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變故
狸貓還在說著話,顯然沒有察覺。
飛劍及體的一瞬間,已來不及躲避,猛地往前一竄,直直的沖向姜繇。
已經晚了,就要觸及到姜繇身體的同時,狸貓被飛劍貫穿。
被那柄飛劍帶著,扎在不遠的地上,猶自擺動。
姜繇胸口彷彿被鐵鎚砸到一般,一陣撞擊后的劇烈疼痛。
身體向後摔去,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腦海里冒出狸貓一句急促的話:「帶我走。」
自己本來冰涼僵硬的身體,胸口重擊下,有一團火熱沖了進來。
冰雪消融。
「不要。」姜繇大聲喊著。
能說出話來了,而且在黑暗中,居然能夠清楚的看到,被長劍穿體而過,扎在地上的狸貓。
一個聲音說道:「查看四周。」
傳來腳步聲,顯然是有人在四處查探。
身後亮起一支火把。
突然燃起的火光,刺的姜繇眼睛有些生痛,眯著眼適應著。
一張女子的臉,出現在姜繇上方,俯視著姜繇。
一張俏臉,冷若冰霜;
一雙美目,布滿鄙夷。
姜繇眼見狸貓被飛劍穿身,肯定是活不成了,心裡居然有些不舍,很是氣惱。
突然看見有人來,大聲質問:「你幹嘛,為什麼要殺它。」
「不知好歹的小賊。」那女子不屑地說著,隨手用劍鞘抽在姜繇頭上。
姜繇猛地坐起身來,額頭溫熱,伸手一摸,手上滿是鮮血。
那女子反手用劍鞘分別抽了顏游和丁曉一下,見他兩人並無反應,一揮手,插在地上的那柄劍,凌空飛起,落入女子的手裡,狸貓屍體被留在了原處。
然後不再理會他們,向水潭邊那堆灰燼走去。
姜繇坐在地上,捂著額頭,血還在往下流。
來人是一男一女兩個道士,都是身穿青色道袍,手持長劍。
男道士手持火把,兩人此時正站在剛才還是屍體的那堆爛草前,仔細辨認著。
打傷姜繇的女道士說道「法理師兄,你看這是什麼?」
「一堆爛草,這是件麻布長袍,差不多腐爛了。」叫法理的道士沉聲說,「關鍵是長袍下這堆灰燼,是什麼燃燒后留下的?看著應該是屍體的灰燼。」
「是不是人死後,自燃留下的……」
「法靜,你是說坐化嗎?」原來女道士法號叫做法靜。
「那師兄說呢。」
「死後能夠坐化,甚至能做到衣物不燃,肉身燃化成灰。」法理嘿嘿乾笑了兩聲,「有如此修為的人,怎麼會默默死在這山洞裡。」
「但如果真的是……」說著突然停下,打量著四周。
剛才經過大東山,看到半山腰有火光,一時興起,和師妹過來看看。
進到洞內,雖然漆黑一片,但修道之人,凝神灌注靈氣至雙眼,能夠夜視。
看見一隻狸貓在說話。
嶗山道士,最擅長擒妖捉怪。
當即飛劍斬之。
如果這真的是修鍊高人坐化,那此人修為深不可測,自己尚未曾聽聞有人修鍊至如此境界。
這修仙高人坐化之所,應當會留下東西。
洞內並不大,也沒有看到有什麼東西。
「你去把那隻貓拿來。」
法理轉身向姜繇走來。
姜繇感到腿上動了一下,低頭看到顏游的手指輕輕碰了碰自己大腿,然後靜止不動。
九叔醒了,太好了。
此時額頭的血糊住了姜繇的右眼,這叫法靜的道姑下手還挺重。
模糊中發現那塊淡藍色的耙子就在地上,抓了過來。
先擦了擦眼睛,然後用捂住額頭。
突然心裡一陣悸動,似乎是有個虛弱的聲音輕聲說:「先生,是你嗎……」
怎麼回事?姜繇拿開帕子,聲音消失了,再看看手中,就是剛才發現的那塊麻布帕子。
又用它捂著額頭,感覺有些麻麻痒痒。
法理走到姜繇身前,低頭打量著他。
姜繇裝作諾無其事的抬頭看去。
法理一張臉長的還算周正,只是臉色蠟黃,兩撇八字鬍,看起來很是滑稽。
法理冷冰冰的問道:「剛才那妖貓是在和你說話嗎?」
妖貓?
「剛才沒人說話。」
就算狸貓這件事情很有些蹊蹺,但你們上來二話不說一劍殺了,姜繇還是有些生氣,憤憤的說道。
法靜跑來,拿著那隻死去的貓,說:「師兄,快看,這貓有些奇怪。」
那隻死去的狸貓,本是被飛劍所傷,但現在身上卻沒有傷口,一滴血都沒有。
法理接過狸貓,翻來覆去查看。
剛才法靜飛劍貫穿狸貓身體,此時卻完好無損,可以肯定這裡有古怪。
沉吟了一會,臉上堆笑,和氣地問姜繇:「這位小哥,你們在這山洞裡幹什麼?」
這深更半夜的,可怎麼解釋。
「盜墓,我們在盜墓。」
九叔說來盜墓的,我可沒騙你。
法靜語氣鄙夷的說道:「果然是一群盜墓賊,怪不得外面有盜墓鐵鏟,還有一隻死了的公雞,無恥小賊,應該一劍殺了。」
法理呵斥道:「法靜師妹,不得無理。」
「小哥,既然是盜墓,那你們找到什麼東西了?」法理和顏悅色的問,那兩撇八字鬍,隨著他說話,在唇上一聳一聳,煞是好笑。
「可惜,什麼也沒找到。」姜繇忍著笑,說道。
「躺著的兩人怎麼回事,」法理眼神饒有意味的看著姜繇,「他倆為什麼昏暈過去,為了什麼東西?」
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為了搶東西內訌?
這道士腦子轉的挺快啊,這都能想出來。
「洞里氧氣稀薄,暈了吧。」
「什麼氣?」法理警惕起來。
啊,壞了,氧氣這個超綱了,他肯定不懂,估計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修仙法門。
「哦,」姜繇揮著手裡的帕子,「那個什麼,就是……」
「慢著。」
法理喊道,盯著姜繇的額頭,眼睛一亮。
姜繇額頭上,帕子捂著的,本應是傷口的地方,光潔如初,一絲血跡都沒有。
而那四周,一直蔓延到右眼,布滿血跡。
「把手裡的東西給我。」法理手中長劍伸出,停在姜繇胸口,沉聲說。
姜繇心有又傳來一陣輕微的悸動。
「這個,是我的帕子……」姜繇剛開口分辨。
長劍一沉,深深地在姜繇大腿上刺了一劍。
「啊!」姜繇疼的大叫。
法理伸手來搶奪帕子。
身邊躺著的顏游,突然身形暴起,右手揮拳向法理臉上擊去。
事發突然,法理抬起劍柄阻擋,借著顏游拳勢,向後急退。
一邊丁曉大概也早就醒了,此時起身攻向法靜。
卻「啊」的叫了起來,原來法靜見突起變故,急忙向後掠去,還不忘記順手往丁曉腿上刺了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