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果不其然,不出他所料。當他推開門,就看到了易祁正跪在門外。易洲頓時覺的腦仁疼,這易祁沒事做嗎,怎麼總是跑到他這裡來,還每次都跪著,話說他真的肝顫啊,讓大反派這麼跪他,真的不會折壽嗎?這麼一想他三步並做兩步的走出房門,快速的來到了易祁的面前。還沒等他開口叫易祁起身。易祁便沖他行了一禮,「兄長,易祁已受過刑罰,請兄長查驗。」
易洲疑惑了一下,復又想了起來,上午他走的時候是說過一句要去領罰什麼的,但當時他太過緊張。就忽略了這句話,沒有想到他真的去領了刑罰。再一看他的身上才發現他今日見他時所穿的黑色衣裳都破損的厲害,而細瞧那破損之處都露出了裡面累累傷痕。
易洲有些震驚,「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一直都跪在這兒?」
易祁沒想到他突然問了這樣一句。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到,「先前因為事出緊急,我怕您會有什麼危險,才冒犯了您。所以剛才受刑結束,我沒有再敢打擾您,便跪在門外等候。」
不知道為什麼,易洲看這眼前有些乖巧,甚至帶著絲卑微的少年,他實在無法把他與殺人如麻的大反派聯繫在一起。易洲的在心裡開始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是心疼,心疼易祁。易洲覺得自己瘋了,居然在心疼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大魔頭。
他壓下心中的異樣,清咳了一聲說道。「你別跪著了,快起來吧,去處理一下傷口。」
易祁聽到他的話,有些難以置信的抬起了頭。眼睛裡帶著不知名的情緒,是不可思議,是受寵若驚,好像還帶著點開心。
易洲不知道的是易祁何止是有一點開心,他是太開心了,是狂喜。因為易洲說讓他去處理傷口,他記不清楚有多久了,有多久易洲沒有這樣關心他了。以往他做了什麼事惹得易洲不開心了,他受完罰后易洲也不肯見他,他便這般跪在門外等易洲,一跪便是幾天,甚至十幾天,有時易洲出門見他跪在門外,還會厭惡的叫他滾遠些。他便只好去院外易洲叫人專門鋪的石子地上跪,石子尖銳,跪上去就會扎進腿上。有時太陽毒辣曬的他傷口冒出油,和血一起流。有時會下大雨。雨水沖完傷口的血還會把傷口泡的發白,冬天的時候會下雪,還會有寒風,凍得傷口沒了知覺,倒是不疼了,可一但回到了室內暖和過來,傷口就會化膿。但不論如何,他都不能用魔氣,也不能用藥,因為如果易洲知道了會不高興,所以他不敢。
不過不管受了如何重的傷他倒是都不會死,因為他是天魔之體,死不了的。這也是易洲最恨他的,沒錯,是恨,易洲恨他,恨不得他死,可他偏偏死不了,所以易洲就折磨他。後山是無空涯的禁地,除了他之外只有易洲可以進的去,其餘無空涯眾魔都不得入內,當然也進不去,後山是有結界的,所以無空涯內的魔眾無人知曉後山究竟有什麼。但他知道,他每隔些日子就會去,那是一個大陣,是易洲讓他給自己列的一個封魔陣,裡面還有一個小陣法,是刑罰陣,先建立刑罰陣,催動后,再在刑罰陣之上列一個封魔陣,封住他的魔氣,這樣他受罰之時便無法施展魔氣抵禦,其實他覺得封魔陣是多餘的,因為即便沒有封魔陣,只要易洲不讓他動用魔氣,他也不會用的,可是他不敢說,說了易洲會生氣的。所以他只好照易洲說的做,只希望他做的這一切能讓他消消氣,不要那麼恨他。可他也知道易洲對他的恨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消散的。
所以今天,當易洲跟他說讓他去上點葯的時候他太開心了,他覺得既然易洲肯再次關心他,是不是說明他已經不再那麼恨他了,甚至於是不是易洲原諒他了。他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笑。可是他發現他已經好久沒有笑過了,臉都僵硬的不會笑了。但他不介意,這並不能影響到他心裡的開心。
另一旁的易洲有些疑惑的看著易祁,這人怎麼了,都說讓他起來了,他還這樣跪在那愣愣的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幹嘛哪?他也不敢問他,只好又等了一會,見他還不動他上前試探性的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易祁這才從回憶中驚醒。第一反應就是認錯,「阿祁知錯,不該在兄長面前走神,阿祁這就去領責罰。」
易洲——這孩子腦子是不是不好,怎麼除了跪,就是請罰,還是說這原身對易祁是十分嚴厲的,所以才把這孩子給弄出心理陰影來了。有點什麼小事就要去領罰。易洲覺得自己真相了,那自己為了符合身份,是不是也要裝作嚴厲一點?可是看易祁傷的也不輕,要是再罰他自己良心也不安啊。雖然他是大反派,可是他現在的樣子狼狽又可憐,實在讓人狠不下心。
易洲想了一下說到,「念在你身上有傷,這次就罰你靜思己過吧。」說完他覺得自己真是聰明,這樣又罰了他,又沒讓他受皮肉之苦。
可他卻沒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易祁臉色都白了。易祁最怕黑。他平日里哪怕是睡覺都要放幾個夜明珠在寢室里。所以易洲便叫人建了一間地下囚室,命名為思過室,裡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專門用來讓易祁『思過』的。對於易祁而言他寧肯受十次刑罰,也不願意進那裡待上一天。但他沒得選,易洲讓他去,他就得去。原來根本沒有什麼原諒,只是因為有了更好的折磨他的法子了。呵,他真可笑,做了那樣的事,怎麼還能奢求他的原諒哪。
「是,阿祁遵命。」他壓下心頭的苦澀,回道。然後起身,出了易洲的院門。
看著他漸漸走遠,易洲這才又開始叫系統「系統,出來。」這次易洲也沒有問它在不在了,直接叫它出來。