俺們沒也慫過!哪怕不能喝也得往裡灌,即使吐了再回來依然又是一條好漢!
喝酒的時候朋友們談古論今,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新蒲城有個算卦的特別准,恰好在座的有位同事親眼見識過。那時候我懵懂無知不信這等虛無縹緲的事,就跟人打賭說明天下了班算算去,要是真像你說的那麼准,晚上一頓小燒烤必須安排。
第二天,搭檔三位同事中午下班一起去了新蒲城,挑戰占卜阿蘭。這不去不要緊,一去原本平淡的生活就開了掛。
——
一行三人敲門拜訪,當門打開的時候,迎接我們的不是神秘莫測,而是大驚失色。
開門的是一位大叔——蘭姨的丈夫。本來平靜的臉上看不到任何錶情,但當他的眼睛和我對視時候卻慌了,連忙呼叫:「張蘭張蘭,你快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蘭姨,和印象中的神運算元與眾不同。入了這一行,至少得神神秘秘啊!要麼戴個漢奸鏡或者留個山羊鬍,就算是女神算再不濟也得整個道袍穿一下,就算沒得真本事也得故弄玄虛吧!
可我眼前這位阿姨還真不修邊幅,蓬鬆的頭髮但沒有淡黃的長裙,破洞的牛仔褲還得是九分的才能凸顯她的個性,腳上耷拉著一雙人字拖。
心底唏噓一番,要麼這位阿姨是有真本事,要麼就是裝瘋賣傻的。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呢,您猜怎麼著……
蘭姨扶著門框子,捋起擋住眼睛的秀髮,雙眸緊緊的盯著我看。從她的面部表情里,我看到了一開始的震驚,接著又是傷心難過或者委屈,隨後便是驚喜或者說開心,反正就是眼圈裡含著淚笑了,年輕的我哪懂這些影帝演技一般的情緒表達呢。
「孩子,孩子,你過來,快進來。」看了我一會,蘭姨直接抓緊我的胳膊把我往屋子裡拽。
我輕狂那太高傲,懵懂無知太年少。說實話,當是我是懵逼的,我一個來占卜問卦的怎麼和走親戚一樣呢?對我這麼熱情,難道是我的美貌引起了她的注意?
進入蘭姨的房子,著實讓我受驚不小。她的客廳當中人滿為患,不僅僅有老有少;還有胳膊打著石膏的;額頭捂著艾草的;擠眉弄眼像傻屌的。真可謂華山論劍,滿屋都是英雄好漢!
蘭姨的手裡逐漸的濕潤,握著我的胳膊漸漸地用力,好似生怕我跑了。
我坐在客廳里古樸的圈椅子上,蘭姨看著我不說話又好像不知如何開口。突然她回過頭對著房間里的人說:「都走,不看了不看了。你們都走……」
房間里來求卦問卜的人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很快都起身很有秩序的一個個走了出去。
我回頭看著同來的同事起身說道:「你們先回去吧哥,到時候打電話!」說完我掏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晚上接不到我電話,報警。
我慌了,二十年來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
等到房間里的人走的只剩下我和蘭姨夫妻兩人,平靜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卻又無從張口,我甚至聽到了自己心跳。
「孩子你別怕,坐下說。」蘭姨有一些緊張,但更多的是看出了我的顧慮。
「姨!」我還是叫出了這個稱呼。
「哎,好孩子你別怕,叫蘭姨。蘭姨不害你。」蘭姨語序有點錯亂,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
蘭姨一直在握著我的手。
她的丈夫洗乾淨了水果和堅果一併端上了茶几。
「孩子你別慌,聽蘭姨和你說。」蘭姨急迫的想要解釋什麼。
「嗯。」我惜字如金,不敢多說什麼(更多的是大腦空白,懵逼啦!)
「孩子,你叫什麼?」蘭姨親切的問道。
接下來我說的話一直到現在都覺得這是二逼行為,然而卻可以理解,畢竟當時已經沒有腦子去思考了。
我說:「您不是會算嗎?算算吧!」
四目相對,很尷尬。
我避開蘭姨的眼睛,低聲說著:「馮紀元。」
「紀元,好!蘭姨給你算算。」
雖然蘭姨有些失態,但在占卜問卦的時候卻一絲不苟。我靜靜的看著蘭姨做著奇怪的手勢,房間里更加沒有聲音。不一會蘭姨走進了單獨的那個房間,大約也就五分鐘便又回到我的身邊。
「馮紀元,199?年11月中旬早上8點出生,??區?村人,還有一個姐姐。你父親兄妹三人,母親兄妹六人,爺爺八年前去世,奶奶健在!」
還沒等蘭姨說完我手心裡已經出了汗。因為我們素不相識也未曾謀面,來之前我甚至不相信這些古靈精怪。但蘭姨僅僅根據名字就能夠算出生辰八字(說實話我當時都不知道自己幾點出生)和家裡人,這已經超乎了我的想象。但她能夠算到我母親有兄妹六人,我真的不敢相信!
因為……因為有個姨娘在她十六歲時便意外去世,如今已經過了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